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类似的案件小胡也遇见不少,无非是不信任警察,担心警察被绑匪发现,激怒绑匪,最后被撕票,说实话这样的案列确实也有过,所以小胡张了张嘴,并没有出声。
“你们是怎么发现他失踪的?”丁小钱翻开卷宗,拿出笔准备记录。
女人抹着眼泪,尽量稳住情绪:“他经常在外面交际应酬,不许我管,所以经常连着三四天都在外面,刚开始我也说过,但是后来也慢慢习惯了。他不见的那几天,我以为和以前一样,不是在外面开会就是和人吃饭喝酒,也没什么大花样,所以我并没在意。直到三天后我接到了一个电话。”
“电话?是绑匪的么?”丁小钱追问道。
女人点点头:“是,他的声音经过处理,像是机器娃娃的声音,听上去很可怕,号码没有显示,也没有办法打通。”
女人名叫姜心恬,今年四十七岁,但因为保养得当,看起来像是三十多岁的样子。姜心恬的丈夫名叫陆恒,年纪要比姜心恬大二十岁,今年六十七,是本地有名的企业家,产业链不计其数。
姜心恬是在陆恒四十七岁的时候嫁给他的,两个人算是一起创业,给之后的公司打下了基础,等陆恒的公司稍微起色之后,姜心恬就不在公司帮衬了,而是留在家里专心的带小孩。
后来公司越来越大,陆恒的本性也逐渐的显露出来,从开始的包养二奶,到专职贴身秘书,姜心恬是想管,但是有心无力,甚至担心惹怒了陆恒,自己又没有经济来源,离开他也无法生活,所以姜甜甜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陆恒三四天不回家是常态,最长甚至有一个星期,有时候姜心恬实在太过担心去问他的情况,反倒被痛骂了一顿,所以当这次陆恒失踪的时候,姜心恬根本就没有在意,只当陆恒又去什么地方玩的潇洒。
直到绑匪打来了勒索电话,姜心恬这才知道陆恒被绑架了。为了让姜心恬相信他确实绑架了陆恒,绑匪还故意弄出了一点动静来,让陆恒在电话对面大声叫喊着要求姜心恬拿钱救他。
最后绑匪还强调不许报警,如果让他发现任何报警的苗头,他就会毫不犹豫的杀掉陆恒,到时候陆恒的尸体会被分批依次快递给公司的股东,陆恒远在国外留学的儿子,以及陆恒在青岛养老的父母。
姜心恬吓了一跳,连忙表示自己绝对不会去找警察,绑匪这才满意的哈哈大笑,留下了交换赎金的地址,这才挂了电话。
赎金要求是两千万。
虽然不是小数目,但在陆恒家业之下,还真是不多。钱自然是很好准备,只是姜心恬心里实在太过担忧,她犹豫着是不是要报警,虽然已经同意了绑匪的要求,但姜心恬清楚人心。
一次赎金要求两千万没什么,但绑匪要是见到来钱这么容易,然后源源不断的用陆恒来要挟陆家,那么陆家岂不是如同待宰的羊羔?
可要是报警,万一走露了风声,被绑匪知道了,那样后果同样不堪设想。家人权衡之后,选择了不报警。
第二天,姜心恬和家人将两千万现金分装在两个可手提的行李箱中,然后按照绑匪的要求,一个放在嘉禾国际电影院第二排第三座下,第三个放在人民公园的花坛之下。全部都是人多的场合,众目睽睽之下想要带走行李箱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姜心恬和家人兵分两路路,按照要求放好了行李箱,然后躲藏起来暗中盯着放赎金的位置,想要看到究竟绑匪是什么人。能约定两个地方拿赎金的,显然绑匪并不是一个人,极有可能是一个团队。
这样的话就糟糕了,说明他们绑架陆恒是有预谋的,就算是收到了赎金,也未必会放走陆恒,接下来可能还会有大动作也说不定。考虑到这一点,姜心恬下定决心要靠一己之力捉到绑匪。
绑匪肯定是要来拿赎金的,所以只要死守在这里,一定能抓到他。
可是从早上七点,一直到晚上十二点,姜心恬守在暗地甚至因为担心自己去厕所的空档绑匪出现,她连水都很少,以减低发生这种意外的可能性。
但一直守到夜深人静,守到嘉禾国际电影院都要关门了,人民广场晚上出来遛弯散步的人都回了家,也不见绑匪出现。姜心恬觉得疑惑,难道是绑匪觉得没空动手,所以才暂时没去取吗?想到这她顿时觉得这一天没有白守,但随即又觉得糟糕。
绑匪没有拿到钱,自然会很生气,她们虽然履行约定没有报警,但却激怒了绑匪,后果也不堪设想。
姜心恬顿时心情复杂,既然绑匪没出现,她总得先把赎金拿回去,在等绑匪联络,绑匪的目的是为了钱的话,那他肯定还会再打电话来的。
想到这,姜心恬朝花坛走去,拨了下茂盛的花丛,姜心恬愣住了,花坛之中并没有那个行李箱,这怎么可能?行李箱是她亲自放进去的,这么长时间的蹲点,虽然有人接触过花坛,但没有人能在他们的视线之下,把行李箱带出去。那么这行李箱究竟是怎么消失不见的?
姜心恬下意识按了按土壤,土壤十分松软,并没有任何异常。拿个树枝戳了戳土壤,树枝没过一一半,约二十厘米的时候,就再也戳不动了,应该是到头了,姜心恬对比了一下外面围坛本身的高度推测到,还想继续的时候,电话响了。
那声空灵的电话响让姜心恬惊出了一声冷汗,难道是绑匪打电话来了?看到手机显示的号码,姜心恬这才稍微放下心来。
打电话的是陆恒的表弟陆遥,他在电话的对面说了和姜心恬一样的事情,他本来坐在电影院的最角落,一直盯着第二排第三座,但人来人往,没见有人带着手提箱离开,本以为绑匪放弃了,可等他过去看的时候,手提箱早就不见了。
到现在他也没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觉得奇怪。
姜心恬等人空手而归,回到家依旧心惊胆战,能够在众目睽睽之下把箱子拿走,绑匪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交了赎金,陆家人开始等着绑匪放人。可姜心恬却总是坐立不安,总觉得事情会朝不好的方向进行。那天晚上她几乎没有睡着,生怕错过了绑匪的电话,惹怒了绑匪。
可是从那天之后,接连一个星期,绑匪一个电话都没有打过来,陆家的人都着急的不行,但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去报警,短短一个星期下来,姜心恬瘦了好几斤,神色看着也疲惫了不少。
就在一家人等的昏天暗地的时候,家里的座机忽然响了。
谁也没想到会是绑匪打来的。家里的座机几乎相当于摆设,很少使用。而且第一次绑匪打电话来是打在姜心恬手机上。
姜心恬去接了电话,听到被经过处理的声音,才知道是绑匪打来了。她紧张的问什么时候能见到陆恒,可对面的绑匪却恼怒的说见?没给钱就想见么?
听上去就像是没有收到赎金,姜心恬顿时愣住了,忍不住惊呼怎么可能。绑匪听了这话,恨恨道:“我是不让你们去报警,没错,你们并没有去报警,但是你们却在那里盯着,这让我怎么去拿钱?听清楚,我不知道你们的钱去了什么地方,可我明天必须要见到钱!”
这次绑匪的要求更加刁钻了。他要求姜心恬独自一人,带着装有三千万现金的手提箱,开车来到大庆街道19号的废旧校区。
把钱放在主教学楼顶层的天台上,然后离开,他会随时监控着,如果发现有除了姜心恬以外的人出现,或者报警了,那么他会立刻杀了陆恒,同时将其碎尸,把陆恒的各个部位依次快递给陆家人,让陆家人好好体会亲人被碎尸的感觉。
说完要求,电话里面传来尖锐的哈哈大笑,明明是小孩一样搞怪的声音,可是此时听起来却令人不寒而栗。当姜心恬放下电话,就虚脱的瘫软在地上,手不停的抖着。
她心里很惶恐,陆恒不在,第一次绑匪要求的两千万虽不多,但那是她能拿到的极限。她是陆恒的太太,在公司中占有一定份额的股票,可实际上股票的份额却很少,由此她能支配的金钱也很少,现在绑匪狮子大开口,要求三千万,她唯一的办法就是卖掉这份股票。
可是要没了这支股票,那今后她在陆家的地位就会更低,到时候如果陆恒出去做些什么,甚至把她扫地出门,她以后的生活会很凄惨。究竟要不要用今后生活的保障去换取陆恒的性命?
姜心恬心里有些埋怨陆恒在的时候给外人花钱,只给自己留了这么一点,如果她没能够救出陆恒,无法满足绑匪的要求,也只能怪陆恒提防自己,不肯给自己股份。
想虽然是这么想,不管陆恒做的多么绝情,好歹也是夫妻一场,眼睁睁看着陆恒去死,她还是做不到。
又不想陆恒死,又不想断了自己的后路。姜心恬不顾陆遥的反对,把这件事情告诉了远在青岛养老的陆恒父母。
陆恒的父母手上攥着的股份也不比自己的少。姜心恬告诉他们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让他们出点钱。毕竟陆恒虽是她丈夫,更为人子女。
当天晚上姜心恬就把公婆接过来,很快就凑到了三千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