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楚说有人在温泉会所里用了引魂术,要加害我。我想具体问清楚,可是他什么也就不说了。他说他们的事情现在有些复杂。对手都打主意到我的身上了,让我即刻便回国去。
来的时候还有小可陪我,走的时候只有我孤零零一个人。我一个人拖着个行李箱,走在偌大的机场里,语言又不通。感觉好无助。我对秦楚来说到底是什么?不算陌生,也不熟悉。不是夫妻,那算不算朋友呢?胡思乱想中。
“赵枼!”有人叫了我的名字,说的是中文,我条件性地转头,撞上了一具硬梆梆的身体,然后眼前一黑。
我是被一泡尿给涨醒了的,睁眼一看,自己被绑在一间空旷的大屋子里,屋子里空空荡荡的,基本上什么都没有。我又被绑架了么?这回没遇见想小可一样那么怜香惜玉的人,没有柔软的床,没有舒适的地毯。我的手脚都被反绑着。还好,嘴巴没有用封口胶贴上。
“有没有人啊?有没有人啊?有没?”还没叫出第三声,一个凶巴巴的声音从我的身后传来“多是碟!”我反应到我应该还在日本,要有交流才能有效地把握机会。“excuseme?”相较日语,我还是用英语靠谱点,毕竟大学那么多年的底子,比日语仅会的早上好,下午好,晚上好我会说的英语要多多了。
“你有什么事情么?”一个温和太多的声音,而且说的是中文。谢天谢地,有会说中文的,那我的机会又大了一些。
“那个,我要上厕所。”我想人有三急,这应该没什么可说的,至少应该可以把手脚上的绳子松一松了。可是我还没反应过来,就有个块头跟人猿泰山一样的人把我像抓一只小猫一样从我腰上往上一提,一点善待俘虏的意识都没有,我刚想大叫,想骂人,就被丢进了一间WC。WC里还有个近身短打装的劲装少女,她一点没有给我松绑的意思,直接把我的裤子一褪,把我往马桶上一放,就一言不发地盯着我。人有三急,你都不怕,我又有什么好怕的。
方便完了,劲装少女吹了声口哨,泰山又进来原样把我给提了出去。不过这次没有把我再提送回之前那间空屋子,穿过一条阴暗的走道,停在一扇黒木门前,泰山似乎也懂得人类的规矩,空着的那只手轻轻地敲了三下门。“啪嗒”门锁被打开的声音,泰山刚一推开门,一串欢快的钢琴声从里间传来。泰山将我放在屋里,也解开了我的绳子,然后关门。
屋里正面是一大面水晶玻璃窗,采光正好,装修也是怀旧欧美风,跟谍战剧里的那些有钱人家里是一般的,看来这家人还是很有资本家的底蕴的。隔着一个屏风,我看到一架钢琴,那如珠如泉的钢琴曲正从那架钢琴里流溢出。
钢琴前有一个男人,长相一般,但是有种狂野的野性气质,就连这么好的钢琴曲都掩饰不了他眼中的掠夺欲望。
“你应该知道自己的情形。是吧?”很正宗的京腔。钢琴曲结束了,男人正收拾他的乐谱。
“我应该是被绑架了?”我自己点了点头。
“可是为什么?因为秦楚?我只是他随意带来日本玩玩的朋友。你们有什么事你们自己处理啊,关我什么事?”
“赵枼,楚一的老婆。”
“不对,我们是形婚,我是他名义上的老婆。我们就是普通朋友。”
“形婚?哦,很好。那绑了你杀了你,他应该都不会在意。”
“不对,你们的事情关我何事啊,绑我,还要杀我,什么道理?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
“我杀人还要理由么?”男人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好像杀人是件稀松平常的事。
“那个,为什么要杀人?杀人在日本也是犯法的吧。在中国故意杀人是要判死刑的。”我对日本的法律一无所知,但我想这么严重的事情应该各个国家都是一样的吧。
“法律?秦楚怎么找了个这么天真的女人啊,真是傻得可以。”
“嗯,对不起,我们能不能不谈杀人?有什么事情都是能好好解决的。误会说开了也就没有误会了不是么?”
男人总算从钢琴里抬起头,直视了我,他的眼神就像是盯着他的猎物。他属狼的吧。
“额,能告诉我我为什么会被绑架么?要赎金?我家境一般,秦楚跟我就算一般朋友吧,我不值什么钱的。呵呵,如果十万人民币以内的话,我是可以凑到的。”我心里打着小算盘,这几个月攒的,再越洋朝那几个损友借点救命钱,应该可以。
男人微笑着什么也没说。讨价还价至少要开个价码吧。你这个微笑算怎么回事。
“多了我就真没办法了,我就是个打工的。”
“楚一是找了个乞丐么?”男人笑得更开心了,我看他的嘴角都要咧到耳根了。
“乞丐?你!”算了,我生气了,自己处于劣势,我还能说什么,我不会天真的以为自己大义凌然会讨到什么好。
“我不过想跟他玩玩罢了,对于一个新婚妻子,我想看看他会会怎么样来处理。你,我现在不会杀你,你该吃吃,该睡睡,该玩你就玩。”他像是在说什么家常,但我听上去就像是宣判死刑的文书一样。
“你这些天就呆在这里吧,晚餐他们会送来的。男子起身,绕过我,出了门,然后锁门。
开玩笑,有窗户诶,那我不会从窗户出去么。我在一整面的窗户前展开了密集的搜索。严丝合缝,一点可以打开的迹象都没有。我敲了敲窗,传来的震感告诉我这比敲墙还要厚实。防弹玻璃?我颓然地坐在地上。我这是招惹到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