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帘从外面掀开,抬眼看去,秦阜从帐外走了进来,依旧是那副冷凝的面孔,只听他道“你们在这里候着!任何人都不得靠近。”
“是!”
秦阜朝着他走了进来,门再次被关上。
刘晋元慢条斯理的喝着茶水,对他的到来一点也不在意。
“知道我为什么会把你关在这里吗?”秦阜直奔主题道。
刘晋元不语。
秦阜径直坐在他的身侧,眼睛看着他放在桌上的玉珏,从自己的袖子里拿出另一半玉珏,毫无间隙,天衣无缝的拼在一起。
刘晋元心下怔然,脸上不动声色。要是自己表露出一丝一毫的惊讶那就输了。秦阜此次来这里见到自己并且拿出这半块玉珏其目的就是要和自己摊牌。
这里重重守卫,军营里面的人各个都是身怀绝技的人,自己要想从这里出去是不可能的,挟持秦阜,呵!两人的武功不相上下,让他成为自己的人质并不容易。更何况,挟持他就算自己能够逃走,日后秦阜追查起来,连累的是自己的家人,他不能那么冲动。
秦阜今日来只有一个目的,在这场皇权的争夺之中,现在对自己唯一的威胁就是刘晋元,现在他们两人之间只能活一个。
“这块玉珏是我姑姑的信物,用来号令秦家军的军符。”秦阜慢条斯理的说着。
“你可能不知道我姑姑是谁?我姑姑是南仓皇帝苏秦的皇后,当初他们一起打下了南仓皇室,可是最后我姑姑却死在了南仓皇室,苏秦派人秘密刺杀我的父亲,我的父亲在那时受了重伤,之后没有多久便离世了。我姑姑临死前,将半块玉珏给了我父亲,剩下的半块玉珏给了她的孩子。我姑姑给我父亲的玉珏并不是想要让我父亲带兵谋反,而是她察觉到了苏秦一直对我们秦家心有忌惮,一直想要除去的就是我们秦家,有了玉珏在手里,苏秦就回忌惮我们秦家的势力,我们就能多有时间自保。”秦阜看着刘晋元“这下你知道这半块玉珏对我的含义了吧!”
刘晋元郑重地点头,看着秦阜,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秦阜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刘晋元一怔,想起了某事,看着秦阜疑惑道“这么说的话,拥有这半块玉珏的人就是秦皇后的孩子,也就是说她是南仓皇室的小殿下?”
“对的,可以这么说。”
刘晋元沉吟下来,仔细的品味秦阜今天对自己说的这一番话,这么说来的话,那么如姬就是秦皇后的孩子,那她就是南仓皇室的公主殿下了,他看着秦阜,总觉得他还有话没有说完。
果真,秦阜接下来继续说道“我父亲说过,无论何时,只要找到小殿下的下落,领袖的位置都是他的,所以即使我日后打下了这片土地,最后的王座还是他的。”
刘晋元听着他的话,心底里涌起阵阵的寒意,说不上是恐惧还是什么,秦阜现今将自己关了起来,只怕不是会那么轻易的任凭一个人随意拿出什么东西就能割舍下自己费尽千辛万苦才得来的皇位。秦阜对自己说这一番话,心中想必已经有了主意,这件事情不是自己愿意将玉珏给他或者是将玉珏销毁那么简单的啦。
刘晋元默不作声的看着他,下一刻他就会说出自己的想法,或者说怎么处决自己吧!他不会堂而皇之的就杀掉自己的,那么,他会怎么做?以什么借口,什么理由。
“我本来想要以你是苏军奸细的身份处决你的。”秦阜缓缓地说出这句话。
刘晋元看着他,此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一向伶牙俐齿的自己此刻在危急关头居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句话也不能为自己辩解。
“可是呢,我想了一下,不妥,实在是不妥,说实话,我挺欣赏你的,曾经一度想过要将你纳在我自己的麾下,为我所用,可是,现在我突然看到了这个东西,刘晋元,你真真实实的告诉我,这个东西究竟是不是你的,或者是谁送给你的,你捡到的都可以,我都会原谅你,宽恕你。”秦阜的脸上有痛心,有纠结。
刘晋元沉吟,看着他,他给了自己一条出路,只要自己说出这个东西不是自己的,那自己就能够得救,可是,即使自己得救了,那他之后顺藤摸瓜查到了如姬的身上,那自己不是害了自己最爱的女人嘛,不行,他不能那么做。
“这个东西确实是我的,我从小戴到大的,我的家人并不知道这件事情,他们也只是养育了我而已,如果你真的要杀的话,我无所谓,请你不要伤害我的家人。”刘晋元看着他,目光坚定。“至于什么皇位的话,我可以告诉你,我根本就不感兴趣,所以,即使有人知道了我的身份,我也一定不会和你争什么的。我言尽于此,如果你还是要杀我的话,请便吧!”
“我会好好想想,这些日子你就待在这里吧!”秦阜看了他一眼,走了出去。
刘晋元坐在凳子上,慢条斯理的喝着茶水,自己现在被囚禁在这里,想要逃出去是不可能的,现在还能想什么办法救自己呢,应该是没有的。所以,即便这样,即使担心也无济于事,还不如好好享受现在的时光。
一个黑影不知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恭敬的跪到他的面前。“主子,已经准备好了,我们走吧!”
刘晋元抬起头看着他,开口道“不行,我现在不能离开。”
那人皱了一下眉头“主子,如今你的身份……不合适再留在这里。秦阜他一定不会放过你性命的。”想必黑衣人刚才隐在暗中已经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刘晋元对着他说道“你先行去安排退路,如有不对劲,我会通知你的。更何况,我看得出来,秦阜并不想杀我。”
“可是,主子,你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我……”
刘晋元打断他道“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好吧!主子,你小心。”黑衣人略一点头,仅在眨眼之间已经消失在了帐子里。
刘晋元看着面前混沌的茶水,现在的局势就跟着茶水一样,看起来一片模糊,可是只要你细细查看的话,还是可以发现其中的一些端倪,就例如,这天下之主一定会是秦阜,而自己此刻的性命只要看自己在秦阜的眼中安不安分了。
稍倾,没过多久,秦斌从门外走了进来,看到自己,略有些不自然的神色。
刘晋元看着他,道“怎么了?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秦斌将手中的一封信交到他的手上,刘晋元打开细细看去,秦斌在一旁说道“大哥让你在今日傍晚携带着一队人马率先攻入城门去。”
刘晋元合上了信伐,塞进自己的衣襟里,朝着他点点头,道“他给我多少人马?”
“五百。”
“你说五百?”刘晋元再次重复道,语气里带着些不可思议。
“嗯。”秦彬点头,略一为难似得开口道“大哥虽然只为你安排了五百,可是他并没有说我不能帮助与你,所以我手下也有一些人马,我可以借给你两百人马。”
刘晋元想着:五百加两百那就是七百人马,用七百人马去对抗苏军十几万的人马吗?还要攻破牢不可破的城门,秦阜这是想要不声不响的就让自己去赴死么?真是好用心的计谋啊!
“刘兄弟可以放心,现在城门之内仅有苏军五万的人马,其余的人马已经被我军控制在了城外,现在苏军内部就是一盘散沙,况且我们有言在先,三日攻城,那些人想必不会有所提防,刘兄弟大可放心,大哥说了,只要此事一成,待他日登基,刘兄就是封王拜相的等级。他一直很感谢你危急关头的帮助,可是要是给你的赏赐太大,只怕军中会有人不服,所以才会出此下策。”
刘晋元听着秦斌的话,即算现在苏军仅有五万人,可是亡命之徒才更加可怕,况且能守在皇城之中的人岂会是一盘散沙,要是这样的话,秦军又何必等到三日后才攻打城池,时间拖得越长,苏军的军心才会有所动-乱,故才拖了三日攻城,那时就可不攻自破。再者,双方约定好三日内攻城,要是自己提前带着兵马去攻打苏军,那不是言而无信,到时候,即算被人耻笑,秦阜也好推辞给自己,自己不是秦军中的人,就算违背诺言也对他没有什么影响。
秦阜,真不愧是秦军的统帅。真是好计谋。任由自己前方和苏军厮杀,自己在后方坐收渔翁之利,即便自己战死了,岂不更加如了他的意。既可以打败苏军,又可以杀死自己,真是一石二鸟之计。
“刘兄弟快走吧!此地距离城池大约五里地,现在出发,还能在日落西山的时候到达皇城。”秦斌催促道。
“好吧!那晋元在此感谢你的救助之恩,你的两百人马,即算我命丧当场,也会原样奉还的。”
“刘兄弟说的什么傻话,祝你此行马到功成,一路顺风。”
“告辞!”刘晋元走出来帐子,朝着等待自己的那七百人马走去,此行只怕凶多吉少。
看着尾随自己的七百人马,刘晋元的心中蓦地变得悲壮起来,大有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