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厚的积雪踩在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寂寞声响,一望无垠的雪地上,有一条细长整齐的卵石小道,伴着一片纯洁的白色循着熟悉的路线往林子的深处走去。
梅林深处,是一个小小的亭子,透过密密的梅花丛她看到的依然是那个独坐一隅的身影。
究竟是谁?为什么即使在他背对自己却依然能感觉到从他身上散发出一种浓浓的孤独与悲伤,浓得连自己好象都被他渲染上了那股子悲伤。
小心翼翼的靠近亭子,她急切的想要知道他是谁,急切的想要知道为什么越靠近他,从自己心尖蔓延开来的悲伤也就越来越浓重,急切的想要知道那越来越熟悉的感觉是从何而来?
亭子里的人好似听到了后面的动静微微侧了一下身子,虽然只是一点点,却让她看到了他的侧脸,只是那绝对称得上完美的侧脸却也和他的背影一样被笼罩在悲哀之中。她的心倏的一下收紧,没有来由的心痛一下子在全身蔓延开来。
白色的雪景忽然迅速的消失,有一点一点的红色在雪地上若隐若现,她的瞳孔蓦地紧缩,眼前的纯白被一片猩红代替,她伸出手,看着在自己触手可及范围内的男子被一片血色覆盖,终忍不住惊叫出声。
“啊~~~”
麟子漩呆呆的坐在床上,失神的看着自己空空的手心,她几乎已经能感觉到丝绸那冰凉的触感。可是依然是在那即将知晓答案的时候,她还是从梦中惊醒了。
身上汗涔涔的,不知道是天气太热还是因为做梦的时候太过于紧张,六月的天说热不热,即使已近黄昏,可是那明晃晃的太阳还是能让人感觉焦躁。
撩起被子下床,披起放在床头的睡袍,她直接进了浴室。
啐着果汁,脑海里还想着那个奇怪的梦,感觉那个背影似曾相识,可是在脑海中搜来想去却怎么也想不到与之相似的脸,合作过的男模是不少,也不乏长相出色的,可是和梦中那张侧脸一比,却实在是相形见绌。
烦躁的抓了抓短发,随手抓过桌上的报纸,硕大的标题顿时进入她的眼球——北郊暮园区惊现神秘梅林。
清脆的门铃声打断了子漩的思绪,经纪人昕文例行在每天下午四点左右告诉她第二天将要完成的工作。
起身开门,转身便又窝入沙发,看向昕文的眼神中带了一丝疲惫。
“怎么了?”昕文换了鞋直接走到靠近玄关的吧台,为自己倒了杯果汁,看着子漩略有些发黑的眼眶。
“我又梦到那个男的了…”将桌上的报纸递给昕文,任由她拿过毛巾帮自己擦着湿漉漉的头发,犹豫了一下,轻声道:“那个梦最近越来越频繁的出现,这片梅林出现的如此蹊跷,我总觉得会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想去看一下。”
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后背,肩上与身俱来的梅形胎记在纹身师的巧手下早已经是一丛秀丽的梅花,浅棕的枝,粉色的瓣,逼真的花瓣上似乎还带着清晨的露珠,衬出子漩光滑细腻的肌肤。那张似乎本该与梅花不搭的艳丽脸庞却在几年的走秀生活中越来越与背后的纹身溶为一体,如同那枝梅花本就是她与身俱来的一部分。
昕文担心的看了子漩一眼,“最近我感觉很不安,这个梦如此频繁的出现,现在又冒出这片梅林,我总觉得它的出现将给你我之间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
子漩轻嗔一声,起身撒娇的圈着昕文的脖子,甜甜的嗓音带着点赖皮的感觉:“我一个人回国这么些年,都是你陪着我,像个姐姐一样照顾我的生活事业,安啦!不管怎么变,只要我在模特界一年,你就永远是我的经纪人。”
昕文无奈的笑笑,显然子漩没有了解她所谓的变化指的不是这个,她收起毛巾,用手指爬了爬子漩已是半干的头发,“要不我陪你一起去吧。”
“不用,文姐,我去看看很快就回来!”安抚的拍了拍昕文的肩膀,“步行街那新开了一家法国餐厅听说很不错,等我回来我们就去尝尝!”说着拿起车钥匙转身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