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郑石,现在确实已经渡过河水,挺进燕赵之地,并且连战数捷,甚至占据了邺城。但是,由于朝廷派来一个监军,这个曹全虽然从不干涉指挥作战,但是却有向朝廷上奏的权力,也给郑石惹来了是非。郑石大军占据邺城之后,由于在中原杀瀛人杀的顺手了,把邺城北返而来的瀛人也给杀了,甚至还杀了许多别的部族的人,邺城也是血流滚滚。于是那监军便将此事报告了朝廷,朝廷果然下旨一番申斥,说若是再犯则罢去官职云云。
文枫赶到的时候,圣旨前一天才刚宣读完毕,本来十分气恼的郑石见是文枫前来立马变得特别高兴,兄弟相见,泪如雨下,当然少不得一番大肆庆祝、犒赏三军。晚上两人也自是少不了一番诉说往事,也都是唏嘘不已,对于郑石的杀瀛军令,文枫实在是难以评价,最后苦笑着说了句:“若是二哥在的话,恐怕比你还狠。”
几日后,两人同去祭拜杨璟的母亲,路上,文枫问道:“大哥,听你所言,朝廷旨意可是大大不利啊,若是你被罢职,再换一人的话,恐怕这北伐再将无果啊,我看那监军曹全也不是个东西,表面上一副为国为民的样子,暗地里却告你的黑状。大哥,你一定要当心才是,我听二哥说我们与王家已经势如水火,这监军又是丞相派来了,其中必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郑石闻言却是笑笑:“放心吧,四弟,二弟都给我说了,我有办法让朝廷无法再次开口。现在你来了,我刚好有放心之人去办这件事。”
又待了数日,郑石要进兵了,文枫便调转马头向着宁京而去。到了宁京,发现已经提前通知的三哥林越并没有来接自己,于是只好随着一路带来的杨璟的亲兵进了杨璟府上,暂时安歇。次日,文枫便找到了师傅的宅院,经过禀报之后便迈了进去,只见一女子匆忙的向外跑来,看到文枫便开始哭泣,边哭边说:“文师兄,真的是你吗?你真的还活着啊。”这人便是子仪,文枫只好扶着她说:“师妹莫哭,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我们去找师傅。”子仪这才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说:“璟哥果然没有骗我,给我们一个大大的惊喜。”
来到后堂屋中,师傅斜靠在椅子上,手里拿跟拐杖,精神十分的不好。文枫见了心头一酸,马上上前跪拜说:“师傅,不孝徒儿文枫来看你了。”师傅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向着文枫走去,子仪连忙上前搀扶,师傅口中说道:“枫儿啊,真的是你吗?你没有死啊?我还以为门房骗我呢。”说着双手伸出去抚摸着文枫的脸庞,而此时也已是老泪纵横,口中喃喃着:“枫儿也长大了,成熟了。知道你还在世间,还能在看看你,我就是死了也没有遗憾了。”毕竟文枫乃袁师傅一手带大,视如己出,感情上来说还要比杨璟更为亲近。
一番宣泄之后,几人分别坐下,这文枫才慢慢讲述了自己这些年的经历,怎么被人相救,但是失去了记忆,怎么成为义军,又怎么和几个义兄联系,后来恢复记忆便与杨璟相认,这又来到宁京等等。师傅听得一边感叹一边唏嘘,而子仪更是时而担心时而宽慰,两人也都明白了文枫为何这许多年才来找自己,原来是失忆所致。
互相诉说之后,待几人都平静下来,文枫便问为何不见林越,因为已经是提前通过信了。子仪告诉他说:“因楚王不久前忽然被召唤回京,且皇帝露出了立楚王为储君的想法,王氏兄弟见此便感到事情紧急,便立刻开始了行动,数天来指使别人连续上书,诬陷诽谤数十位与他们不和的大臣将军,甚至还有世家。像刘家的外地太守,谢家的朝中官员等等,而林越则直接被抓起来了,罪名是勾结外敌,私自使用皇室物品,欺君犯上。而且,现在应该还在商量怎么夺取应大哥的军权,璟哥由于得到陆氏支持,又立下新功,暂时还没被波及到。”
听闻子仪的诉说,文枫不由的惊讶道:“啊,怎么会这样,这不是阴谋迫害吗?三哥屡立战功,又怎能勾结外敌,至于犯上那不更是无稽之谈吗?”“唉,谁说不是呢,可是皇帝由于久病卧床,大权都被王氏给掌握了。”“那么师傅,你们可曾救过三哥?”师傅闻言摇了摇头,然后看看子仪,还是子仪说道:“文师兄,家中有在朝廷做官的长辈,也曾上了奏本申辩,但没有任何回信,可能这奏本压根就没到皇上手中。”
沉默了一会,师傅吃力的说:“这样吧,你今晚在我这里吃饭,你能死而复生,为师真是十分高兴,咱爷俩好好聚上一聚。然后我带你去见一个人,或许他有办法。”晚上这饭,师傅吃得是兴高采烈,精神十足,好似年轻了十岁一般,但是文枫虽然表面开心异常,心中却是如坐针毡,实在是担心三哥的情况,而且又不知道师傅说的是什么人,如果换做杨璟在此,那么他肯定知道,目前能就林越的怕只有陆氏了。
深夜,在密室之中,文枫果然见到了陆家家主,看着他满头白发,文枫不由的感叹:怎么这老人家精神这么旺盛,深夜了还是神采奕奕。这次师傅也在场,先是给陆家主介绍了文枫的身份,当然这有些传奇的故事也让陆家家主感叹不已,然后几人便谈论了如何营救林越的事情,陆家家主思考一番后说道:“这样吧,三日后乃是月中大朝,皇帝肯定是会上朝的,到时间成斌随我上朝;另外需立即向彭州的程玉告知此事,让他有些准备。现下楚王回京,朝中的形势可是越发扑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