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儿眉头紧皱,嘴唇都被咬破了一层皮,血流不止。背部和臀部皮开肉绽,看她两眼紧闭,显然被痛晕了过去。
锦凰不忍地别开眼睛,大口呼吸了一口这林府中肮脏的空气,垂下眼睑。
接着一言不发,艰难地把采儿背到背上,然后一步一步走出大堂,回到她们的小窝。冷风吹到她的脸上,锦凰心下寒冷。采儿,只要姐姐活着一天,就会帮你报仇的!一定!
雪,猛地而下,如鹅毛,如女神的泪。
小孩儿欢愉地蹦来蹦去,戏雪。大人则一脸怔愣,这才初秋啊,怎么下雪了?
一个红衣男孩坐在高高的屋檐上,伸手接住了一片雪,那雪在他温热的手心却没有化。听他口中喃喃自语:“我终于找到你了……”说罢,怅望灰天。下面有奴仆一脸惊恐。
“二少爷你快下来啊!”“少爷你小心啊!”“二少,夫人要来啦。”少年一脸不耐烦,飞跃而下,嫌弃地看着刚刚叫他下来的一众奴仆。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接踵而至,一个锦衣华服的三四十年华的貌美女子,快速飞跑而来。
“儿砸,你不要乱爬墙啊,让妈……让娘亲多紧张啊,万一心脏病发了怎么办!你呀你呀,这个臭小子!”女子一脸心有余悸,担忧的柔弱神色,手上却不停地戳着那少年的脑袋。
少年全无刚才的张扬跋扈,低着头乖乖的。接着,一个身穿黑色华服的男子踱步而来。
少年一抬头看到那男人,神色一变,心中暗道糟糕:爹不是去帝都了吗?怎么回来了,完了,娘肯定要大诉苦水,吾命休矣。
果然,女子看到这高大男子,好似柔柔的纸一般倒在那人怀里,欲哭欲诉:“蕴之啊,你看看儿子,被惯成什么样了,我要被气得心肌梗塞啊!”
慕容蕴之虽然不知道心肌梗塞是个什么玩意儿,芙蓉经常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词,但是听她这个严重的语气,肯定很坏了。他爱怜地揉了揉沐芙蓉的脑袋,低声安慰。
慕容熙捂住自己的眼睛,不忍直视自己的爹娘在自己面前秀恩爱。仆人们已经习惯了,各自耸耸肩,干活去了。
可没一会儿,慕容蕴之收敛温柔神色,冰冷的眼眸看向慕容熙。慕容熙顿时神色一肃。
“我才离开这么些会儿,你就欺负你娘。看你老子怎么收拾你!”慕容蕴之言罢,执起手印就要往慕容熙面上打去。慕容熙大惊,敏捷地往他娘后面躲。
这不是说慕容熙怂,而是斗王高阶的一击不得不跑啊。击中了,真的是小命休矣。看慕容熙原来站的位置上,已经被打了一个大坑。
沐芙蓉委屈够了,看丈夫动了真格,连忙护住儿子,连声说算了算了。
慕容蕴之“哼”了一声,也是不计较他这个最宠爱的二子干的事,转身回了书房。
沐芙蓉瞥了一眼儿子,她的儿子偷偷看了一眼他爹离去的方向,确认真的走了之后,呼出一口放松的气。然后收了玩闹的神色,低声说:“我找到她了。”
沐芙蓉一愣,面上喜色一闪而过。泪水猛地从美丽的眼里扑朔而下。
…………………………
锦采儿被疼地张开了眼,入目是一地灿烂的阳光。她一怔,已经白天了吗?
接着一晃眼,看到了趴在床边熟睡的锦凰,细看则发现锦凰眼底有淡淡的青色。锦采儿瞪大眼睛,姐姐,姐姐照顾了我一晚上?!想到这里,锦采儿眼里的泪珠就控制不住了,争先恐后地出来。
锦凰迷蒙地睁开水汪汪的眼睛,听着耳边的哭声,轻叹一口气,然后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别哭啦,难道我要跟你说宝宝不哭宝宝乖乖才OK吗?”锦凰说罢,瞥了一眼锦采儿,见她没什么反应,仍旧一个劲儿地哭,突然把她抱入怀中,“宝宝不哭不哭,宝宝最乖了,Mua……”
,,锦凰,,给了锦采儿额头一个虚吻。锦采儿一愣,嘴巴怎么都合不拢。
锦凰看着锦采儿终于不哭了,松了口气,语气也愈来愈玩闹:
“今天的天气真他妈好,我和林辉志抢银行,我抢金他抢银,不知谁报了幺幺零,我坐飞机回香港,他坐警车进监狱。我在家里吃馒头,他在狱里挨拳头;我在家里吃冰棒,他在狱里挨电棒;我在家里放鞭炮,他在狱里挨大炮;我的鞭炮放完了,他的小命玩完了!”
锦采儿已经笑地前俯后仰了,咯咯咯不停。虽然她不懂什么叫“银行”啊,“幺幺零”啊什么的,但大意她还是听得懂的。反正见不着林辉志倒霉,在口头上骂他还是很爽的。
不料,这则骂人小故事的主角突然来了。林辉志带着家奴气势汹汹地进来,看着哈哈大笑的锦采儿,“哼”了一声:“无家教之人也,我林府怎会有如此之不知礼数的人。”显然他没听到锦凰骂他的那段话。
一看见林辉志一来,锦凰脸色顿时不好了,鸟也不鸟林辉志。
林辉志小眼睛一瞪,挥了挥手:“瞧这乌烟瘴气的地方,又小又破......”他笑着话头一转,“要不还是从了我吧,锦凰美人。我一定给你荣华富贵!”说完就想把猪蹄伸向锦凰。
锦凰灵敏地往旁边一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悄悄地朝林辉志的脚下踢了块小石子。
“哎呦!”林辉志那庞大的肥胖身躯,竟没保持住平衡,直直地摔了下去。锦采儿一脸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只差拍手叫好了。
林辉志身后的奴才们才好似反应过来,连忙一拥而上,扶起林辉志。林辉志一张脸,由红到白,又到青,最后直接黑了脸。
由于锦凰动作实在太迅速,导致他人都以为林辉志只是一个脚滑没站稳。而林辉志呢,他觉得一定是锦凰玩了什么小把戏,可又揪不出锦凰的错来,除了作罢还有其他的方法吗?
目睹了全过程的夙灵和夙露露,已经习以为常,司空见惯了,只竖起大拇指:“阴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