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方才表少爷……”还穿着湿衣服的疏荷似乎在想着应该如何解释这件事，却在看到季书泽冰冷的眼神时噤了声。
子漩望了眼季书泽，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疏荷先去换衣服，避开了云裳内疚的眼神，与王忠嗣商量着把船驶至岸边，嘱了香巧去找大夫，然后慢慢的扶着季书泽躺到马车上。
自然亦不会注意到身后那一道慢慢变的深邃甚至是带着一丝琢磨不透的恨意的眼眸。
夜慢慢的深了，窗外只听见梅林被风吹动发出的沙沙的声响，半垂的天幕下，没有一丝一毫月亮的华光，灰蒙蒙的天空令人连呼吸觉得压抑。
子漩面向着隐在厚实云层中的月亮，听到身后响起轻微的脚步声，微微扬起一抹笑，那个女子，她就知道她会来找她解释的。
子漩微微转身，看着身后略有些局促的疏荷，强迫自己冷下声音，“我只想知道表少爷受伤的原因，其他都不想知道。”
“小姐……”疏荷的嗓音中带着一丝清晰的犹豫，清晰到子漩能听出她语气中的紧绷。
“疏荷！？”子漩忽然降低了嗓音凑至疏荷身旁，满意的触及女子略有些僵硬的身子，“如果你真的喜欢我，请你对我说实话。”
疏荷从来没有接触过这样的小姐，明明带着淡淡的笑意，却令她觉得那么的紧张，似乎所以的一切谎言与隐瞒在那双明媚的眼眸中都无所遁形，她谨慎的望了一眼季书泽敞开着窗户的卧房，低下头，轻声的道：“表少爷往木兰溪去的途中遇到了刺客。”
“刺客？”子漩眼睛微微眯起，审视的眼光不放过疏荷一丝一毫的表情，“你们去哪里，做了什么，为什么刺客会找上你们？”刺客这个词，背后蕴藏的便是阴谋与诡计。
“我们……”疏荷犹豫了一下，却在看到子漩冰冷的眼神时猛地一惊，话亦随之脱口而出，“表少爷去了西街。”
子漩的脑海中又浮现出前些日子在西街看到的那个白色身影，那是个贫民聚集的地区，季书泽为什么会去那里？
疏荷小心翼翼的看着子漩毫无表情的脸，她不知道生性淡薄的小姐为什么会在她离开的短短一个月间变了这么多，只是这样的变化却让她觉得她的小姐离她越来越远了。
“疏荷，”子漩看了眼对面的疏荷，“你很爱我吗？”
对面女子的脸色蓦然变的有些苍白，或许是因为没有月光的缘故，子漩只能从她急促的呼吸中猜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