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去的路上,两人坐在破旧的公交车上面思考着所有证人的话。陈律师说的没错,所有的证据都直指李红雨犯了谋杀罪。
据说那天李红雨在事后回到酒店,并没有逃避,而是平静地等待着警察的到来。警察包围了酒店,冲进房间。
李红雨说:“我的丈夫得了绝症,忍受着巨大的痛苦,就连身为生物学家的我都没有办法治疗他。在经过他同意后,我为他注射了氰化物,实行了安乐死,并且在他死后将他的尸体埋葬大海。”
慕凡一路沉默,景言好知道这对他的打击很大。
第二天,陈律师来接慕凡去见李红雨,慕凡低头沉默很久,然后说:“我希望好好陪我一起去。”
虽然两人相处的时间不长,可是景言好对慕凡像弟弟一样的照顾,让这个从小就显得怪异,与众不同的孩子有了亲近感。
“好吧。”陈律师答应了。
关押李红雨的拘留所在市郊,很难想象在繁华的风市还有这样的地方。
报纸上登载的照片是一幢钢筋水泥的很气派的二层小洋楼。可是到这里一看,实际上是临时盖的五间平房,报纸上见到的那座小楼恐怕是毫不相干的官邸。
李红雨是著名的生物学家,她的丈夫是她实验室的同事,家庭很有钱,可是却并没有聘请大律师为她辩护,而是接受了法院指派的陈律师。
当然陈律师并不是糟糕,只是她并不出名,而且接手这样必败的官司,对陈律师的前途也会蒙尘。
可是陈律师并没有因此而懈怠,不仅全心投入到这个官司,还帮助李红雨照顾她的儿子慕凡。
“慕凡!”景言好看到一个女人,表情激动地拉过慕凡抱到怀里。
“谢谢你,陈律师,帮我把慕凡照顾得这么好。这位是?”李红雨看向景言好。
“这是我长辈的女儿,慕凡就是住在她家里,她和慕凡的感情很好,所以陪着他一起来了。”陈律师解释道。
“真的很谢谢你。”李红雨由衷地感激。
景言好是第一次见到李红雨,她长相斯文,彬彬有礼,说话不慢不急,给人一种很温暖的感觉。带着一副金丝框架眼镜,看起来满腹经纶的样子。
“陈律师,这件官司之后,我父亲会来带慕凡回去。他当初并不赞同我和我先生的婚事,所以他也一直不接受慕凡。他给我通过电话,说开庭之后就来接慕凡去美国,在这之前就拜托你了。”李红雨一边摸着慕凡的头发,一边说道。
“要送慕凡去美国?”一旁的景言好惊讶道。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李红雨还要说什么,景言好激动地说:“这么小的孩子,为什么要送他去美国,还是完全不接受他的外公?李阿姨,我觉得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说出真相,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先救了你自己,才能照顾慕凡。”
慕凡也抬头看着李红雨,说:“妈妈,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杀了爸爸?”
李红雨的手缓缓地轻轻摸着他的头发,动作很轻柔,目光充满了温柔的感情:“慕凡,妈妈很爱爸爸。”
“作为你的律师,我认为我有知道真相的权利,李博士,你现在只有全部讲出来才是对孩子好。”陈律师说。
李红雨慢慢抬头,说:“很多事情,我不敢说,我怕我说错一个字,将来发生的一切都无法估量。”
“妈妈,林和陈律师都是我信赖的人,你可以对她们说,而且她们也一定会保守秘密。”慕凡望着景言好和陈律师,再次确定:“你们不会说出去的,对吗?”
“我发誓,你所说的一切我都会保守秘密。”景言好正色道。
陈律师也点头:“我以一个职业律师的道德操守作保证,绝不会泄露当事人的秘密。”
李红雨慢慢开口,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我这一生都过得很幸福也很痛苦,过去的十八年,我每一天都饱受煎熬,到今天能够把一切都说出来也好。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慕凡是我的第二个孩子,而我第一个孩子就是我的先生李洋。”
轻轻的一句话让所有人身体一震,被震撼到无以复加!
这一切故事的源头要从十八年前说起。
一九九七年,克隆羊多利出世了,被誉为是当年世界科技进步的第一项。可是没有人知道,那年的夏天,有一位年轻的女科学家接到了一个来自太平洋的电话。
“李,我这里发现了些有趣的东西。”打电话的是探险家路易斯,他是李红雨的朋友,知道李红雨在从事生物学方面的研究。
“路易斯,这个时候你应该在大海徜徉,我对一望无际的大海没有什么兴趣。”李红雨在这年刚刚进入了由科学院赵院长主持的实验室,正是忙碌的时候,所以打算拒绝。
“别,我发誓,你一定会有兴趣的。”路易斯的语气很兴奋:“对了,最好叫上赵院长一起来,他不是这方面的专家吗?”
路易斯是个见多识广的人,几乎去过了世界上所有值得探险的地方,就算在亚马逊流域最深处发现四头蛇的时候也没有这么兴奋。
李红雨意识到这也许会是震惊世界的发现,于是邀请了赵院长一起前往太平洋。
他们的船经过了半个月的航行,最后停留在了太平洋的一个无名小岛附近,因为上次来的时候路易斯已经确认了地标,所以很快就准备下水。
在穿潜水服的时候,李红雨笑道:“路易斯,你别卖关子了,如果下面没有埋葬亚特兰蒂斯,或者是中国的南海一号,可就真对不起我们两位生物学家这么远赶来了!”
“这比亚特兰蒂斯更神秘,比南海一号还要多的财富,我简直迫不及待了,李,我的朋友,请你跟我来吧!”路易斯说完,戴上了氧气面罩,一个倒仰就下了水。
李红雨笑笑,真不知道他到底发现了什么神秘的宝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