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哲“嘿嘿”笑了两声,脸也有些红了。
而少枫从刚刚开始就紧锁眉头,一言不发,此时将雪忆横抱起来,对两人说道:“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我们去找一个旅馆住下,先等雪忆醒过来,再从长计议。”
两人听罢,才换上一张严肃的脸,郑重地点了点头。
几个人走出屋子,晓绿还细心地把门带上了,三人带着雪忆上了出租车。
此时夕阳如火,将几人的影子拉的老长,但少枫却觉得,这极尽燃烧的夕阳里带着几分寒气,看着怀里闭着眼睛、紧锁着眉头的雪忆,叹了一口气。
*
雪忆在旅馆里醒过来的时候,已是半夜。
晓绿靠在阿哲肩膀上,两人歪在椅子上打瞌睡,少枫不知道去了哪儿,雪忆只觉得周身肌肉酸软,身上的汗水还没干,衣服黏糊糊地贴在身上,雪忆决定下床洗个澡。
于是强撑起来,刚站起来,只觉得双腿发软,忙撑在床头柜上一阵颤抖,柜子上的台灯和电话也跟着摇晃了几下,这声响一下子弄醒了晓绿,晓绿揉了揉眼睛,才发现雪忆醒过来了,急忙叫醒了阿哲,快步走过来,扶住雪忆。
雪忆还是决定先坐一会儿,于是坐在床上,阿哲打着呵欠走过来,似乎刚反应过来似的,说道:“雪忆,你醒啦?”
“嗯!我怎么了。”雪忆这会儿昏昏沉沉的,想不大起来之前的事情。
“你身上被注射的药物发作了,我们给你吃了抑制的药,你就晕了过去。”晓绿柔声说。
习惯了咋咋呼呼的晓绿,这突然地温柔声调弄得雪忆有些别扭。
“哦,少枫呢?”雪忆又问道。
“我们把你送来之后,少枫又买了一些日用品和吃的回来,呆了一会儿就出去了,刚刚发短信说他在外面,打听凌释的消息,叫我们不要担心。”晓绿又答道,但提到凌释的时候,晓绿有些犹豫,她看了看雪忆的脸色,雪忆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此时,阿哲已经倒了一杯水过来,雪忆咕噜咕噜喝了几口,只觉得身上的力气慢慢恢复了,阿哲又递过来一个面包,雪忆摇摇头拒绝了。又转头问晓绿:“现在几点了?”
“凌晨三点。”
“今天白天,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雪忆又问道,语气十分冷静。
雪忆的过分冷静让晓绿更加担心,但还是回答道:“今天我们一起出去,刚到了凌释以前读的小学,他身上的药物就发作了,和你不同的是,他好像身体上没有那么痛苦,只是像出现了幻觉似的,抱着头,嘴里喊着‘不要……’,少枫过去拉他,他却一拳打过去,只对着少枫喊着‘你这个杀人凶手,魔鬼!’,少枫抓住他,让他冷静,他却直愣愣地看了少枫几秒,突然害怕起来,转身跑了,我们追了很久……没追上,就赶紧给你打了电话。”晓绿一口气讲完,尽量没有遗漏任何一处细节。
雪忆听完,心里一方面放下了心,至少当时,凌释还是活着的,到现在还没有凌释的消息,那么,也许,凌释还没有被秋祭的人找到。但另一方面,雪忆却又不得不担心,如果自己不快点找到他,那么,如果他被秋祭抓住,后果不堪设想。
“阿哲,”雪忆又想起什么似的,向阿哲问道,“我以后还会不会像今天这样?”
阿哲自然明白雪忆说的是什么,于是说道:“我也不确定,具体的恐怕还要验一下你的血,看里面还有没有残留的药物。不过,这药有时间限制,发作一次,药物的效力会大大降低,就算还有残留,不用多久,应该也会完全消失。”
阿哲的话让雪忆也略略放了心,希望这会儿凌释的药效已经过去了,如果他没事,应该会想办法联系自己。
正想着,有人推门而入,雪忆警觉地跳了起来,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差不多恢复了,但进来的却是少枫。
雪忆松了一口气。少枫见雪忆醒了,快步走过来问道:“你没事儿了吧?”
雪忆摇了摇头,问:“打听到什么消息了吗?”
“哎!”少枫叹了口气,“没有,今天我们跟丢之后,凌释就好像消失了,现在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凌释躲了起来,要么,就是被谁抓走了。如果他没事的话,应该会给我们打电话。”
“嗯!”雪忆点点头。
折腾了这么久,雪忆才想起来爸爸妈妈都被抓走了,爷爷也是凶多吉少,于是一下子瘫坐在床上,愣愣地出神。
“雪忆?”少枫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问道,“今天,你一个人找你爷爷,在那边发生了什么事吗?”
听到少枫的问题,雪忆才想起来,要告诉他们很多事情,眼前的这几个人与自己一起经历了这么多,阿哲不说了,少枫和晓绿应该也是值得信任的吧,于是把爷爷告诉自己的事仔仔细细说了一边。
阿哲和晓绿听完早已惊呆,只有少枫似乎没有太惊讶,只是紧皱着眉头,好久才说了一句:“果然是秋祭!”
“嗯!而且按照爷爷的说法,秋祭的后面还有一个叫老板的人才是一切阴谋的主使者,这个人的名字连爷爷都不知道,可见行事隐秘。”雪忆说道。
“那你爷爷呢,他会没事的吧?”晓绿担心地说。
“我不知道。”雪忆摇了摇头,“恐怕凶多吉少,我想,等什么时候,回沙滩那边看看,我要确定爷爷到底有没有事。”
“现在恐怕还不能回去,秋祭那边应该会你想到你要回去,也许正派人把守着呢。”少枫说道。
“我知道,我们先找到凌释再说吧,至于我父母,”雪忆说到这儿,不由得一阵难过,声音也有些哽咽道,“我想肯定是被秋祭的人抓走了,除了他们,我想不到别人。”
“应该是,不过,秋祭他们既然决定带走叔叔阿姨而不是直接……”少枫略顿了顿,“杀”这个字他不好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