麓城地处关中平原中部,北濒渭河,南依秦岭,八水滋润,自古被记载为人杰地灵之地。2000年之后,环绕麓城最偏远地区的城际高速公路也顺利建成开通,整个城市的发展全面高速化,现今已然成为本省经济重镇。可是经济的高速发展带来的机会、财富,同时也带来了贪婪和罪恶。
窗外,已经一片夜色浓黑,麓城公安局特刑处(特别刑侦处)的会议室里却一片灯火通明,浓烈的烟味弥漫了整个屋子。诺大空间的里,伍卫良一个人在踱来踱去,一手叉腰一手燃着一支烟,一张“生人勿近”的黑脸把他的亲生儿子伍晓都震慑得不敢靠前一步。
伍卫良是麓城公安局副局长,今晚也专程来到特刑处——“敬陵盗墓案”立案已经两个月,至今未能查出任何犯罪行径的蛛丝马迹。今天晚上是案子的最后期限,如果仍是侦破不到任何有效罪证,明天一早,这个案子就需要按照省公安厅的指示正式收案,宣告结束。
“伍晓,章启霆还没回来吗?”伍卫良掐灭了不知今夜的第几支烟,对着门口喊。
一直守在门口的小伍闻声进来,看见自己老子一脸阴沉,平日里嬉笑嘴脸收敛得一干二净,战战兢兢说,“快了快了,我刚刚给我们老大打过电话了,他说他马上回来。我们老大说‘马上’,那绝对就是‘马上’,肯定分分钟人就出现了。”
伍卫良眉心皱出一道深深的沟壑,“我是让他去相亲,但没让他选在今天这个节骨眼上去相啊!如果今天再拿不到任何突破口,明天省里一道命令下来,这案子不想收也得收了!”说完,他又一次问,“审讯室那边审得怎么样了?
小伍一下子恹了,不抬头地嘟囔,“那个贼眉鼠眼的家伙嘴太紧,撬不开。”
“到底是撬不开,还是人家嘴里根本没‘东西’?”伍卫良有点不耐烦。半个晚上的审讯,嫌犯竟然滴水不漏,如果不是属下太无能,就只能推断嫌犯真的无辜。
小伍顶着上司兼老爹冷飕飕的眼神,说,“‘东西’肯定有。我们老大说了,敬陵这个案子里一定藏着事儿。那么大的一个陵墓里面一片空,肯定是被人盗过!爸,我们老大都这么说了,您还不信吗,他是警神,不是您说的吗?”小伍一边说一边窥视父亲的脸色,心里却暗叫不好,因为他已经在伍卫良的脸上看出了决定收案的前兆。
“我信有什么用,就算真是天王神仙说,那也得拿得出证据!”伍卫良撸开袖子,看一眼腕表,已经8:10,离明天早上8点他向省厅领导做查案结果的最后汇报时间,还有不到十二个小时。最终定案的之前,一切还可能出现转机吗?
“十几个考古学的专家不都一致认定敬陵里应该藏有不少文物吗?可咱们看见的却是一座空墓,肯定是被人盗了呀。再说,墓为啥叫‘墓’呀,至少里面得有口棺材吧?现在那么大的陵墓里连具棺材都没有,不是让人盗墓了还能是啥?”小伍一急,口音都冒出来了。
伍卫良看儿子一眼,狠狠吸一口烟。他何尝不知,“敬陵”这个案子,九成以上是盗墓者所为?可是,历时两个多月的调查,却连一点犯罪证都没有找到,这让他也为难至极。
“去把资料拿给我,我再看一遍。”伍卫良说。
小伍赶紧遵旨照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