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后,贝贝已经上了幼儿园,那年冬哥已经到了40岁高龄,他们已经在城里某小区按揭买了一套房子,成了真正的房奴,时年我26岁,还在坚定不移的干着盗窃的勾当。有时候冬哥和田思思因为工作的原因会让我去接送贝贝上学放学,因此贝贝会跟我走得比较近,贝贝叫我庄叔叔,她总是问我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比如她为什么要叫贝贝,又比如幼儿园的厕所为什么有两个,还比如为什么她爸爸只喜欢挨着妈妈睡,不喜欢挨着她睡。我觉得很无聊,她肯定没看过十万个为什么。
接贝贝放学是一件很吃亏的事情,除了要帮她背书包外,还要掏腰包,因为每次她都会嚷嚷着要去回家路上的某家超市买零食,今天冰淇淋,明天棒棒糖,反正每次都要编我的钱用,而且她不会征求你的意见,跑到超市看上什么就拿什么,拿玩就拍屁股走人,老板是绝对不会拦住她的,老板只会拦着让我付款,我觉得贝贝肯定是跟超市老板串通好了的,她肯定还吃了回扣。
某天,同样是接贝贝回家,依然要经过超市门口,那天她沒急着进去挑选战利品,而是被马路边围着的一群人吸引了注意力,其实我也很好奇那么多人在干什么,便牵着贝贝的小手往人群走去,好吧!人群又是里三层外三层。
里面还有人叹息:“哎,死得好惨啊!”
“就是,太惨了,头都被压烂了。”
众人七嘴八舌,有几个年轻女士还拿着苹果卡嚓卡嚓的拍照,外面的人一听,心想肯定是很血腥的大事,包括我也是那种想法,所以就更想往里面挤去看个究竟了。
这个时候外围有一男子也想看下,苦于挤不进去,于是他想了一个馊主意,“让一下,让一下,死者是我的家属。”听到这话,大家都赶紧让了一条道来。男子趁机就钻进去了,而我也牵着贝贝的手顺势挤到了前面。挤进去一看,妈蛋!原来是一只耗子被压扁了。这时所有人都目光诧异的望着那个男子,男子见势不对,立马撤退,引得一群人哄然大笑。
“庄叔叔,你们刚才在笑什么?”贝贝疑惑的问我。
“笑那个男的。”我笑着说道。
“为什么要笑他?”贝贝不理解,以她的年纪还领悟不到那种搞笑的场景。
“因为他说那只耗子是他家属,所以大家就笑了。”我指着地上被车轮胎压成一块饼的耗子对贝贝说道。
“耗子是什么东西?”贝贝又问,看来她不认识这种动物。
“耗子就老鼠,很脏很多细菌。”我耐心解释。
“老鼠好看吗?”贝贝又问道。
“你这孩子,老鼠有什么好看的。”我想笑她傻,然而下一刻我却笑不出来了。
“庄叔叔,你骗人。不好看,那你们怎么都在看?”小贝贝问了一个比较难回答的问题。
“大家都在看,就凑凑热闹呗。”我说道。
当时小贝贝对我说的话一脸懵懂,但她的映相里却记住了那样一个画面,于是就有了她小学三年级时的一篇满分作文,题目叫做“一群在马路边看老鼠的人。”
是讽刺吗?我承认是我的无聊给了她小小的启发,更无聊的是还有人对着老鼠的尸体拍照。说起作文,我想起了贝贝还在上一年级的那个搞笑圣诞节,圣诞节那天,老师让同学们在作业本上写上自己的愿望。贝贝的愿望是什么?她在作业本上写的是:“我的愿望是剩蛋节那天收到剩蛋老人的礼物。”
老师用红笔在愿望下划了双红线并备注纠错,“孩子,是圣诞老人”。我看到了后当时就笑尿了,那件事成了我后来取笑贝贝的笑料,直到她长大成人。但那一次的错别字并沒有对贝贝的语文成绩产生深远的影响。贝贝的语文成绩很好,数学却爆烂,这就是所谓的语文得一百,数学不及格,偏科导致的结果就是沒完沒了的请家长,语文太好了,语文老师就邀请家长去班里分享辅导经验,数学太烂了,数学老师就会邀请家长去班里商讨教肓改造的问题,总之那段时间就是,如果是语文老师有请,就由田思思去脸上贴金,如果是数学老师有请,就由冬哥去当苦瓜脸。五年级的某一次,冬哥从学校回来后气得差点吐血,原因是数学老师被贝贝气得真的吐血了,还赔了医疗费。具体的情况是这样的,那是一节数学课,贝贝跟往常一样听不懂1+1=2,与是贝贝被数学老师洪振涛安排到了最后一排,“冬贝贝,你自己不好好学习就不要影响其它同学学习。”数学老师洪振涛往上托了托落到鼻梁处的眼镜,言辞犀利带着轻蔑。
“老师,我有好好学习啦!这次数学测试我都考了30分也!比起上次的28分以经进步了啦!”冬贝贝挠头抓耳。
“你小子,想要气死我是吧!总分100,你考30跟我讲进步,进步。”洪振涛气得头顶冒烟,咬呀裂齿,把一支粉笔扳成三段朝最后一排的冬贝贝砸去。
“老师,求求你别在扔了。”冬贝贝拜托道。
“怎么?怕啦!。
“不是啊!老师,您的水平实在太差了,扔了这么多次都没砸到我,我很担心啊!”冬贝贝说道。
“你担心个什么?”洪振涛带着小气愤问道。
“老师啊!说实话我这的粉笔都快比您多了,我担心下一堂语文课蔡老师沒粉笔写字又要骂脏话了。”冬贝贝坦言道。
“他骂什么脏话?”洪振涛问。
“我不敢说?不利于团结。”
“我要你现在就说,不然就把家长请来。”洪振涛愤怒的威胁。
“那我交代了是不是不用请家长?”冬贝贝一听要请家长有点小怕怕,敢紧从实招了,“蔡老师骂是哪个杂毛在吃粉笔,老子才领的一盒又沒了。这是蔡老师的原话,不关我事啊!你自己要求我讲的。”冬贝贝用数学书档住脸,只留两只眼睹偷偷地看洪振涛表情变化。
“噗……哈哈哈,”教室里一片哄笑。
“你……”于是洪振涛老师气得喷了一口鲜血。
于是的于是,冬贝贝还是请家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