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初,醒醒!本初,你醒醒!”
黑暗中,不断传来一个声音,辕韶皱了皱眉
本初?是在叫谁?
他原本不过是一个21世纪的小公民,虽然至今还是个single-dog,但就收入而言养活自己还算足够(话说这跨度好大......)
“本初你醒醒啊!”
“啪!”
脸上突然生疼
“哪个混蛋打我?!”辕韶猛地睁开眼,一个黑黝黝的男孩站在自己面前,他紧张的眼神一瞬间放松了下来:
“本初你可算醒了,”他松了口气,“不然我可没办法向伯父交代!”
“你...你是谁啊?”辕韶小心翼翼地问道
“啊...啊?!!”男子愣了一下,随后震惊地看着辕韶,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你不认识我了?我是孟德啊,曹孟德!”
曹孟德......
辕韶貌似想起了什么,脑袋却突然一阵剧痛,辕韶大叫了一声后再次晕了过去,耳边只留下孟德的惊呼声
“本初!本初!”
“袁公子身体无恙,只是疲惫过度了,休息一阵子就能康复了。”一个老人从床边站起,床上正是晕倒的辕韶
“如此我就心安了,”另外一个老人点了点头,直到这位医生离开,他才看向身旁站着满脸委屈的孟德,“真不知道你带本初去干什么了,回来后就成了这样。”
“也没什么啊,”孟德倒是来了些许精神,“也就是和他一起去偷......”
他连忙捂住了嘴,生怕接下来的话从口中蹦出去
“嗯~?”老人眯起眼睛,“说下去!”
“真没什么!”孟德还在为自己争辩
“既然没做什么又有什么不能说的?”
“唔......”孟德咽了口口水,结巴着回答,“我...我们去城东...王老爷家......”
他欲言而止
“说!”老人眼中那一丝不详的预感彻底爆发了出来
“偷新娘子!”孟德双眼一闭,道出了实情
“轰——”
老人如同被雷劈了一样指着孟德:
“你!你真是要气死我!你父亲让你到洛阳来历练,你却在这给我惹事!你给我说说,本初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们从王老爷家跑出来的时候走的是后门......”
“慢着,”老人打断了孟德的叙述,“据我所知,王公家没有后门啊。”
“这才是整个逃跑计划中最精妙的地方!”孟德大笑起来,“王家大院的墙下有一个狗洞......”
“你们钻狗洞?!”老人大叫起来,“王公和你们有仇吗?他这把年纪才盼到一个儿媳妇,你们却......”
老人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总之,等到本初醒来,你们一起去给王公道歉!”
“什么啊,”孟德撇了撇嘴,“本初还是被他的家丁给打成这样的呢!”
“那你怎么没事?”
“当然是跑了啊,我怎么可能傻乎乎地被他们打?”孟德笑了笑,完全没有挨罚时的模样,“只是可惜了那个漂亮新娘子!”
“你...你!”老人捂着胸口,看来真是被气到了
“呃......”一个闷哼声从床上传了过来
“本初!”孟德一把扑到床前
“...孟德,”辕韶...应该叫袁绍,在昏迷的这段时间,他已经完全了解了这副身体的记忆,“叔父呢?”
“这呢,”老人没好气地说道,“既然醒了,就赶紧去王家道歉。”
“那种事情到时候再说!”孟德,也就是曹操大气的挥了挥手,看着床上的袁绍,眨巴眨巴眼,却是想让他和老人通融几句
“嘿。”看着曹操的眼神,袁绍心中暗笑,没想到日后叱咤风云的曹孟德也会有这种样子
虽然这袁绍之前会变成这副样子也大多拜他所赐......
如果不是这家伙丢下我......
报复之心顿起
此时的袁绍也顾不得什么之后的事情了,昨日仇今日报!
“叔父......”他虚弱地叫道,“这一切都是这个曹孟德一手策划,和侄儿无关啊!”
“本初你说什么?!”曹操一下子跳了起来,“你怎么能出卖我?”
当时你卖我不也挺勤快的么!
袁绍心中冷笑一声,随后看向老人,也就是他的叔父——袁隗
“出卖?实在是冤枉啊!”袁绍摇摇头,瞬间进入影帝状态,“侄儿也劝过孟德不要去做这龌龊之事,但他却一意孤行,还硬是把我给拖了去,如果不是我挡住王府家丁,现在躺在这的估计就是孟德了。”
“哎,可真是幸苦你了,”袁隗被这番话给打动了,“但王公受到的惊吓估计也不比你少啊,休息一会,你们就随我去向王公道个歉,想必他看在我的面上也不会过多为难你的。”
“多谢叔父。”
曹操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袁绍在那边胡扯,他哪能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啊,明明就是他在钻那狗洞的时候被卡住了,还被那些家丁拖回去揍,要不是自己冒死去救他,现在他参加的就已经是袁绍的葬礼了
“还有你!”老人看向曹操,他现在可是对曹操好感全无,给自己惹事不说,还连带着自己的侄子,“待会和我一起走!”
“是。”曹操讪讪地笑了笑
从王府出来,时间已经是下午,那王老爷看到那名门世家的袁隗亲自来了,也不敢去为难袁绍二人,反而留他们在王府解决了午饭,那模样真的完全不像是昨天晚上受了惊吓
一支奢华的车队伴随着几百人的队伍从不远处缓缓走来,沿途不断有百姓跪地膜拜
“那是陛下的车队!”袁隗率先反应过来,连忙原地跪下,而袁绍和曹操也随着他跪了下来
“为什么圣上会在这?”袁绍轻声询问,换来的却是叔父斥责的眼神
“今天是每年一度的围猎之日啊,”曹操好像恍然大悟一样,“我都差点忘记了。”
“别说话!”袁隗轻声呵斥
突然,一个妇人冲过大街,想要到对面街去,这一举动使得车队不由得停了下来,袁绍的余光不禁瞥到这一幕,想到后世对当今那汉灵帝的评述,心下不由得一暗
“汝是何人?竟敢冲撞圣上车队!?”一个身着盔甲,满脸胡茬的男人怒视着那个妇人
“陛下饶命啊!”那妇人连忙跪下,“我想去米店买米,没曾想.....”
汉灵帝也被这喧闹的声音给闹的从车里探出头来,见是一妇人,便又回到车中:
“朕恕你无罪,何爱卿退下吧,”他的声音略显慵懒,“可汝为何如此着急的去米店买米?”
“谢陛下开恩,”妇人在地上磕了下头,“那些高官把粮价抬的很高,今日乃出猎之日,我猜想今日的粮价应该不会太贵,所以不留心冲撞了陛下的车队......”
“大胆!”汉灵帝突然发起火来,“粮价抬高?为何此事无人和朕一说?!何人管理京城粮价?!”
“陛下......”一个宦官凑到汉灵帝的车骑旁,“管粮价者为王忠......”
与此同时,袁绍三人不约而同的把眼神放到了身后的宅邸上,他们不刚从王忠府上出来吗?!
“把那王忠给朕叫来,朕要看看他到底有几个胆子!竟做这种目无法纪之事!”
王忠很快就被拖了出来,恭恭敬敬的跪在灵帝车前:“陛下......”
“王忠,汝可知罪!”灵帝不等他说完,就率先叫道
“这.....”王忠的眼珠子不停地转着,直到看见还跪在路中央的妇人,才知道自己抬高粮价从中牟利的手段被发现了,用恶毒的眼光扫了她一眼,随即不停地嗑着头,声泪俱下地说着:
“陛下恕罪啊,小的为大汉尽忠职守,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还请陛下明察此事啊!”
他一边还用眼神不断示意着灵帝身旁的一个宦官——张让,这可是灵帝最宠爱的宦官,他可没少给他“进贡”,这个时候就靠他给灵帝说话了
张让注意到了王忠的眼神,皱了皱眉,眼珠子也是转了转,随后跪在灵帝身边:
“陛下,吾观王忠所言非虚,恐怕祸首另有其人啊。”
“让父所言甚是,”灵帝点点头,随即又冷冷的看向王忠,“死罪可免,活罪却难赦,汝让奸人有机可乘,今罚俸三年,汝可愿意?”
“谢陛下开恩!”王忠又重重地嗑了一下头,目光却始终恶毒地望着那个妇人
“嗯,”灵帝点了点头,一抬手,“起驾!”
今天毕竟是出猎的大好日子,虽然遇到了些波折,但初衷还是不能忘
看着渐行渐远的车队,袁绍感慨万千,看来后世的那些评论也不能全信啊,这汉灵帝看上去并非那种奢侈荒淫的皇帝,虽然亲近张让这般小人,但本身还算是一个明君啊
“想什么呢?”随着陛下离开,曹操也站起身,用手中碰了碰袁绍,“我看那王忠的眼神有什么不对,看来要有大事。”
“能有什么事?”袁绍也看向那个王忠,“他不过是个管理粮价的官员罢了。”
“那也是在朝廷任命啊,”曹操又看了看那个妇人,“恐怕那妇人要遭殃了。”
“啊,那要去阻止他!”袁绍恍然大悟,事实上他本就是一个任侠之气很浓的人,对于这种事情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王忠已经走了回来,冷冷的瞥了袁绍两人一眼,“哼”了一声走进府里
他没有听见两人的交谈倒是让他们松了口气,袁绍看向曹操,却看到他同时看向自己的眼神,一同瞥了眼王府,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