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轮回罹山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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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师徒恩仇(六)

“导师,我不是在逞强,而是在坚强地面对一切。如果被你看见我懦弱无能的那一面,恐怕你早就会抛弃掉我了,对吧!”星空魄心思非常周密,不可能靠三言两语就能为之所动。带着几分敌意,轻笑道。

“星儿,为师知道你这么多年来过得很痛苦,就是因为你一直都太过于坚强了。但有些时候不释放出来,憋在心里,会更难受的。”蒙面人继续安抚道,充满了关爱。

“呵!释放?我能找谁释放,有谁又会听我诉衷肠?”星空魄自嘲道,心中很沥乱。

“事到如今,都是为师的错,你能原谅为师吗?”蒙面人带着一脸的忏悔,低声道。

“原谅?我为什么要原谅你?”

“难道为师对你造成的伤害,永远都无法弥补吗?”蒙面人心如刀割,想不到此时此刻星空魄还不能原谅自己。

“这么多年来,你当我是牵线的木偶罢了,而真正给过我多少关怀呢?没有,你什么都没有。所谓的徒弟,跟你随口呼喝的一条狗没什么区别。”星空魄仍然带着满腔的怨恨,叹息地摇了摇头。

“星儿,你这样说,为师会很心痛的。这么多年来,你都是这样想的吗?”蒙面人顿时恍然大悟,似乎明白了什么,随即焦急地问道。

“没错!我就是这样想的,难道不是吗?”星空魄带着满满的自嘲,反问道。

“星儿,我......”蒙面人也深知有愧,明明可以辩驳,却竟然没有这样做。

“你以为现在凭借着三言两语就能再次把我欺骗吗?那你太看少我了。”星空魄脸上的怨恨并未消散,继续在发泄着。

“星儿,你不要这样嘛!你这样折磨自己的心声,只会更痛苦。”蒙面人的内心如同刀斧刺往上一样,极其难受。

“或许我们真的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所以从一开始的时候,你收我为徒就是最大的错误。”星空魄幽咽道,一心只想与蒙面人撇清关系。

“不是的,星儿,为师有你这么好的徒弟,是我一生的骄傲。”蒙面人急忙说道,在此间倾尽自己的肺腑之言。

“可是我有你这样的导师,却不感到半点自豪。”星空魄反嘲道,语气非常森冷。

“唉!星儿,你到底要为师怎样做,才会原谅为师呢?”蒙面人洒泪道,内心感到无比空落。

“我不知道,或许是往事的缘故,使我无端地怨恨你。”星空魄捂着脑袋,感到非常困惑。

“星儿,你继续怨恨为师吧!或许到了某一天,你不再怨恨了,就会得到解脱了。”蒙面人叹了口气,带泪凝望着星空魄的那张俊脸。

“我好累,导师,请你给我一点松动的时间吧!”星空魄打了个哈欠,充满了倦意。

“躺在为师的怀里吧!为师会一直陪伴着你。”蒙面人不断地抚摸着星空魄的脸,并且抹去他脸上的泪痕。

“嗯!”在感受着阵阵温暖以及恩师关怀的情况下,星空魄也逐渐地放下了对此人的芥蒂,渐渐地轻闭上双眼,进入了沉睡。

“唉!星儿,你痛苦了那么多年,也是时候该释放了。这一回,就让为师来陪你。沉睡吧!做个好梦,把那些忧伤的事都忘却吧!”蒙面人感慨道,第一次搂紧自己的徒弟,心里感到很充实。

“导师,你真的还会对我好吗?希望这一次,并不是你的戏言吧!”虽然紧闭双眼,但星空魄仍然在心中叹道,带着满腔哀伤,异常痛苦。

“唉!本神主活了这么多年,得到的真不知道是什么了。”回忆着空落落的黑河深云殿,蒙面人顿觉十分空虚寂寞。原本以为,只要强大就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是后来发现,这种想法还是不切合实际的。

“星儿,现在看来,就只有你能慰解本神主内心的伤痛了。”凝望着沉睡中的星空魄,蒙面人感到无比快乐。毕竟分隔了二十多载的人又回到了身边,失而复得的人,有多么的重要。

蒙面人在不断地回忆着往事,感到很可笑。自己一副威风凛凛的模样,十分当仁不让。手下的群人都要跪倒在自己的膝下,显得独领风骚。

但在如今,却大大不一样了。自己竟然要去慰解徒弟心中之苦,并且带着满脸的忏悔去恳求他回到自己的身边。这样的世事变迁,霎那似真似梦,难以猜透,也难以预测。

“星儿,你要是真的能回到为师的身边,那为师心中的寂寥也能减少一些了。”蒙面人依旧充满了希望,向往着未来的美好。

外面的罡风依旧呼啸,暴雪继续加剧,放眼望去,只有清一色的雪白,以及孤寂的松柏。没有暴兽的吼叫,没有人烟的气息。只有洞内的两人,丝丝的关怀与温暖在渐渐地升腾着,不断地驱散着心中的寒意。

“导师。”不知过了多久,星空魄才缓缓地睁开倦眼,发现自己竟然被蒙面人紧紧地搂着,感到非常温暖,随即轻声地喊道。

“哦!星儿,你醒了,现在感觉怎样了?”蒙面人带着丝丝的欣慰,急忙问道。

“呼!感觉好点了。”星空魄沉思了片刻,才吐了口浊气,道。

“那就好,那就好!”蒙面人脸带喜悦,十分感慨。

“导师,我在你的心目中真的有那么重要吗?在以前,你可不会这样想的。”星空魄低声道,感到很苦涩。

“唉!过了这么多年,为师也总算看化了。经历了千般事后,为师也知道自己心目中最重要的是什么。”

“你心目中最重要的不过是对灵力的渴望罢了,为了变强,你可以不惜一切代价,甚至危在旦夕,也在所不惜。”星空魄言重地道,却不可置否。

“我......”蒙面人无言以对,毕竟自己的野心从未消减过。

“呵!导师,我说得对吧!你的野心,你的贪婪,从未收敛过。或许还差我没毁在你的手上罢了,当有一天你彻底爆发出你的野心后,或许我也会成为你的铺路石。所以我不能与你同路,更不能与你相同谋。”星空魄郑重地道,不无道理。

“星儿,难道你不想看到为师变强吗?看着为师一览罹山时的威风,你会有多么的感慨!”蒙面人张狂地道,高举双手,满脸威严。

“那很抱歉,你变不变强跟我没有关系。你变强只是你自己的事,与我半点关系也没有。”星空魄带着一抹狡黠,尽量撇清彼此间的关系。

“星儿,到了现在,你还是不能接受为师吗?”蒙面人十分失落,伤心地道。

“我为什么要接受你,你以为你真的能给我带来快乐与解脱吗?不能,你不能!你现在靠几句甜言蜜语就想把我留在你的身边,过了一段时间,你同样可以对我随意地使唤。到那时候,时间就回到了过去,莫非你想再看到悲剧的重演吗?上一个死的人是师妹,那下一个死的人应该就是我了吧!”星空魄嘲讽道,把其中的来龙去脉都讲了出来。

“星儿,为师已经不再似以前那般执着了,难道你看不见吗?”蒙面人反问道。

“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是一个怎样的人,难道我还不清楚吗?”星空魄继续嘲笑道,对于黑雾的为人,他最熟知不过了。

“星儿,直到现在,你还是这样去看待为师。为师对你的爱,难道你感受不到吗?”蒙面人急切地大喊道,感到自己很无用。

“导师对我的爱,我当然能感受得到,但只是这片刻之间的事了,很快又会化作云烟消散。”

“哦!原来如此。看来为师对你的关爱还是太少了,在顷刻间也难以再弥补了。”

“你对我造成的伤痛,要是能在一朝一夕间弥补,那岂不是太容易了。”星空魄淡淡地解释道,阐明了伤痛不可能随意地消散。

“星儿,为师懂了。你暂时不能原谅为师,就是因为你的伤痛仍在。等到你的伤痛痊愈了,就可以原谅为师了,对吧!”蒙面人似乎明白了一些东西,带着丝丝欢慰,微笑道。

“你觉得我内心的伤痛能如此容易痊愈吗?有时候有些东西一旦形成,即便想弥补,也是弥补不了的。”星空魄继续道,心情很杂乱。对着眼前人,不知是爱戴还是恨。

“呃!这......”蒙面人又陷入了一片绝望中,他万万想不到星空魄竟然如此倔强。

“呵!导师,你也不必自叹,想要修复心伤,自然是需要一定的时日。或许以后,我会原谅你的,不过你最好别再让我失望了。”瞧见前者的神色,星空魄的内心揪了揪,随即苦笑道。

“星儿,你现在有什么打算?不打算跟着为师吗?”蒙面人无端问道,其用意十分令人不解。

“我一个人有手有脚的,又不需要你的保护,为何要跟着你。再者,跟着你有何用?你只会控制我的行动,与其这样,还不如让我得到解脱。”星空魄轻笑道,觉得蒙面人的说法很可笑。

“唉!看来为师只会禁锢你的自由,从来都没有给你半点解脱。”蒙面人叹息地摇了摇头,感到很无奈。

“难道不是吗?在你手下的那群人中,有谁是好过的?”

“星儿,你大了,为师也管不了你。所谓雄鹰有志,你也不可能屈身在为师的身边。去吧!你走吧!飞向更广阔的辽域。”蒙面人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唯有放弃了挽留星空魄的念头。毕竟以他的个性,是不能如此轻易释怀的。

“导师,你可想好了。我这一去,可能永远都不会再与你相见了。”星空魄讪笑道,试探着蒙面人的反应。

“星儿,你要去哪呢?”蒙面人十分不舍,紧紧地捉住了前者的手,生怕他欲要别离。

“导师,我也不知道,打算先去一趟雾雪之城吧!”星空魄没有隐讳,反而坦诚地道。

“嗯!你去吧!为师到时候会找你的。”蒙面人松了口气,因为自己还可以得知星空魄的去向。

“呵!导师,你现在不舍得我了吗?”星空魄顿时感到很欢慰,因为蒙面人竟然真的开始关心自己了。

“星儿,为师一直都很舍不得你。”

“导师,我终须要离开的,你也不必再挂系了。或许我们再相见时,又会别有一番滋味。”星空魄笑了笑,深深地拥抱着蒙面人,心中的伤痛也消减了不少。

“嗯!请记住,你永远都是为师的好徒弟,若遇到了什么困难,一定要找为师啊!千万别放在心上,会很痛苦的。”离别前,蒙面人细细叮咛道,显出了导师对徒弟的无尽爱护。

“知道了,导师!”星空魄淡淡一笑,使得彼此间的隔阂更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