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泳池呈葫芦形状,入口处有阶梯、护手,用于文雅人士出入。像我这种大老粗哪会去分什么出口入口,哪儿方便哪儿走,只要裤叉没有开口。所以就有了我的人字拖一只浸泡在水里,另一只还躺在岸边底部波浪纹朝天的画面。
葫芦上半部份为浅水区,水平线低于腰矮于臀,位于两腿之间,大腿根部,完全挡不住隐私,是男女情侣专属戏水场所,就算屁股直接坐到水池底部,水平线也淹没不过下巴。这么浅的地方只适合那些不会游泳的骚年在异性面前卖弄,【所谓卖弄,无非就是胆小的潜到水底摸摸腿,胆大的潜到水里捏捏臀,弄得一众女生惊声尖叫。或者有些二百五直接半蹲在水里连续放几个屁弄出一串泡泡之类的,总之就是装B无限制,节操碎满池。对于这些五花八门的装B行为,本人最讨厌的就是直接在水池里放屁。】浅水区的水位根本不适合我这种游泳健将,于是我打算往深水区试水,深水区的水位未知,反正我是站着踩不到底,由于水质比较清澈,还是能看得清由蓝色马赛克格子铺成的防滑底,池子边缘还贴有用醒目的红色字体书写的“水深危险”等字样。
自由泳、蛙泳、仰泳、蝶泳、最后狗刨式,我在深水区尽情地变换各种姿势来回遨游,时而像一条鳞光闪闪的鱼在穿梭,时而像一只落水的鸡疯狂拍打翅膀,累了就仰躺在水面凝视天空的浮云,任凭水的浮力将我托起,岸边巨大的棕榈树树干粗糙得像扬子鳄的皮肤,叶子像一把分叉的蒲扇,垂着细长的留海,深绿色的果实密密麻麻像蟑螂卵,让人有一种密集恐惧症。
太阳下,泳池里,我的身体巳经被泡得有些臃肿,感觉像水中漂浮以久的死猪,很沉重又很轻浮,于是我打算上岸稍事休息,好让身体的各项机能得到有效的恢复,却无奈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也无法从深水区的边沿一跃而起,有种被水鬼缠住的感觉。在百般无奈下,泳池入口处的阶梯成了我不二的选择。
接近午时的阳光唯独钟爱太阳穴,让人有些许困倦之意,我平躺在岸边光滑的地砖上,好让日光将自己晒成一片古铜,全身上下只有一块三角形的遮羞布。
此时,巳将近正午,木质结构的阁楼顶蓬炊烟寥寥,烟雾升腾的地方扰得林间小鸟低空飞行,偶而从我头上掠过,扔下一枚白里带黑的液体炸弹。看来这个伴山庄园还在使用最原始的土灶生火方式,香气穿过透气孔在整个山庄四处漫延,我将鼻孔撑得老大,【一个吃货的特异功能】像一条闻到十里开外有新鲜大便的狗。
“小米蒸羊排。”经过嗅觉神经传达至大脑系统后分析产生出一种熟悉的菜式在我脑子里浮现,我太熟悉这种味道了,小时候老妈就经常做这道菜式,因为那是我跟老爸的最爱,那时候是跟老爸抢着吃,只不过老爸会让着我,他一般只夹小米吃,很少去夹羊排。出来混以后很巧合的是冬哥也爱做这道菜,但是冬哥就明显要混账得多了,他只夹羊排,从来不吃小米,搞得我每次都要和他打筷子仗。追寻着香气的源头,我惊呀的发现原来厨房就在烟囱的下方,【笨蛋,厨房当然是在烟囱的下方啦!】其实我想说的是厨房竟然只跟后亭仅仅是一墙之隔,只是我现在才注意到它。简直是太太太方便了啦!
穿好衣服,我蹑手蹑脚的绕到门前打算从门缝处偷窥,【像个贼一样,我本来就是个贼嘛!】瞄了半天,沒看见一个人影,正当我打算推门而入进去偷吃一番之际,里面传来一个女子的说话声,我听得出来那是老板娘的声音,好像不是在跟人讲电话,而是现场直播,看来里面还真的有人,而且还不只一只,幸亏我没有轻举妄动。【又废话了,哪有一个人对话的】看来只有等待机会了,为了小米排骨我甘愿在门口当一只移动式窃听器。
半掩的木门风化得有点变形,靠两片锈蚀的合页固定在门框上,偶而还会自由转体发出吱咯吱咯的响声,那响声如指甲刮玻璃般刺耳。门板上面粉刷的“厨房重地、闲人免进”八个漆红大字漆面掉落得只剩印记。透过门逢我窥见厨房里面一共有四个人,两个伙计正在忙着张罗我们一行人的午餐,还是昨天那两个伙计,从来到伴山庄园那一刻起直到现在我几乎就沒听见他们讲过一句话,好像是被人割了舌头,只知道一个劲做事的人肉机器。还有一个是老板娘,她正靠在一口大水缸上,屁股坐着缸沿,双手插在裤袋里交叉叠着腿,表情很严肃,像个监工。另外还有一个是我从来没见过的黄毛,打扮得很花哨的黄毛,瘦高瘦高染着金黄色扫把头的黄毛,身上一件花格子衬衣只扣了最下面两颗钮扣的黄毛,露出半边沒有肌肉的排骨看起来就是一个社会不良青年样子的黄毛。【没错,老子最讨厌黄毛,所以要多提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