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农门悍妇:爹爹,娘亲要种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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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汤饭

而此时不远处的同家草庐,房子四周,仿佛笼罩了一层空前绝后的逼仄之气。

男人倚窗而站,压着白底鎏金的长袍广袖,此时好似无风飘动那般,给人一种莫大的压力。

姜奇和妘彘肩并着肩站着,他们屏息凝神不敢抬头,从上饶村回来,主子就这般模样站在窗前,已有一柱香时间。

没人知道主子在想什么,在主子没有发话之前,他们也不敢出声,更不敢走人。

鎏金香炉里的荼芜香,已经烧完了,姜奇抬头看了眼主子,小心翼翼的上前两步,刚刚捏起一段烟,正要丢进炉子,男人就风轻云淡的道:“去查查关莳。”

姜奇诧异的抬头,妘彘也惊讶的睁大眼,然后就听主子又道:“还有她的孩子。”

“咔嗒”姜奇激动的盖上香炉,压着嗓音道:“主子,难道她?”

男人慢慢的转回头,叶剑般的长眉下,星光暗浮,云波诡谲,饱满而红润的棱唇,一张一合道:“她应该无关。”

正有些激动的姜奇,顿时泄了气:“那为何单独查她,她的资料,主子不是已经有了嘛。”

早在五年前,上饶村所有人的底细,就已经查过了,这个关莳,姜奇只记得,她和米嫣儿,还有唐柳红,都是村子里的娇娇女,受村子庇佑,可行寻常女人不能行之事。

就比如说,私通男子,并无嫁娶,仍可以留在家中产子这种惊世骇俗之事等等。

“你在质疑我?”男子语调上扬,明明吐词很轻,淡的有如出水云烟般飘渺无踪,但却能让人心头一颤,更不敢与其直视。

姜奇吓的心抖,赶紧低下头一揖到底:“属下不敢,属下这就去查。”

看着姜奇走后,妘彘五大三粗的抓了抓头,正要抱拳告退,男人就从窗边,懒洋洋的渡到软塌上。

“你去暗中打量那孩子,看看他心性如何。”

妘彘懵了,眼睛瞪如铜铃,主子这是什么意思?让他去盯一个黄毛小儿?

“主子,你也看上那娃娃啦?那娃娃是长的漂亮,根骨也顶好。”妘彘心直口快,下意识的就脱口而道。

男人狠狠的瞪了一眼妘彘,转眼又风轻云淡的拿起一本书,漫不经心的道:“你也质疑我?”

妘彘抖了抖,这次学乖了,赶紧像姜奇那样,正要一揖到底,又恍然想起他不是文人,赶紧转为抱拳低头:“属下不敢,那属下去了。”

妘彘偷偷摸到上饶村时,刚好过了午时,关莳正端着一碗肉汤饭,半坐在炕边,轻声哄着关凌。

“凌儿,饿了吧,娘亲喂你。”

关凌想爬起来自己吃,可他一动,胸口就痛的眼睛直发黑。

“娘亲,我可以自己吃。”

看他痛的五官都皱成一团了,还敢逞强,关莳就心疼的直哆嗦。

“是娘亲不好,没有护住你,但娘亲发誓,不会再有下次了。”古人常言,伤在儿身,痛在娘心,这话果然一点错也没有,她真是心疼极了。

“娘亲已经在护着凌儿了,要不是娘亲替凌儿讨回公道,只怕爷爷还会罚我。”关凌脸色依然苍白,罗氏那一脚踢的太狠。

关朵眼泪汪汪的在边上呢喃:“都怪朵儿睡的太死了,连哥哥受了伤都不知道,哥哥,你胸口还疼不疼,朵儿给你吹吹啊,吹吹就不疼了。”

听关朵这么说,关莳差点掉眼泪,她这一儿一女,真真是应了一个是铁做的,一个是水做的,小凌儿说话总是老气横秋,十分稳重,但小朵儿呢,说话就奶声奶气,一拉哭腔仿佛就能煸情。

“不怪朵儿啊,是娘不好,娘反应太慢了,别哭别哭,你要是哭了,哥哥就没味口吃饭了。”

可不,关凌一看关朵要哭了,就急的眉眼都皱了起来。

这下关朵不敢哭了,乖乖的缩在边上,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关凌看,亮晶晶的,仿佛能把关凌看出一朵花来。

关凌咬紧牙,十分硬气的挺了挺胸,朝着关莳就伸出手:“娘亲,凌儿好了,凌儿可以自己吃。”

关莳哭笑不得,好嘛,人家要逞男儿威风,她总不好淋冷水,便把勺子递到他手上,自己端着碗送到面前。

“好,好,你自己吃,娘亲给你端着总行了吧。”

关凌咧嘴一笑,盛了满满一口,就塞进了嘴里,结果才刚进嘴,他脸色就变了,“噗”的一下全吐了出来。

关莳吓了一跳,赶紧拿手帕替他擦嘴:“这是怎么了?”

“好,好咸。”

咸?

关莳赶紧接住勺子,也不嫌脏,试了一口后,顿时脸色全黑,这那是好咸,这明明就是咸的快要进不了口。

好,很好,明面上罗氏不敢再吭气了,她就把心思动在吃上面,行嘛,真当她是原主儿那般好欺负的么!

“哼,别吃了,凌儿,你告诉娘亲,你想吃什么?娘亲去给你做。”

她这话一落地,关凌和关朵就惊讶的窝起了嘴,好像活见鬼般的望着她。

“娘亲,您会做饭吗?”

打从他们有记忆以来,娘亲就没进过厨房,奶奶说,娘亲是娇养的,不用她干活,只需要坐在屋里绣绣花就可以了。

关凌这一问,把关莳弄到胸闷气短,回想原主儿的一生,还真他玛的是……白活了二十二年!

“放心吧,娘亲做的饭一定会很好吃,你们等着啊。”

关莳深吸了口气,端起碗就出了房。

猫在房顶窃听的妘彘好奇的掀了开瓦片,心想,这才隔了半天,小娃娃就受伤了?

看着娘亲气鼓鼓的出了门,关朵呐呐的扯了扯关凌:“哥哥,娘亲真的会做饭?”

“不知道。”关凌很苦恼,他虽小,但动一动脑子,就想到了刚才那碗饭,为什么会那么咸。

“哥哥,婶婶为什么踢你啊,还疼不疼?”关朵瘪着小嘴,凑到关凌身前,隔着衣服,就往哥哥胸口吹,好像这样吹,哥哥就不疼了一样。

“不疼了,朵儿给哥哥吹了,就一点也不疼了。”关凌咧着嘴笑,他并不想把那些污七八糟的事,也说给关朵听,因为江家哥哥说,女孩儿就得娇养着,他是这个家里的男子汉,必须上要护着娘亲,下要护着妹妹,今天早上的事,都怪他不够勇敢。

他要是再勇敢一点,再长大一点,娘亲就不会因为他难过,妹妹也就不会因为他而哭了。

趴在屋顶的妘彘看到气息奄奄的关凌,再听旁边的女娃娃说,是婶婶踢的,还踢在胸口,顿时脸色就变的很难看。

这么一个芝兰玉树般的小娃儿,不好好放在手心捧着,居然还狠心踢胸口?

瞧他那模样,没死都算命大了。

那关莳究竟是干什么吃的,究竟连自己儿子都护不住?

妘彘脸黑黑的哼了一声,如壁虎贴墙般,收敛了气息,静悄悄的往上房爬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