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间的流水声像涓涓细流,催人入梦。骏明恍恍惚惚,却发现自己回到了从前——儿时的C镇!吉勇是他们村的孩子王,总是带领着小伙伴们探索新的世界。他此时与一群孩子站在永兴桥上,不知道在议论着什么计划。
永兴桥是C镇最大的一座桥,抗战时期曾经是前线与后援之间的一条生命之桥,后来遭日军敌机轰炸,桥墩被炸毁,但桥身岿然不动!抗战胜利后,在内战中依然发挥着交通枢纽的重要作用,最终在1958年被村里集资重建与加固。虽然永兴桥已经不是当年的那座桥,但它的精神却永远的凝固在了时空里,人们每次提起这座桥,就会无比自豪。它已经不是一座石桥了,而是一座丰碑,伫立在C镇人名的心里。
在孩子堆里,还有王伟、张广翔、陈润兵,而最调皮捣蛋的胡崇南也在其列!吉勇最年长,平时鬼点子比较多,脑袋里坏心思比较多,不过比较有立场,很有号召力,于是大家都喜欢围绕在他左右。
王伟长得贼眉鼠眼,尖嘴猴腮的,脑袋不怎么灵光,因此甘愿做吉勇的打手,狐假虎威。
如果说王伟是吉勇的左膀,那么张广翔就是吉勇的右臂!与王伟的体型成鲜明对比,张广翔长得五大三粗。如果你以为他是一个有勇无谋的人,那你就错了。他简直可以称为吉勇的军师,很多坏事的谋划均出自于他。王伟与张广翔年纪相仿,比吉勇小。
陈润兵比较特殊,他虽然与吉勇之流成群结队,但他只是与他们一起玩耍。每当吉勇他们干坏事,他从不参与。在吉勇之流中还能洁身自保,实属不易。
只见吉勇带头把衣服脱光,只剩下一条裤衩。王伟与张广翔见到吉勇如此,他们也毫不犹豫地脱去所有衣服。而陈润兵站在一旁观望。
胡崇南是那种戾气较重的孩子,在众孩子中是年龄最小的一个。但吉勇他们不愿意跟他一起玩耍,谁碰到他都会避而远之。见到吉勇他们脱光了衣服,他觉得好玩,也毫不犹豫地把衣服脱光。他们在干啥呢?
骏明在这群孩子里,算是比较平常的一个,年龄与陈润兵相仿。坏事也跟吉勇他们一起干过,但骏明的原则是只要不伤天害理,不触犯法律,这样的坏事做做也无妨。骏明好奇地走过去,想一看究竟。
“勇哥,你们在干啥呢?”骏明好奇地问道。
“问那么多干啥,脱了衣服,等我命令行事就OK了。”吉勇说话声音响亮,颇有领导的架势。
个子较矮的胡崇南,站直了还够不着桥的栏杆。他猴急猴急地围着几个孩子团团转,生怕自己错过了精彩。“傻叉们,你们脱光衣服等着晒成烤鱼干啊!”胡崇南喜欢用这种口吻跟人说话,无论对方是长辈还是同龄人。
“滚一边去,你特么一个炮灰!”王伟把火急火燎的胡崇南一推就推倒在地。胡崇南这下彻底发火了,立刻从地上站起来,向王伟恶狠狠地扑过来。
王伟不屑跟他计较,一把就把他架起来举过头顶。只见胡崇南在王伟手上一阵乱踢乱抓,却伤害不到王伟丝毫。大家一阵狂笑,倍感羞辱的胡崇南居然朝王伟吐口水!恼羞成怒的王伟把胡崇南架到河上方,只要王伟一松手,胡崇南就会落到河里!
看着宽阔的水面,胡崇南有点害怕,立刻蔫掉了。看到胡崇南妥协了,王伟就把他扔到了桥边的草地上。并警告,“别再来烦我们,小心把你扔进河里!”
摆平了捣蛋鬼,吉勇他们按照计划行事。只见吉勇向王伟与张广翔使了一个眼神,就毫不犹豫地站在桥的护栏上,一个猛子就扎进了河水里。看见老大跳进了河里,王、张两人也一起跳进了河里。
他们三人的水性了得,只见他们在水里如浪里白条一般。骏明与陈润兵在桥上看河里游泳的三人。“阿兵,替我们看好衣服,衣服丢了找你算账!”吉勇的声音再大点,都能让永兴桥共振了!
顺着他们游泳的方向,骏明看到不远处的码头上,有几个女孩在水边嬉戏。原来,这三个家伙想打那几个姑娘的主意!骏明仔细看发现,那女孩中似乎有甄婧,还有霭媛,还有几个自己不认识的。“甄婧与谢霭媛什么时候认识的?”骏明想到。
只见吉勇一个猛子扎下去,只见河面一个巨大的波纹,波纹很快随着水流消失在河面上。而王伟与张广翔却不知所踪,也不知他们俩是啥时候不见的。
女孩子嬉戏的码头是用木板铺成的一个平台,平台下方就是河面,女孩子们可以坐在木板边缘,用脚踩水玩。夏天女孩子们最喜欢在这边的码头上玩了。也有会水性的女孩,她们会在码头附近的河里游泳。比如吉勇的堂妹吉月芹,同村的朱小蕾,赵芳等。
可以看出女孩子们玩得很开心,由于距离比较远,完全听不到她们在说什么。最开心的时候,也是人们最容易放松警惕的时候,就在这时,骏明看到吉勇已经潜到了木板下面,为防止女孩子们发现自己,出水的时候缓慢地把头探出来。如果不是留心观察,根本不会发觉木板下的水里有个人。
骏明看着很担心,着实捏把汗,因为吉勇这帮人做事没轻没重的。他立刻离开永兴桥,直奔码头方向狂奔,唯恐自己的速度赶不上吉勇做坏事的速度。
从永兴桥到码头要绕过几排瓦房,还要穿过一片毛竹林,最后才能到达码头的那条林荫小道。骏明完全不知自己的拼命奔跑,已经败给了躲在码头底下伺机行动的吉勇!当骏明气喘吁吁地跑到码头的时候,女孩子们已经乱成一团,而谢霭媛与甄婧却已经被吉勇与王、张三人,拉到了河里。吉勇他们将女孩子拖下水,还不停地往码头上的女孩泼水。女孩子有的往岸上跑的,有的被吓得在码头上大哭的,当然也有女孩用脚踹他们的,还有女生拿东西丢他们的。但吉勇他们并不为自己的罪行感到不安,反而是幸灾乐祸。
骏明刚到码头就见到甄婧与谢霭媛落入水中,来不及脱衣服就立马跳入水中。好在谢霭媛知晓一点水性,但甄婧是个旱鸭子,在水中双手不断地乱挥起来,见她呛水了那三个混蛋也没前来营救,而是远远的在水中不怀好意的大笑着!这简直令人发指,这分明是谋杀!
谢霭媛见骏明前来搭救了,立刻一起在水中把甄婧搀扶着游到了岸边。由于在水中消耗大量体力,甄婧已经没力气说话了,她显得格外虚弱。骏明又抱着她到了码头上。这时刚才散走开的小伙伴们又聚拢到了码头上。
女孩子们穿着清凉的泳衣,在阳光下像极了一个个美丽的小精灵。但在骏明这个男生面前,她们没有显示出腼腆与害羞,而是在为吉勇他们的事而气愤不已。大家七嘴八舌的声讨着吉勇,有人说要去吉勇家告状,有人说要找社会人士修理一下他们,更有甚者说是要去学校报告老师。
码头离骏明家不远,而甄婧家在C镇的镇中心,谢霭媛家虽然不在C镇,但离C镇不算远。看到如此虚弱的甄婧,霭媛建议去骏明家休息一会儿。大家都同意,骏明想此时家里只有奶奶,回去也好,她最会照顾人了。于是,骏明又抱着甄婧往家的方向走去。谢霭媛陪在一旁,也跟了过去。至于其他女生,对刚才发生的事仍心有余悸,她们见谢霭媛陪着过去了,就没有跟过去,都悻悻而去。
见女孩子们落败而逃,吉勇他们在水中欢呼雀跃,似乎在庆祝他们的作战计划成功一样。
不知何时胡崇南已经爬上桥的栏杆,看到桥底下的三人,他很是气愤。至少王伟对他的羞辱,他耿耿于怀。又见他们这般欺负女生,他更加鄙视桥底的三个混蛋。趁三人得意忘形之际,胡崇南脱掉裤子,露出丁丁在他们头上撒气尿来。这泡尿真好,三个人一个不少地都淋了个遍。
吉勇他们气不打一处来,指着胡崇南一阵乱骂。见他们准备上岸,胡崇南早已翻过栏杆,趁陈润兵不注意,拿了他们的衣服就跑。陈润兵受人之命照看衣物,这下衣服被盗,他当然心里不安,拔腿就去追胡崇南。所幸还追回几件,没有被追回的,已经被胡崇南扔进了另外一条小河里。
“操!狗日的胡崇南,下次见你一次打你一次!”吉勇等人骂街似的咆哮着。胡崇南天不怕地不怕,还怕区区威胁不成,等他们穿好衣服,他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骏明才懒得看他们的好戏,他不愿看到甄婧如此憔悴的样子。他就这么顶着中午的烈日,湿着衣服抱着甄婧往家的方向疾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