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小学部二年级(丁班)的下列同学分批赶到教务处:第一批:戴启军和王民耀;第二批:谷成华、谢勉、王清士、鲁观帅、钟以进、张金玉、汤金花、汤银花、朱镕兵、钟以辛;第三批:谷成华、秋宝(王真秋)、军宝(王吉军)……”学校的大喇叭,反复地播放着这个通知。
“钟校长,蔫(你)是不是有点儿太小题大做哒(了)!”教导处刘翠军老师问道。
“乃们的?难道本校长做么得(什么),要经过蔫们(你们)同意不成?”校长钟美清有点儿生气地说。
“那倒不是。蔫(你)不是港(讲)过嘛:喇叭是学校的喉舌,是阵地!”教导处黄云海老师说。
“钟校长,蔫(你)真是个怪人哈,站在蔫(你)身边的,难道不是戴启军和王民耀么(吗)?”教导处副主任王贞煌哈哈大笑道。
此时,钟美清校长满脸窘态,连声道:“忘记哒(了),忘记哒(了)!”
“钟校长,完们(我们)是不是看蔫(你)审案呢,还是备课、改作业?”教导处黄云海老师。
“随蔫们(你们)的便。”钟美清校长没好气地说。
教导处是一栋三层独立木房。第三层,是图书室、保管室、活动室;第二层是中、小学教研组和文印室;第一层就是教导处了。教导处并排共有三间房屋,每间房屋大约有四十八平方米左右,正中是广播室、五位教务处成员的办公室,右边是教导主任唐清月的住房,左边是政教室。
钟美清校长像老鹰拎小鸡似的,左手提着戴启军,右手提着王民耀,来到广播室左边的政教室。
参差不齐地“嘭”地两声后,接着,前后响起两声“哎哟”声。之后,从政教室里,传出来校长钟美清的吼叫声:“蔫们(你们)两个是乃们(怎么)搞的,玩么得(什么)不好,偏偏替(去)玩塑像!”
“校长,不是完们故意逮的(不是我们故意搞坏的)。”戴启军和王民耀两争辩着说。
“还在狡辩!蔫(你)两个不替(去)碰它,它乃们(它怎么)会摔碎!”钟美清校长暴跳如雷般地吼叫着。
“校长,真的不是日弄蔫(真的不是骗你),不是完(我)摔碎的!”戴启军大声地喊冤道。
一向口吃,且不喜爱说话的王民耀说。“钟校长,蔫真的逮错哒(你真的搞错了)。乃(那)雕像,不是完(我)摔碎的,好不好!”
“蔫(你)两个拼命地喊冤,乃个雕像(那个雕像),难道是自格儿(自己)长腿了不成?”钟美清校长与戴启军和王民耀对峙着。
“校长,蔫还港理不港港理(你还讲理不讲理)?”戴启军不耐烦地说。
“是哈(是啊),以为自格儿(自己)是个卵老师,就了不得哒(了)。”王民耀接着戴启军的话说。
“蔫们(你们)两个闷皮,不闹则已,一闹惊人哈(啊)!”钟美清校长说。
“校长,蔫乃们(你怎么)要喊完们(我们)‘闷皮’。蔫跟(你和)其他人一样,没尊重完们(我们)。”王民耀和戴启军满目泪水地说。
“蔫(你)两个‘闷皮’,还懂得尊重哈(啊)。”钟美清校长故意加重语气说。“就凭蔫们两(就凭你们两),也想得到别人的尊重?见鬼替吧(见鬼去吧)!”
“蔫(你)是完们(我们)的校长,注意一哈(一下)的语气!”戴启军和王民耀齐声道。
“啪……啪……”地两声过后,钟美清校长连骂带吼地说:“完(我)早就看不惯蔫(你)们二年级(丁班)哒(了)。”
“钟校长,最后喊蔫(你)一次‘校长’。”王民耀泪痕满面地说。“蔫(你)除了恶毒的语言,还有法西斯对人民般的残忍!”
钟美清校长还在盛怒中,“啪……啪……”地给了戴启军两记耳光,说:“是么(是吗)?”
“是的,蔫(你)觉得蔫(你)还配当完们(我们)的老师么(吗)?”王民耀气愤地说。
“完乃们就不配当蔫们的老师(我怎么就不配当你们的老师)?”钟美清校长气咻咻地吼道。
“蔫(你)还觉得自格儿(自己)配当老师?蔫(你)的作为,已经与法西斯没有多少区别!……”戴启军和王民耀异口同声地说。
接着,又是两记清脆的“啪……啪……”声。
“王八蛋,钟美清!完(我)爸妈都不打老子,蔫歹个(你这个)王八蛋,敢打老子!老子干蔫(你)妈!”戴启军边哭边骂道。
“钟美清,老子要杀了蔫(你)……”王民耀哭喊着说。
钟美清把在二年级(丁班)教室里的所有怨气,全部撒在戴启军和王民耀的身上,边打边说道:“蔫(你)两个的嘴巴,还是乃么(那么)不值钱!”
“啪……啪……”,又是响亮地两记巴掌。
钟美清校长被气晕了,也彻底失去了理智。
政教室里,简直就是一片刀光剑影。戴启军和王民耀知道,凭他两个,根本没有能力拿下钟美清校长。只有采取灵活机动的办法,智败钟美清。
钟美清校长骂得唇干舌燥,那这茶杯,起身去倒茶。
戴启军和王民耀两,乘钟美清校长转身倒水的刹那,两人相互望了望对方,打着哑语手势。之后,两人各自离开办公室三步左右。或许是钟美清校长太大意了,亦或是他根本没把戴、王两人放在眼里的原因。他倒完茶,一边喝着,一边来到办公室前。他一边吹着热气腾腾的茶,身子一边往下慢慢地蹲。等他的屁股快挨近办公椅时,戴启军和王民耀猛地把椅子一拉,只见钟美清校长真个身子向后一仰,杯子脱离左手,滚烫的茶水,全部泼洒在他自己的脸上。
钟美清校长打翻了自己手中的茶杯。这茶杯,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幽美的弧线。可是,在他心里,又像是一个问号,拷问着他的灵魂。他的心中有些苍凉,一片茫然。
戴启军和王民耀乘机溜出教室,匆匆忙忙地跑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