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浅浅站在外厅发呆。
一连三四天她都这样候在书房外。她不傻,像孟子渊这样的人,一定有许多秘密。她若不想死的太早,中规中矩才是上策。
所以,她一个人很是自觉地站在外厅。可原来等待,是这样一件无聊的事。
午后的阳光穿过雕花大门倾在房中的地毯上,春风微拂,院中的青草生了芽,柔嫩的绿色沐在阳光里,暖融融的。
洛浅浅打了个哈欠,只觉得眼皮无比沉重,她努力掀起眼皮往内厅瞧了一眼,孟子渊还在桌前提笔专注地写着什么,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
洛浅浅的思绪在这恬静的午后被拉到很远。她想起病在床褥的父亲,此时或许正在厨房忙碌的娘亲;她好像还看见容安为了一块凉糕正和她哥哥吵闹;她还想念起苏幕遮,想到他教她念的诗词,想到他说过的海阔天空。
“大海是什么样子的呢。“她迷迷糊糊地盯着自己的脚尖,昏昏沉沉地自言自语。
“像天一样广阔。“
洛浅浅一个激灵,困意立刻烟消云散。她慌忙后退两步,一个不稳撞进了一方宽阔的胸膛。
孟子渊轻轻扶住她:“小心些。“
她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感觉,她干笑两声掩饰过去:“您、您见过大海?“
“嗯。“
“那一定很美吧,我一直想去看看。“
一阵暖风轻轻拂过,携来几朵轻盈的柳絮。少女盈盈浅笑,露出淡淡的梨涡。孟子渊默默看着她,抬手替她拂去耳边青丝上的柳絮:“会有机会的。“
洛浅浅有些怔忪,她总觉得,他虽然看着她,却是在回忆另一个人。
孟子渊看了一眼忽然安静下来的少女,不知她为何不开心起来。“今晚我去德崇书院,你同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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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晚膳后,府内已上了灯。洛浅浅持着一柄长灯等在孟子渊房外,月亮从淡紫色的云层中羞涩地冒出脸,柔柔的光晕倾洒下来,正有一角爬上孟子渊的雕花木门上。
门被吱呀一声打开,孟子渊一身淡雅而出,他白色的里衣外着一层浅墨色的薄衫,下摆处用银线绣出云纹图案,隐约透出里衣上深深浅浅的竹叶。他沉静仿若深潭的眼眸中有星河烂漫,点亮洛浅浅的整个夜空。
晚风朦胧,清浅幽香。
她看得有些痴了,这样一个清风霁月的人。
“走吧。“他声音低沉却有磁性,与她手中幽明的长灯般影影倬倬地勾得她心猿意马。
她别过脸去咽了咽口水,在心里默默念叨,苏幕遮苏幕遮。他就是她的定心咒,而她就如虔诚的僧人,要在诱惑之前坐怀不乱。
洛浅浅提灯跟在孟子渊身旁,她不识路,也怕黑。夜晚的竹林十分幽静,清冷的风吹过来,有隐秘的“沙沙“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