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军被围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易州,可是愿意出兵解围的人却不多,原因也很简单,解了围除了欠那一个人情外没有什么好处,还要赔上自己不少人,而且万一失败自己也被围住那就连命都没了,付出与回报完全不成正比。
不过在杨信和木同的劝说下最后这几家还是答应了出兵,只不过他们要等天亮之后一起出发,谁都不愿意在今夜就急匆匆的去解围,可被困的人却等不到天亮,天一两异族大军就会开始屠杀,那时候他们的包围圈也会完全成型,再想突围就要难上很多。
杨信无奈率军孤身犯险,他只带了一万精锐铁骑,面对数十万异族骑兵没有半点胜算,好在他并没有厮杀的准备,他只要在突围大军和异族大军完全胶着的时候插进来就能解了大军的难,那样做也能将损失降到最小。
“前面来的是什么人,我手上不杀无名之将。”杨信纵马没过多久就到了秦江逃离的那片战场,冒艮已经打扫好战场准备离开,以两万对阵七万多大军依然完胜还斩杀了敌方大将,这战绩已经足够让他名震天下。
“冒艮,怎么,认不出我了?当年败在老师手上,何时变的如此猖狂了。”杨信一眼就认出了冒艮,当年他在战场之中周身上万飞虎卫守护,可冒艮却像是一尊杀神直直的就往他杀来,谁都挡不住,要不是有连成当年他就死在云州了。
“你是何人,报上名来。”冒艮心中疑惑,他只见过杨信小时候,一转眼已经十多年了,又是黑夜他怎么认的出来,不过他这辈子只输给了连成一个人,但他却不知道连成的徒弟是谁。
杨信没有说话,右手一探从后面抽出一支箭矢,却是通体纯铁打造,箭头更是精钢做铸,浑身漆黑箭尖却发出一点白光,在黑夜之中分外耀眼,只见他弯弓搭箭,直指冒艮心窝射去。
冒艮正疑惑间,忽然一股杀气袭来,只见一点白光火速飞来,冒艮心头涌过一丝凉意,双手下意识的举刀来挡,铁箭正中心窝却被冒艮用大刀挡住,可这一箭的力道大的很,纵然是冒艮神将之资心脏也为之一顿,喉咙一暖,一口鲜血涌到嘴中又被他强行咽了下去,这一箭已然另他受伤。
“冒艮,这一箭如何?当年你在万军之中冲杀的一幕孤还尤记于心啊,启明在哪。”杨信大喊,这些年他苦练箭术,如今他每一箭都有破石之力,百步之外穿杨之术信手拈来。
“杨信,是你?”冒艮终于想明白了,倒不是杨信这一箭之威,冒艮很少来大周厮杀,虽然他看不清杨信的脸,但年纪却能摸出大概,加上他说自己输了的那一战,杨信的身份自然也就呼之欲出了。
“哈哈,不错,就是我,给我杀,擒住启明封万户侯,拿下冒艮封千户。”杨信一声令下大军瞬间冲出,步伐齐整,就连地面都很齐整的震动着,这一幕让冒艮十分吃惊,都说黑骑能与飞虎卫抗衡,而现在他知道,至少在阵型一方面黑骑还有所欠佳,也正是这一次交手让他有机会将黑骑的实力再往上提。
“退。”冒艮没有勉强,他已经受伤,加上刚刚和杨天斗大战气力已经耗费了很多,从杨信这一箭的力道他也看出来杨信的实力不在杨天斗之下,此刻再战对他很不利,退兵是明智的选择,要是杨信追击他还能抓住机会和启明的那一万黑骑配合,拿下杨信也就不难。
“停下,打扫战场,找找杨将军的尸体,看看还有没有活着的。”杨信来这里并不是要打败黑骑,他只是想看看能不能把杨天斗的尸体找回来,北勒人对敌将的尸体不怎么在乎,说不定就扔在战场了,另外几万人倒在这,肯定还能找到一些伤兵,能救多少算多少。
‘冒艮是往西北方向撤退的,可东北怎么也有一支大军?这杀气,和冒艮的黑骑如出一辙,难不成,是启明?’杨信心中疑惑,任何一支虎狼之师都会不自觉的散发出杀伐之气,尤其是在战场上,时刻准备战斗的他们杀气会更重,以前就有个文官到一处常年作战的边军大营里去,因为穿的少结果回去大病了一场,就是因为那大营中到处都充斥着军队散发出的杀伐之气,文官体质弱无法抵挡这才病倒。
“上皇,发现杨将军了,似乎,还有口气,医官正在抢救。”杨信正在考虑要不要去东北看看,说真的,他很想再看看启明这个枭雄,为了杀启明他专门训练了一支军队,虽然今天没带来但他也很想看看启明,当年云州城外两人只隔着老远匆匆看了一眼而已,在杨信看来启明,是一个对手。
“什么?在哪里,快带我去。”杨信叫道,杨天斗是不可多得的将才,要是今天能救下他至少这份情也能让他不成为自己的敌人。
“上皇,不行了,这一刀砍进胸口,虽然没伤到心脏但是胸口这一片的骨头全都碎了,而且此刻杨将军的内脏恐怕已经收到损伤,臣无能回天乏术。”这名医官是杨信特地从皇宫里调来的,尤其擅长外伤。
“能撑多久算多久,你尽力就好,我不怪你。”杨信也知道生机渺茫,可杨天斗是他请来的,他死了杨信心里也不好受。
“是,臣估计最多再吊上一天而已。”
“杨信,别费气力了,我不行了,你带几句话给我儿,作为回报我告诉你颍州的真正实力。”杨天斗虚弱的说道,他知道自己的伤势,想活难于登天。
“你说,我保证带到。”
“你告诉他,高京之中谁都不可信,他要在第一时间召集我的旧将执掌全军,否则必死无疑,若真的要和别人联手,只能和陈惑联手,我救过他的命他念当年之恩不会赶尽杀绝,还有,我书房的桌子下面有密室,让他进去,一切都明白了。”杨天斗一口气说了太多话止不住的咳嗽。
“你歇会再说,你这样连着说内脏受不了。”医官好心提醒。
“大夫,多谢了,不必救我了,还有最后几句,说完就没遗憾了。杨信,其实我挺佩服你的,颍州一共有四十九个反王,最少的也统兵上万,最多的,有四五万,整个颍州,反军不下百万,不过这些人都是百姓,平时都是做农活的,只有打仗了才会换上军甲,而且颍州反军和六府有瓜葛,言尽于此,你自行斟酌。”一说完杨天斗就昏了过去,任凭怎么叫都叫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