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我在极其口渴的情况下醒来。屋里没水,我起身去屋外找水。一出门,看见唐非言坐在屋顶上。我想了想,施展轻功准备上去,无奈身子太弱,跳了几次没飞起来。唐非言轻飘飘的落下,拦腰将我抱起,鼻尖又一次拂过一阵淡淡沉香味。他脚尖一跃,带着我一齐上了屋顶。
“你在这里做什么?”
“你不闷了?刚醒就到处跑。”
我们俩同时出声。
我笑了一笑,道:“不闷了。”顿了顿又道:“你呢?”
“我?我赏月。”他说完径直坐下,也不管我。
我靠着他也坐下,“赏月是不是得来点儿酒啊,光这么干巴巴的赏月多没劲。”
唐非言挑眉看我,“你难得一回说的有道理”
不一会儿,唐非言果真带了一坛酒上来。
“哪来的?”我惊奇不已。
“王家酒窖偷来的。”他自己拨开木塞仰头喝了一口,皱眉,“不是好酒。”
我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给我也尝尝。”
他甩手把坛子给我,我接过喝了一口,被呛的不行,忍不住咳嗽起来,“好辣!”
他偏头看我,“第一次喝酒?”
我摇头,“从前也偷喝过,耍了一次酒疯差点把镖局后院给烧了,爹爹就再也不许我沾了,大师兄也……”
忽然胸口一滞!
“快别提你那个师兄了,才吃了药,药效还没那么快。”
我想起什么似的,“我中途醒过来一次,听见你和颜色说话。”
“哦,所以呢?”
我抿了抿唇,“你上次就说过我中毒,我到底中了什么毒?”
唐非言放下酒,偏头看我,“你最近是不是时常感到胸闷,尤其是在想你师兄的时候。”
我愣了一下,细细回想,还真是这样,每次想起师兄,胸口就闷的慌。
“此毒名叫‘相思扣’。相思扣,扣相思,心间人,入骨深。”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每想那个人多一分,毒性入骨就深一寸。”
我愕然,这毒可真残忍。
因情生念,因念而亡。
“会死吗?”我小心翼翼的问。
“会。”
我抬头望天上,弯月如钩,像极了那晚我离家时的月亮。
“酒还剩吗?我想再喝一口。”
我猛灌一口,辣了一嗓子,又呜呜咽咽的哭起来,“我还没成亲呢,我还没成一代女侠呢,我还没练成绝世武功呢,我……我就要死了……我怎么这么命苦啊!”
“喂,你哭个什么劲儿啊?我又没说治不好……”
“你别安慰我了,我都听见了,要是能治好,颜色早就治好了,还会吃什么破药……”
唐非言:“你哭归哭,但是麻烦用自己衣服擦鼻子好吗!!”
…………
“有没有人?快来帮忙!”
有人一脚踹开宅子的大门,声音焦然。我定睛一看,竟是刘娘子背着王子玉来了!
院子里大半夜的又闹翻了天。大夫、仆人、王老板纷纷守在床榻上昏迷不醒的王子玉。刘娘子退到一边,纵使脸上焦急万分,也只得隐忍的默默站在一旁。
我走到刘娘子身边,柔声安慰她,“别担心,大夫说他只是忧思过度,身子亏虚,兼在山上受了风寒才体力不支晕倒的,与你无关。”
唐非言在我耳边轻声道:“你说的这几条好像条条都与她有关。”
刘娘子看见唐非言,“阁下真是深藏不露,如此轻功我这辈子都没见过。”
唐非言不置可否。
她又转眼看我,“他不是你哥哥吧,我听这院里的人说了,他姓唐。”
我语塞,一时不知如何解释是好。忽闻有人喊了一声,“少爷醒啦!”
刘娘子急忙快步上前,却又生生顿住。
王子玉醒来的第一句话是,“蓝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