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虎郎笑道:“如此,你且先去安歇,至于你日后在寨中职务,还需得看你本事!”
江啸英自然明白此中关节,答道:“便依少当家的。”又扭头对尉迟恭道:“刚才那番比试,想必你心中也有不服,咱们来日再比划一番。”
尉迟恭大笑道:“俺还怕你?日子你选,下次俺让你瞧瞧真本事。”
江啸英笑而不语,对堂上几人又行了一礼,这才转身离去。
窦虎郎对窦建德道:“父亲,你看此人如何?”
窦建德沉吟了下,说道:“为父观此人言行,俱是尚可,他又能跟尉迟交手不败,想必武艺也是非凡,我儿这次却是捡到宝了。”
窦虎郎也笑了,说道:“咱们寨子现在虽然势力不弱,但寨中军士大多是平民百姓出身,少有大隋正规军人。此人既是府兵校尉,想必对府兵日常操练,战时行兵布阵都知之甚深,若用他得当,对我高鸡泊可谓再添一翼!”
议事厅里几人都是点头赞同,窦虎郎又想起一事,说道:“父亲,我跟那赵玉典约定三日后将十万斤生铁所需财物送到他府上,只是如今孩儿惹了那河间县令之子,却是不再方便出面,这次押送财物,由谁前往?”
刘黑闼道:“三叔我许久未出去走动了,这次便让我来吧。”
“嗯,那三弟你便带些弟兄,将财物送到那赵府。”窦建德答应道。
到了晚上,窦虎郎还未安歇,得知消息的曹氏便来到他房中,将房诗韵相貌、品性、家世等询问了个遍,弄得窦虎郎尴尬不已,却不能不答。
临走前曹氏撂下一句话,更是让他无语,只听曹氏说道:“赶明儿娘就让几个寨里婶子一起,给我孙子做些衣物玩偶。”
第三日天不亮,刘黑闼便领着自己麒麟厚土营的一百部下,携带了财物出发前往河间郡。窦虎郎又让稳重干练的牛进达也带了一百虎狼骑兵沿途跟随,以作探路殿后之用。
二百人的队伍等到天色将黒之时才到河间县城,此时城门尚未关闭。牛进达带着一百虎郎骑兵不方便进城,便提前在城外一个林中停了。刘黑闼也怕人数太多引人注意,便又留下七十十部下,自己只带其余三十人进城。
刘黑闼仍用当年窦虎郎的方法,冒充渤海高氏,又给了守城郡兵颇多好处,才没被搜查,顺利进了城,到了赵玉典府上。
赵玉典早已等候在那里,见了刘黑闼等人,故作惊喜道:“原来是高老弟,说好了前几日便来,你可是迟了。”
刘黑闼笑道:“赵兄莫怪,途中有些耽搁,你要的货物,我给你带来了。”
邻近之人见是赵家的生意往来,便也不怀疑,这种事情实在常见。
等进了赵府,刘黑闼才抱拳道:“高鸡泊刘黑闼见过赵家主。”
赵玉典也还了礼,说道:“怎得不是窦少当家的亲来?”
刘黑闼道:“我侄子那日在河间县,暴打了县令之子,所以此时不太方便来此。”
赵玉典恍然道:“我还道是谁打了那个张大虫,没成想竟是窦少当家的。那张大虫仗着父势,整日间胡作非为,窦少当家的此举却是大快人心啊!”
这时,只见从后院跑出一个少年,只见他身量不高,着一身武士短打,这几步跑的虎虎生风,想来也是身怀武艺。
他一到跟前,便迫不及待道:“爹,您说的那小子今日可来了?”说着便向刘黑闼等人打量。
赵玉典大为尴尬,斥道:“莫要无礼!还不退下。”又对刘黑闼道:“小儿无状,还望刘兄弟莫怪。”
刘黑闼点了点头,他听那少年对窦虎郎称呼如此随意,心中自然不喜,只是如今有事求人,也不好发作,便对那少年道:“你方才所说之人,可是我那虎郎侄子?“
那少年道:“没错,正是他,那日我外出不在家中,回来听我爹谈起他。哼,我爹将他夸的简直天上少有地上罕见,我今日就想见见到底是何等人物,能值得我爹如此夸赞。“
刘黑闼笑了,原来是为了这个,刚才的不悦转瞬即逝,他视窦虎郎有如亲子,听说赵玉典如此夸奖于他,他这做叔父当然与有荣焉。便道:“今日不巧,他未曾前来,你却是见不到了。“
那少年听得这话,大感失望,又想起了什么,对赵玉典道:“爹,明日我要一起去送那生铁,如此便能见到那个叫窦虎郎了!“
这少年名叫赵桓,乃是赵玉典之子。赵玉典共有三子,老大赵林继承父业,如今帮着家中打点事务。老二赵材却是个文弱性子,喜爱读书。这老三赵恒,却正好跟老二相反,平日间喜欢钻研兵法,更是爱好舞枪弄棒。
跟平常人家一样,赵玉典也是更加疼爱小儿子些,为了满足于他,费了大力给他弄来一些兵书,又给他找了好几个武师教导武艺。
那日赵玉典见了窦虎郎,对他好感甚深,晚间吃饭时,顺口夸赞了几句,却不料让赵恒好生不服,于是便有了此时一幕。
赵玉典无奈道:“如此也可,只是你得答应我,此行不得生事,否则我将你禁足三月!“
赵桓大喜,跟刘黑闼行了礼,便美滋滋离去了。
赵玉典道:“小儿鲁莽,倒是让刘兄弟见笑了。“
“无妨,令郎正值少年,又神态不凡,若明日见了我那侄儿,想必他也会欢喜的紧。他们二人年纪相当,说不得还会一见如故。“
赵玉典哈哈大笑道:“如此甚好。“
那日之后,赵玉典早已派人去打听过关于高鸡泊的消息,听到那些回报,赵玉典也有了些心思。
如今大隋乱相丛生,他赵家虽是豪门,却武力甚弱,倘若能跟高鸡泊交好,也不失一桩好事。所以对于三子的要求,他才答应的如此痛快。
赵玉典早已安排好了酒席,招待刘黑闼,便是他所带部下,也有府中管家下人作陪。
刘黑闼见状,不由对赵玉典心生好感。酒席间二人推杯换盏,一个刻意交好,一个有求于人,这顿饭真是宾主尽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