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QQ果然是马雨洛告诉林曦的,作为交换,林曦告诉我马雨洛家在12单元201。我很高兴,马雨洛这下真得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了。
开学的这天漫天飞雪,同学笑言比窦娥还冤。我不是很开心,我讨厌天气决定论,凭什么小说里恋人出车祸撞死了,就非要小雨淅淅沥沥甚至大雪纷飞,为什么不能艳阳高照?
现在我不希望下雪,雪已经失去了它的意义,不再像童年时带给我们新奇的体验与打雪仗的愉悦。现在的大雪,只能导致教室外的走廊上一塌糊涂,泥水漫地。
我心想还好今明两天没轮到我打扫卫生,不然估计我的万能拖把大法就不能用了。我以前打扫卫生自我要求甚严,一定要先扫地,再拖地,最后用抹布擦栏杆,后来我发现同学们都是草草一拖就完了,于是我作出了改进,用拖把扫地拖地一起来,再用拖把扫栏杆,我还一直好奇拖把擦黑板是否可行。但就目前的走廊情况来看,如果用拖把擦黑板,黑板就真黑了。
马雨洛依旧不和我说话,算上寒假,这丫头已经一个月不理我了。我思考了一下如何终结这种冷战,一般我和妈妈冷战的时候,总是以一顿饭结束,我狼吞虎咽说好吃好吃,妈妈笑眯眯地看着我。但这个方法行不通,我不觉得马雨洛会做一顿好吃的给我。我更不可能,我的包子打狗都来去自如了,还能做饭?
我只会做数学题哎,可是她又不要我讲。
我有点后悔,我不该说斯佳丽是个傻逼。我应该虚伪一点,说点女孩子想听的话。我他妈明明知道马雨洛想听什么。
斯佳丽最后和瑞德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
可是我又不想骗自己,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十全十美,悲剧才是天道。我固执地喜欢金岳霖,喜欢一意孤行,喜欢热泪盈眶。
斯佳丽永远不可能再找到瑞德了。
我做题累了趴在桌上休息的时候,头不再朝着马雨洛傻看,而是朝着窗户,我在看马雨洛玻璃中的倒影,虚幻飘渺,不够真切,都说镜中花水中月,你可曾像我看过玻璃人。
我走进厨房,跟妈妈说我要学做饭。我觉得既然不能改变爱情观,那就学做饭,先从煮饭开始。妈妈说走走走,别帮倒忙。我死乞白赖不走,妈妈只好给我演示了一遍。这也太简单了。
星期天的时候我趁爸妈不在,自己先练一次。我一丝不苟地用小米桶,挖6桶米,倒在洗米筛里,然后放进塑料盆,打开水龙头,把米先泡泡,接着拿出来冲冲。
我想这不是很简单嘛,妈妈回来一定很高兴。
最后我把米倒进电饭煲,米粒怎么叮叮地响,我觉得有点不对劲,看见米粒落在底圈的缝中,有点纳闷,我记得电饭煲是密闭的啊。这时候我转过头,看见一个小黑锅静静地呆在饭桌上。
这是什么?电饭煲的内胆?
电饭煲的内胆!
我哭丧着脸,被妈妈骂得狗血喷头,爸爸在一旁乐呵着。我说一回生,二回熟,再给我练练嘛。妈妈说你还是去做题吧,你这样米都伤心,你永远别想煮成熟饭。
虽然马雨洛和我不说话,但是和尚和肖寒倒是和好了。和尚表示自己不能荒废了球艺,希望重回球队,特地请我们几个去K歌。我说去可以,不要带柳芸。
我他妈真的服,我走进K39房的时候,确实没看见柳芸。但是梁成志和黄毛来干嘛,还有这几个女生又来干嘛?
和尚起身,递根烟给我说:“兄弟几个一起聚聚嘛。”我哦了一声,把烟别在耳后,找了个地方坐下。
梁成志在大声吼唱《不要在我寂寞的时候说爱我》,我拼命鼓掌。猴子凑过来笑着说:“我实在受不了,他还能再逗点吗?”
我说鼓掌就好了。于是猴子和我一起拼命鼓掌。
肖寒推开门,和尚给他递烟,他听见梁成志的鬼叫,忍不住笑了。他很少笑,但是笑起来很好看。
肖寒看见我,走过来,把烟别在我的另一个耳朵上:“我不抽,给你吧。”
我也不抽烟,我还没有什么伤心的事需要靠尼古丁来安慰我。
我顶着两根烟,打量了一下猴子,感觉他身体结实多了。这个寒假,他应该跑了不少。
一曲终了,梁成志看见我们都来全了,非常兴奋,让黄毛去买啤酒,要开怀畅饮。
他果然这副样子。有的人面对输给自己的人极尽挖苦讽刺,恨不能从精神上彻底摧毁对方,有的人则是豪气冲天,把对方看成自己的小弟,摆出一副大哥的样子。梁成志当然是后者。
和尚说:“得意什么劲,老子又没好好踢。”他拿起话筒,开始唱《过火》,有一个女生缠着他,他没有拒绝,和女生谈笑风生。
梁成志喊道:“输了就是输了,你他妈找什么借口。”
我笑:“确实是我们输了。你们踢得不错。”肖寒猴子脸色有些不快,我拍拍他们的肩膀。
梁成志拿着话筒吼道:“还是楚凡兄硬气!”他给了那几个女生一个眼色。我不是很明白。那几个女生扭扭捏捏地坐到我们旁边,我吓了一跳,还以为在逛窑子呢。梁成志兄有病吧。以及这几个女生,我不喜欢女孩装纯,一个人经历的多少在火眼金睛面前无所遁形。就算风尘女子,也不必楚楚可怜,她自有风姿,可以洒脱若男儿,每个人都应当活出自己的样子,我喜欢真实的人。
肖寒冰着脸,直接换了个地方坐,把人家女孩子就这么晾在那,我差点笑死。我觉得男人的最高境界不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但是肖寒已经做到了自己心目中的最好。
猴子比姑娘还害羞,屁股往边上直挪,说:“你坐你坐。”惹得小姑娘咯咯直笑。
我借着变换的灯光,看着我旁边的姑娘。鹅黄的毛衣,波点的短裙,白色的长袜,她的脸庞非常柔和,眼睛很无辜,她看起来太小了。看到我笑了,她不安地红了脸。之所以笑,是因为我知道梁成志这个王八蛋果然不要脸,特地选个极品给我。之所以心里叹气,是因为这个姑娘真得很纯,不是装的,但是他妈的怎么由梁成志带过来了。
她不是故作羞姿,欲拒还迎,她是真的如坐针毡。
很明显,梁成志的目标是我,但是我从不吃这套。
我把两根烟拿下来放进口袋,问:“你叫什么?”
“梁之倩,”她的声音细弱蚊蝇,何况和尚还在那里尖叫“是我给的自由过了火”,我又不好附耳过去,不然更尴尬,她说,“我知道你。”
我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问:“你怎么知道我。我怎么听你的名字很熟的样子?”
“我在二中上的初中,当时一直看你踢球呢。”我看着她脸上的红晕,心里一愣。
猴子肖寒是说过,我踢球的时候有女孩子在旁边看,可是我压根没注意过。我如果认真地做一件事,比如做数学题,或者踢足球,就算和尚扎着辫子在我面前出现,我也不会瞥一眼。
我只好说:“我只顾踢球了没注意,那你现在在哪里上学呢?”
“和你一样呀,在X中,”梁之倩说,“梁成志是我表哥,他带我来的。”
我一抖,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梁之倩扑哧笑了。
我知道梁成志这次来肯定是要对马雨洛有所企图,可是这也太狠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