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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晚宴

日已阑珊,华灯初上。

竹园之中,莫名夫妇以及莫非、李宝玉、梨花、朱芒六人围着一张圆桌而坐,他(她)们面前的美酒佳肴散发出阵阵诱人的香气。

李宝玉与朱芒望着美食,不停的狂咽着口水,莫非却死死盯着梨花这个绝色美女不放,显然对于之前被戏耍之事耿耿于怀。

只是莫非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父亲母亲同样时不时的望着梨花,两人的眼睛里露出一副异样的神色,其中有许多复杂的情绪和道不清的意味。

梨花察觉到了莫非的怨念目光后,回眸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莫非一见如此,心神一个荡漾,不禁骨软筋酥,又蓦地想起了那句‘我笑便面如春花,定是能感动人的,任他是谁!’,于是莫非的心底渐渐融化起来。

莫名与谢青站了起来,手中各举着一杯酒,莫名面向李宝玉笑道:“日后,犬子就要跟随先生学习了,希望先生不吝赐教。当然了,若这小子不学无术,先生可随意责罚,莫某绝不偏袒维护。”

李宝玉慌忙站了起来:“上将军与夫人请坐,老夫愧不敢当!令郎一表人才,且聪慧异常,能教导他是老夫的荣幸,老夫一定尽心尽力,不忘两位所托。”

三人一饮而尽落座后,谢青嘱咐莫非:“非儿,从现在开始,先生就是你的老师了,你也敬老师一杯酒吧。”

莫非此时正托着腮痴痴地赏着梨花,哪里听得见娘亲的话,谢青无奈又叫了一遍他的名字时,这才反应过来的‘哦’了一声。

莫非缓缓起身,嘴角浮现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学生愚钝,希望老师日后多多点拨,只是——”

“只是什么?但讲无妨!”李宝玉见莫非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禁好奇问道。

“既然老师如此说,那学生就斗胆了,据说老师最近在日夜不眠的撰写一部《十阴真经》系列的不朽之作——”

莫非话未说完,李宝玉脸色一惊,差点喷出一口老血。莫名和朱芒两人也忽然‘噗嗤’一声,不约而同的呛了一下,口中的酒水洒了一身。

莫非微微一笑,继续将话说完:“老师如此辛苦,恐怕没有精力再顾及学生吧?”

“这个嘛……”李宝玉老脸一红,故作镇定道:“这个就不必担心啦!其实并不会耗费多少精力,眼下要写的只是续作,续作而已…”

“哦——是吗?”莫非打算彻底揭发李宝玉的丑恶嘴脸,不依不饶道:“想必没这么简单吧,毕竟仅仅《十阴真经》的第一部,就曾让老湿批阅十一载,增删六次,最后还吐血三升乃大功告成。”

谢青听见莫非说的神乎其神的,目光顿时一亮,说道:“看来夫君眼光不错,先生果然是文章大家,不知那本《十阴真经》可否借妾身拜读一下?”

噗嗤!

莫名忽地又呛了一下,连忙道:“夫人,你平时不是不爱看书的嘛。”

“谁说的?平时不看,那是因为市面上流通的书籍多是**不堪之物。老先生的大作自然就不同了,光是批阅十一载、增删六次,就知道一定是本难得的好书了。”

梨花望着李宝玉,也是满脸惊讶之色:“爷爷,你写书我为什么不知道?我也想看!”

噗嗤!

李宝玉猛地喷出一口酒,脸上一阵火辣辣的。

此时此刻,谢青与梨花眼见各自夫君与爷爷的表现,实在太不正常了,心中不免疑惑起来,以他们的酒量不该如此。

莫非嘿嘿一笑,幸灾乐祸的说:“母亲,你有所不知,老湿的《十阴真经》又名《十美人记》,里面记载了——”

“咳咳!”莫名干咳的声音响起,打断了莫非。

莫非余光一瞥,发现父亲正在朝着自己猛然眨眼,并伸出一个手指在背后不停的比划着。

莫非一乐,心想发财的机会来了,但父亲出一百两银子就想打发自己,可还不够,于是摇了摇头,在身后伸出了五个指头。

莫名不禁大怒,若是换做他时,早就拍桌子跳起来,指责莫非这个不孝子,讹诈父亲了。思量之下,他暗自强压怒火,不情愿的悄悄伸出了三个指头。

莫非忖思着将拇指收了起来,只留下四个指头,同时露出坚决的神色,表示不能再少了!莫名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最终无奈的点了点头。

莫非与父亲的一来一往,很是隐蔽,谢青自然不晓得,只是催促道:“非儿快说啊!《十美人记》里面记载了什么?”

李宝玉仿佛感受到了临刑前的煎熬,露出一丝绝望的神情。

莫非呵呵一笑:“启禀母亲!《十美人记》里面记载了许多散发着光辉,嘉言善行的伟大女性,她们有的巾帼不让须眉,以身殉国;她们有的通才卓识,文采隽永;她们有的品德高尚,感天动地……总之都是值得歌颂和表彰的千古传奇。比如其中的孟母三迁,讲的就是孟子的母亲,为了自己的孩子……这仅仅是书中诸多故事中的一个,母亲若想知道其余的,孩儿日后讲给您听就是,倒也不必劳神亲自阅读。”

李宝玉本一副生无可恋的神情,但突然间的峰回路转、柳暗花明,让他有些不可置信。须臾,他猛地一拍大腿,豁然起身:“唉,老夫惭愧!见人嘉言善行,则敬慕而记录之,却不能叙其万一。”

莫非见李宝玉竟如此厚颜无耻,心中一阵鄙夷。

“原来如此,那非儿以后就讲给娘亲听吧。”谢青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对李宝玉又是一番赞誉后,才举起一杯酒望着梨花:“姑娘乳名叫梨子是吧,听说非儿今日招惹了你,我作为他的娘亲,向你陪个不是,希望你别往心里去,非儿只是顽皮,心底其实不坏。”

梨花先是愣了一下,接着神色慌乱的站了起来,支支吾吾道:“不敢…没…没有的事情!是…我该向…您敬酒才是…”

莫非瞧着梨花的神态,心中嘀咕起来:这女子虽貌美如花、亭亭玉立,但心性可是有点小傲娇,且出手狠辣,必不会慌乱至此,有些可疑啊。

谢青目光柔和,轻声道:“小梨子啊,不知为何,我一见你就忽然想起了一个过世多年的妹妹,你和她长得太像了…”谢青说着说着,表情变得哀伤起来,眼圈已经泛红。

莫名疼爱的拍了拍谢青的肩膀,打趣的安慰道:“夫人,你可别吓坏了小姑娘!”

谢青被莫名一逗,终于破涕为笑:“姑娘,见笑了!不说了,不说了,来——吃菜!”说完,一个劲的往梨花碗里夹菜。

“娘亲,孩儿吃醋了,你倒是也给孩儿夹一下菜呗!”莫非无理取闹道。

谢青伸手敲了一下莫非的脑袋,嗔怒道:“记住!以后不准再欺负小梨子,否则娘亲饶不了你。”

莫非直接翻了白眼,心想到底谁欺负谁呀,自己这一身伤,可都是拜她所赐,这妮子可是比自己厉害的高高手呀。

“来,再多吃一点!别客气,当自己家一样。”莫名也加入了夹菜大军,不停给梨花夹菜,使得她碗里的饭菜越堆越高,稍微低头就能触到鼻尖。

梨花受宠若惊的看了一眼莫名,神色更加不自然,或许是被莫名与谢青的热情感动的一塌糊涂,他的眼睛里竟也渐渐晶莹起来。

就这样,在一阵欢声笑语中,晚宴终于结束。众人食毕后离席散去,晚香和晨香上来撤了残羹冷炙后,便只留下了莫名夫妇二人。

“真的好像!”谢青喃喃道。

“确实很像莫愁,若不是与画像差了十万八千里,我都差点以为她才是清圆外甥女呢。”莫名回道。

“画像会不会搞错了?还有——你不是接到姜卿来信,说是清圆又离家出走了吗,她会不会来到了这里?”

莫名闻言,眼睛一亮:“你还别说,清圆这丫头,小时候也是很古灵精怪的,她要是离家出走的话,说不定真的会来这里,想提前观察一下咱们的非儿也说不定呢。关于那幅画像……我再写封信寄过去,让姜卿妹夫重新寄来一张,到时候一看便知。”

“真希望就是清圆丫头啊,不然的话,怎么可能这么像?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夜已深,莫名与谢青执手望着夜空的明月,追忆着那一个充满了传奇的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