别黎楼大厅内,寂静无声。
众人实在想不到闻人世家还有第二位公子,更想不到他竟有着绝代芳华的美貌。
他太美了,美得更本就不像个男子,这张无可挑剔的脸,连男人看了都不由想入非非,何况在场的歌女。
那少年自是注意到了众人不断投来的目光,但却冷冷未语,默然望向窗外,仿佛这些事都与他无关似得。
闻人厥望向少年,眼神竟也渐渐变得柔和起来,笑了笑,道:“弟弟别急,连别黎楼的招牌都没见着呢,现在就走的话,那多无趣。”
那少年默然不语,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红娘这才回过神来,干笑一声,道:“好嘞,闻人公子,我这就把美人叫来,顺便再找一个上等货色陪您边上那位公子乐呵乐呵。”
正当红娘转身上楼之时,闻人厥又忽然道:“等等。”
红娘心中一个咯噔,迟疑了一会,缓缓转过头去,道:“还有什么吩咐吗?”
闻人厥将一袋银两扔了过去,冷冷道:“我这位弟弟性情淡泊,厌倦凡俗,你就别自讨无趣了。”
众歌女听他此言,失望之情油然而生,本想与那位少年套套近乎,如今看来是行不通的了。
红娘接过银子,两眼似冒了精光,心中一喜,拼命点头道:“都听公子的。”
完言,她灰溜溜的向楼上走去,众人这时也都已缓过神来,纷纷交头接耳,也不知在谈论些什么。
红娘上了楼阁,将银子塞在腰内,乐滋滋地向前走去,然后,拐了个弯,来到一间屋前。
她并未敲门,直接一手将门推开,一缕幽香仿若青烟,从屋内飘散而出,沁人心扉。
屋内,一盏孤灯伫立在床头,床边纱幔低垂,朦朦胧胧似轻雾。梳妆台上,木梳古镜,微光独照在镜上,反转流离,仿若少女的美眸。
这是一间令人心醉的闺房,而屋内也有着一个美得足以令人心碎的女子。
她披着一件淡黄色的轻纱,身姿灼灼,甚至你一眼就能看见她穿的是什么颜色的内衣。
轻纱内,那一双光润无瑕的美腿,若隐若现,纤美的脚踝上用朱红色丝绸系着一个俏皮的铃铛,使你不得不往那偷瞄一眼。
曼妙,奔放,这本就是女人最纯粹的美。
而此时,屋内除了她与红娘外,阿野居然也在此处。
只见,阿野与那位女子聊得欢趣,两人似乎根本就未意识到红娘的到来。
“你个兔崽子,怎么跑这边来了,客人们等着喝茶呢,还不快去。”红娘眉头皱成一团,一进来便拉扯着嗓子对着阿野大声吆喝。
阿野这才意识到红娘的到来,心中倒也不惊,吐了吐舌头,笑道:“死老太婆,你叫我去我就去啊,把我当什么人了。”
听见他调侃的话语,那女子突然掩嘴一笑,这轻轻一笑仿若黎明的曙光,让黑夜辗转不眠。
可红娘就不是那么回事了,这小子几次三番戏弄自己,她怎能善罢甘休,一拍身前的圆桌,怒道:“行,你别去了,明天起你的吃喝我都不管了,让你饿死在街头算了。”
阿野听了倒也不担忧,似乎这句话他已听了不下一百遍了,当下“哦”了一声,咧嘴一笑,望向身旁的女子,道:“随你好了,反正楚姐姐不会坐着不管的。”
看见阿野欢喜的神色,女子俏脸上掠过一丝宠溺之色,向红娘望去,软言细语道:“红娘,小野已经劳累一天了,你就让他休息会吧。”
红娘对着阿野“呸”了一声,可语气却变得柔和了许多,道:“这臭小子一天到晚都不知道在做些什么,就会偷懒,要是说他累,打死我也不信。”
阿野本想还嘴,但话还没到口,仔细一想,还真是那么回事,他撇了撇嘴,眼珠子一转,道:“算了,反正现在我也没事做,偶尔动一动也是挺好的。”
说着,他对那位女子笑了笑,道:“楚姐姐,我先走了,一会有空了再来找你玩。”
那位女子弯下腰,轻轻地摸了摸他的头,笑道:“知道啦,你先去吧,小心点,别烫着手了。”
阿野年纪尚小,可自尊心却似乎大的很,他将她的手轻轻一拍,撇了撇嘴,不悦道:“我都多大了,还摸我头,不说了,我先走了。”
说着,他转过身向屋外走去,同时口中还道:“等我以后长大了,就是我摸你头了。”
女子望着他渐渐散去的身影,轻轻一笑,明眸中掠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似是在期待着什么。
待到阿野走出房门之后,红娘的脸色也舒缓了过来,她拉着女子的手,咯咯一笑,道:“少奶奶,你就下去走走吧,楼下有位贵人可是一直在等着你呢。”
女子微微一皱眉,悠悠道:“方才我在楼上也见着了楼下的情形,那位公子,我不太喜欢。”
红娘轻叹口气,一脸委屈的样子,道:“你就行行好吧,那位爷碍于自己的身份,想必也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的,你就陪他喝喝茶,谈谈心便可。”
女子犹豫不决,本想拒绝,可看见红娘的神色,心又软了下来,沉吟了一下,叹道:“那好吧,我这就下去。”
红娘向她望了一眼,微微一笑,拉着她的手,往楼下走去。
苍天无情,在这尔虞我诈的人世间皆是混沌,唯有在夜深人静时,才能得到片刻的安宁。
别黎楼内,热情依旧。
方才被冷嘲热讽的浪子们,已有一半在闻人厥面前低三下气的使劲讨好,唯剩一些自持清高的江湖子弟安宁的卷缩于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里借酒消愁。
这世间本就如此,弱者的尊严是那么的苍白而不堪一击,仿佛生下来的目的,就是承受强者的侮辱与践踏。
闻人厥自是乐得其所,高傲而又略带欣喜的脸上光芒万丈,谁拍的马屁臭了便给谁赏钱。那些刚才还恨不得把他撕成碎片的浪子们,此时却像对待亲爹一样,惟命是从。
而坐在闻人厥边上的那位少年却是从方才到现在都一语未发,面色冷如寒冰,也不知在想着什么。
倏尔间,淡淡清香,飘然而至,众人不由一怔。
这一刹那,时光若止。
一名窈窕女子从他们面前缓缓走过,众人目光炽热,望着女子的身形,一股前所未有的****在体内乱窜流动,她的美貌竟是使得在座的每位男子都突然涌起了犯罪的冲动。
女子自是明了众人所想,但并未言语,她只是缓慢地向闻人厥走去,那冷若冰霜的神情似是早已将众人拒之千里了。
她脚步轻缓,每走一步脚踝上的铃儿便“叮铃”一声脆响,使得众人又不由地往那偷瞄一眼。
虽有轻纱绕身,可她的身姿却依然可以一览无余。
她的双腿丰盈而又不失纤美,好似无瑕翡翠,衬着一缕轻纱,更是销魂。
腿已绝美,可若论她最迷人的部位,当属她那双柔弱胜雪的玉足。
女人似乎总喜欢露出她最骄傲的部位让男人眼见,她也不例外,天气虽凉,可她却愿意赤着脚,不顾肮脏的在地板上浅步而行。
虽是如此,可这一双无可挑剔的秀足上难免会沾上一点尘埃,但这并没有影响到她的美感,反而更独添一分妖艳的煽动力。
众人不由地咽了一下口水,若说可以在她裙下跪倒,将她玉足舔净,在场的每一位男子似乎都不会拒绝的。
闻人厥望着眼前曼妙的身影,双眼早就眯成了一条斜线,笑了笑,道:“不知姑娘芳名?”
女子朱唇微启,露出了她洁白如雪的皓齿,微微一笑,道:“楚人。”
这一笑,如同严冬下孤傲绽放的烟火,暖进他肮脏而又高昂的心髓。
见到女子妩媚动人的神情,闻人厥心中不由一跳,痴痴道:“果然是楚楚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