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水浒厚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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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病尉迟投山

孙立因为出卖师兄弟栾廷玉这一件事在后世招黑不少。当然这也是孙立的一个污点,孙立人品损在哪里呢?损在他不尊重自己的师兄。从两个人相互称呼就可以看出来,明显是栾廷玉对这个师弟更好一点。

孙立第一次提起师兄来直呼“栾廷玉那厮”,而栾廷玉则是言“这孙提辖是我弟兄”。从这一点来看两人品格有高有下,但是如果细思,何尝不是两人身份的变化呢?师弟是登州提辖,有品有级的高官,而师兄则是落魄到给一个村庄看家护院当教师,身份自然天差地别,低的亲近恭维高的一点也并非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再者说双方所处的环境不同。孙立入了贼窝,言行不得不谨慎,为了能融入这个群体自然要同仇敌忾的去贬低栾廷玉。而栾廷玉是有外界梁山的强压,需要用到孙立这个师弟,所以在东家面前装作兄友弟恭的样子也无可厚非。

不管从哪方面理解,孙立出卖自幼一起学艺的师兄来说,都是人生的污点。不过孙立也有可取之处,那就是对他的亲弟弟,或者说他的家人是真不错。

登州提辖这个高官之位说不要就不要了,为的只是弟妹顾大嫂一句话。要知道孙立本来和解家兄弟并不相识,本来也不想帮忙的,但是被堵在孙新的酒店之中。顾大嫂只说了一句“我的兄弟不就是你的兄弟”,孙立就舍了官位不要随他们去劫大牢。到了梁山为了他们的前程不惜主动提出出卖自己的师兄,而且落到地煞,位在解珍、解宝兄弟之下也终无怨言。可以说这是一个好兄长,最后成了存活的三十六人之一,算是施耐庵把他从《大宋宣和遗事》和《宋江三十六人赞》中拉出来拎到地煞的补偿。

或许有人会说孙立这个提辖在登州算是大官了,那么为什么不从官场上去解救解家兄弟,反而要杀人劫狱呢?难道一个有品有级的提辖还不如毛太公的女婿登州孔目王正吗?孔目只是吏员,算不上有品级的官,为什么敢给孙立这个提辖弄这么大的难堪?

这就不得不说一下提辖这个官职了。提辖在南宋和辽金那是不入流的采买官就是为公家买买东西,看看仓库,或许会有油水,但是不掌兵。孙立这个带兵督捕盗贼的提辖就了不得了,全称为“提辖兵甲盗贼公事”,一般来说都是以知州或者知府兼任的要害职位,属于县一级巡检的上级长官,州府一级的头头。像孙立这种独立当提辖的,应该就是本州知州的亲信嫡系才对。

而能被一个吏员,也就是一般人员算不得官员的孔目都不放在眼里,恐怕只有一个合理的解释,那就是孙立的恩主提携他的知州被调离登州了。而提辖官却是知州本人或者嫡系亲信才能放心胜任的要职,新任知州怕是不能容孙立继续做下去了。缺少的就是一个合理合法的理由来把孙立拿下,恐怕王正就是看出了这一点才这么大胆的。

如果知州还是孙立的恩主老大人,那么孙立本身就是缉拿盗贼的职责,给毛家庄扣上一个贼寇的帽子抄家还不是简简单单?要知道在律法管不到的偏远村庄,当地土豪一贯横行霸道惯了,要找到证据恐怕不要太简单。

不说毛太公嚣张的反咬解家兄弟一口的强盗行径,东溪村的晁保正看到了利益那是真敢当强盗,白虎山下一言不合就杀人全家的孔家庄兄弟,再看独龙岗霸道的祝家庄,凌州更加厉害的曾头市。这些远离城镇的地方最容易滋生这种目无法纪的地方豪强了。

人们诟病孙立的地方就是他本应该是在天罡的,但是却流入地煞,如果不抱着厚黑来看,其实孙立的排位没有什么不对。这一百零八好汉按照骑军、步军、水军夹杂着朝廷军官和地方好汉来排位,孙立前面有什么人?

刨去步军和水军,只看骑军头领,排在孙立之前的除去朝廷军官,只有八骠的朱仝、史进、穆弘三个人在他之前。刚才说了是朝廷军官和地方好汉穿插着来排名的,而朝廷系统里的林冲、徐宁、杨志,也都不是按照朝廷职位说的。

林冲排位的依据是梁山元老的资历,杨志是靠二龙山派系的加成,而徐宁?他是被请上山的,和孙立这主动相投的当然不能比。而朱仝是晁盖和宋江没上山前就认识的,还都放走过他们,施有恩惠;史进是少华山派系的,又和二龙山交好;穆弘是宋江嫡系。

再者说了,如果论实力来说,上面这六个人都不见得比他弱。孙立只是和马上石秀不相上,原文有言“石秀的武艺不低似孙立”,这种作者的定位谁能说假?所以孙立的武艺最高也是八骠,介于强骠和弱骠之间。前文有言,强骠和五虎之间差距其实并不太大,杨志战平过林冲和呼延灼,花荣战平过秦明,徐宁战平过董平。

骑军头领里武艺明显弱于孙立的只有黄信一个,但是黄信比孙立来说有两个优势处。第一,黄信上山要早,算是宋江亲信;第二,黄信是青州都监,论职位他是和董平、张清平起平坐的一州都监。都监的权力有多大?相当于现在一个军区的司令官,君不见好汉武二郎给孟州张都监当看门狗都欣然接受,不觉得侮辱了自己?如果不是张都监自己作死,怕是武松真会对他生出报效之心。

《水浒传》有两种看法,从忠义来看没有丝毫错误。偏偏人心变了,都喜欢从厚黑角度来揣摩别人,郭盛就是这样。他在黑化着宋江的同时也在一直黑化着自己,在权谋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如果梁山不接受诏安,一直和朝廷耗着,恐怕十年二十年之后金兵寇关时,他也没了热血,成了随波逐流南下扬州的一份子。

郭盛的心早就在山下酒店了,等着孙立上山来。一连等了三日,没有等到孙立,反而是宋江送来了一位美女:一丈青扈三娘。指名要交到隐龙庄给他的父亲老太公看护住了。别人都以为是宋江给自己纳的小,所以送来的时候十分小心,还对郭盛着重说来。

看着这喽啰的表情好似郭盛会偷吃了扈三娘一样,让郭盛也是无语。他对扈三娘这种女人可是无感,对她的兴趣还没有和她一起被送上山来的欧鹏大呢。

在朱贵酒店,郭盛让庞大牛去押送扈三娘到隐龙庄,让他带话给朱惇,如果他不来,谁都不能见扈三娘。

然后关系的询问欧鹏的伤势。欧鹏也苦笑着告诉他着了祝家庄教师栾廷玉的道,被他一记流星锤打下马来。要不是邓飞奋力相救,如今他就陷入祝家庄了。

“这么说宋哥哥受阻,还吃了不小的亏?”郭盛装作眉头不展的问道。

“是吃了大亏。”欧鹏叹道:“第一日先遣杨林和石秀去探路,结果杨林被捉。第二日乱斗之中,我受了伤不提,王英、秦明和邓飞三位头领都被抓了。”

“杨林和邓飞吗?”郭盛低语道。

欧鹏山上待久了自然知道他们两人和郭盛的关系,宽慰道:“他们只是被擒,暂时没有生命危险。我也不得不说一句,邓家哥哥真是条汉子。他本来护在公明哥哥身边毫无危险,但是为了救我才冲进乱军中。秦明头领遭到暗算,他又要去救,这才落到了祝家庄手里。”

梁山内部派系杂乱,这个是大家都知道的。邓飞不但救下了黄门山的欧鹏,还是要救宋江嫡系的秦明时被陷,这样无私的举动,只要不是瞎子,大家都看的到。邓飞为梁山外战齐心树了一个好榜样,消息传到山上晁盖也是连连夸赞,捎带着对郭盛的感官都改善不少。

甚至晁盖在山上和两位军师商议如何支援宋江时都让郭盛参与进来,最后决定由吴用带上五百人马,并三阮兄弟和郭盛、吕方一起去救援宋江。

第二天,整顿好了人马,吴用他们下山,刚从水泊登岸就有人来传信,说是北山酒店处的石勇头领来报说是有好汉来投,还带来了打破祝家庄的计策。

吴用好奇之下带着人马先绕路到北山酒店。郭盛心里门清,这是孙立来了,大方的陪着吴用一起去见他们。

一到石勇的酒店,果然是孙立他们一行八个好汉带着家眷财宝来投。孙立等石勇介绍吴用是山上军师后把自己带人去卧底的计策一说,吴用大喜。

“几位兄弟可以先把家眷寄存在山上。”郭盛好心提醒道:“几位新投就要为了山寨涉险已经是我们的不是了,如果家眷还要带去,我们恐怕心中不安。”

吴用当然知道郭盛是要卖好他们,毕竟他们来投是冲着杨林和邓飞的情分,如今郭盛已经势大,再加上登州这群人,恐怕他心里更加的不会安稳。

于是吴用说道:“确实如此,几位的家眷就先让石勇兄弟带上山去吧。”

这是要留在这里为质吗?孙立想了想道:“也好,那我等家小全靠山上的弟兄们看护了。”

到了山上,就不会再送去隐龙庄了。吴用得意的想,却不料孙立心中有了芥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