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放大的即时卫星地图来看,整个中国东南沿海地区都被褐红色笼罩,从SH到广州,有些地方已完全被颜色更深的黑色掩盖。
***。
国家最高指挥部。
方志同疲惫的揉着太阳穴,作为国家最高领导人,他每天有太多的事情要处理,长时间地批阅文件他感到大脑一片空白,秘书沏好的茶就在一旁,他端起来感受不到一点热气。
看看挂在墙壁上裱着金边的石英钟,秒针滴滴答答地一刻不停,自己已经连续五个小时没有休息了。自己已经五十五岁了,再也不是当年那个棒小伙,现在的身体不能再这样被折腾了,昨天刚从前沿城市回来桌案上就积累了这么多等着批阅的文件,他看着堆了老高的文件,胸腔里感到一阵从未有过的心悸。
到底是什么让自己多年波澜不惊的心态感到莫名慌张呢,他靠在椅背上,皱着眉头思索着。“主席,有一件事您必须要知道!”秘书小吴跟随他已多年,此刻他面容凝重,形色匆匆推开他的办公室门,连敲一下的时间都没有。
“超过两千万之众的虫族已经彻底把守望城包围了,而且数量还在不断增加!”吴克明一份文件打开放在方志同的面前,上面密密麻麻记录了好几页的东西。
方志同站起来,几个大字直逼他的眼睛,“虫群突破沿海防线,守望城告急!!”
两个感叹号重重捶在心上,方志同瘫坐在椅子上,现在他终于明白自己会感到莫名的心慌了。
“守望城可是有整个南方集团军群驻守,怎么会这么快就被突破?”方志同问。
吴克明皱皱眉头,答道“虽然南方战区超过四百万军队都在SH布防,但区区六千多平方公里的地方实在施展不开阵线,只要有一点被虫族突破都会造成巨大的伤亡!”
“海岸防线指挥官刘伟曾致电指挥部要求防线后撤,因为太过靠近大海,几乎每次虫族进攻都会首先攻击他们!这一次虫族所有兵种一齐配合,致使增援部队迟迟不能赶到,刘伟所部全部殉国!”
“这一次,我们到底面对的是什么怪物!”方志同喃喃自语。
“还有一件事,主席!”吴克明把文件翻过去,“意大利、法国还有英国等西欧国家也被攻击了!不过规模不大,很快就被击退了!许多国家要求结成军事同盟来共同抵抗虫族”
“欧洲的事让他们自己去操心,现在我们正面临生死存亡之际,再没有时间了!”方志同站起来,眉宇间多了些纵横天下的气概,“召开国家最高安全会议!”
“我这就去准备!”吴克明重重点头,转身走出去。
“只希望一切都会好起来吧!”看着窗外阴霾地天气,方志同点燃一支雪茄。
天空,是黑色的。
没有光线,一片黑暗,就连空气吸进肺里也是呛人的黑暗。
你也在这样的环境里战斗吗?
有首音乐在耳边响起,有点像菊次郎的夏天,又像神秘园之歌,很好听,但又带着些忧伤悲哀的气息。
混沌忽然散去,刺眼的光线笼罩着他。
沐少白奇怪的打量这处空间,用手敲敲地板,发出咚咚的声音,是实心的。
很静,就连时间都像静止了一样,但就是这样的静谧最能让人崩溃,沐少白没有崩溃,他估量着可能是高层想要考验他故意设下的局吧。
他下意识抬手看时间,他有随身戴表的习惯,因为在很多任务中都是需要计算时间的,但是他没有看到,手腕上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黑色的双闪电黑色纹身。
胸口一阵阵地涨疼,他摸了摸,有红色的血渗出来,他记不起这是什么时候受的伤,大脑一片空白。
“跟我来吧!”有个人对他说,他这才发现原来这地方还有个出口,他欣喜若狂,同时又有些犹豫。
“跟我来吧!”声音的主人像是看破他的内心,对他伸出手,一只同样沾满血迹的手。
真奇怪,身体不受控制的就跟他走了,嵌了钢钉的军靴踩在地上哒哒作响,胸口却是撕裂一样疼痛。
这是种奇怪的感觉,明明心里很抗拒,身体却不由自主地跟着走,有点像“你这小妖精嘴上说不完身体却很诚实嘛!”这个梗。
空荡的回廊里连扇门都没有,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冒出来的,沐少白看了一眼那人的背影,脚步浮虚但还是继续往前走。
那人头也不回,径直往前走,速度却在慢慢加快,日光管在头顶一闪而过,回廊渐渐变得通透。
远处有炮声响起,急促的尖啸从头顶飞过,过了一会传来巨大的爆炸声,还有扑通扑通什么东西落在屋棚的声音。
沐少白想停下歇一歇,他的胸口疼的厉害,里面的伤口有种痒痒的感觉,心脏跳动的时候明显感觉有什么东西想要爬出来。
“别停下!”那人转过身来看着他,一张沉重的铁面具扣在脸上,湛蓝的眼睛看着他。
这人真是怪,他想什么都能察觉到,就像肚子里的小蛔虫,一丁点秘密都藏不住。
七拐八绕之后两人来到一处巨大的空间,高高的穹顶呈弧状,满天的星星缀在上面,透过墙壁能看到外面,激烈的爆炸和连串的火花。
“躺在上面!”那人推来一张床,不由分说把沐少白按在上面,“嘘,不要乱动,你的伤势很危险,不及时处理的话会有虫卵破壳而出吞噬掉你的身体。”
沐少白这才看清这房间手术室的摆设,他张张口,声音嘶哑,“那你是医生吗?”
“放心,我不会害死自己的!”那人低下头透过面具看被鲜血浸透的制式风衣。
嘶啦…那人拿起剪刀在酒精里过了一下把衣服剪开,里面的白色背心被血液浸透,凝固的暗红色液体带着股腥甜的气息扑面而来。
“虫卵在孵化,要赶快处理了,等那些小虫子长到拇指大小的时候,你就会被从里到外吃个干净!”他换了个镊子,从伤口里夹出一个个沾满血液的卵壳。
天空忽然变得明亮,像一千个日光灯管同时亮起。
他透过面具的孔洞看清了那个人的眼睛,说不出来的熟悉,也许是在哪里认识的朋友,但就是想不起来是谁。
炽烈的光直刺眼睛,灼痛感潮水般袭来。
真奇怪,他好像看到一个人在笑。
笑的张狂,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