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新丰酒:新丰之名,起于汉代,汉高祖刘邦生于丰里,后起兵,诛秦灭项,建立汉朝。尊其父为太上皇。太上皇在长安城中思念故乡风景,刘邦便命巧匠胡宽依故乡丰里的样子建造此城,名曰新丰,意为新迁来的丰乡。新丰建成后,太公还想喝家乡的酒,刘邦就将家乡的酿酒匠迁到此处,从此新丰美酒享誉天下,文人、墨客多有吟咏。王维《少年行》:“新丰美酒斗十千,咸阳游侠多少年。相逢意气为君饮,系马高楼垂柳边。汉家君臣欢宴终,高议云台论战功。天子临轩赐侯印,将军佩出明光宫……”2003年,西安贵族墓中出土了新丰酒,该酒呈翠绿色,清亮纯净,浓郁香醇,因为粮食酿造的低度酒,有深褐色的沉淀。
目送走了小山,刘陵回身往南边走去,在心里反复盘算。此时日影偏西,快到晚膳时间。刚走了几步,就看到刘迁在前面不远处,靠在一棵树下等她:
“怎么样,今晚要不要跟我去酒肆尝尝鲜?酒肆人来人往,还能顺便探听一下夔蚿帮的消息。”
刘陵一听,心头暗喜。有酒不喝,不是她的处事风格。但稍一寻思,还是理智占了上风,道:“酒肆人是多啊,可难保有夔蚿帮的眼线。咱们擅自去探听消息,难免会打草惊蛇。未免夜长梦多,还是让雷都尉尽早剿了白眉蛇老巢为好。”
刘迁点头道:“你说的也有理。可咱们怎么通知雷都尉消息?”
刘陵道:“这也简单,我写个字条,差人送到北军营里。”
北军主管城内治安,南军则是守备军。雷被平日都在北军营里当差。
当下刘陵回房间写了字条,两人勾肩搭背,往北军营走去。不一会就到了军营门口。只见府衙巍峨,匾额上书“盛世太平”四字。府门敞开,两个带甲军士站在门两侧。
刘陵四下观望,看到有个小孩走过,便把他叫住。从怀里掏出纸条和一块糖果,道:“小兄弟,我给你块糖,你帮我把这张纸条,交给那边的侍卫,好不好?”
北军营在寿春守得一方百姓平安,平民也不惧怕他们。小孩乖巧地点头接过东西。刘陵嘱咐他送完东西就走,千万别向旁人描述她二人的相貌。
眼见着小孩把纸条送进北军营,两人才放下心来,打道回府。刘迁走到一半,就嚷嚷着肚子饿了。刘陵这才想起到了晚膳时间。在游戏里感觉不到饥饿,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回到府中,正吃着饭,忽有人来通报,雷被收到密报,得知了夔蚿帮的据点,正要前去围剿。刘迁和刘陵跳将起来,要跟着一起去。刘安无奈只得同意,派了一队侍卫跟随。
刘迁问来使:“雷都尉现下何处?”
来使答道:“刚刚已往槐巷去了,正在路上。”
刘迁和刘陵放下碗筷,飞跑出去追赶。此时天色已晚,街上行人稀少。直到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终于赶上了队伍。只见雷被手提银枪,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全身雪白,在夜色中颇为显眼。后面跟着三十个带刀军士,其中几人手持火把,正沉默无声地向前跑着。听到脚步声,后排军士警觉地回头,看到刘陵刘迁带了一队侍卫来,两路并作一路,继续前进。
还未到槐巷,就问到了扑鼻的槐香。深入巷中,雷被下马,嘱咐刘迁刘陵在屋外等候,不要涉险。然后在房门上扣了几下,道:“王府奉命巡查,屋中可有人在?”问了几声,无人应答,雷被暗道一声“得罪”,一脚踹开房门,带头进入。
屋中空无一人,待打开暗门,雷被的眉头拧了起来。他侧耳听了半晌,下面毫无动静。只有火把在耳边燃烧,映亮了他的脸庞。雷被吩咐三名军士留在屋内,其余人都和他一起下洞。
洞内狭小,只容一人通过。雷被持着火把走在最前面,顺利地下达地底。洞中漆黑阴冷,只有水滴落下的声音。军士绕着洞穴察看了一周,发现洞中有过人类活动的迹象,但不似仓皇逃窜,倒像有计划的撤离。整个洞**只剩几个熄灭了的烛台,几个装着动物尸块的竹篮。雷被用枪头挑开篮盖察看,还未腐臭生蛆,想来才死了不到两日。军士来报,洞穴搜查完毕,并未发现其他出口。雷被听了不置可否,将地面上的坐垫一个个挑开,果然,在靠近洞壁的一个坐垫下面发现了暗道!
暗道垂直向下,一人多高。雷被用银枪戳了戳道底,是普通坚实的泥土。他一个纵身跃下,只见眼前是一条向上延伸的通道,比想象得要宽敞。雷被身高八尺,直着腰走路也不会撞到洞顶。
雷被又留了三人在洞内,剩余二十人跟随他进入密道。一行人沉默无言地走着,坡道越来越陡峭。雷被隐隐约约有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坡道有些奇怪,却说不出哪里不对。一个名叫狄云的精壮士卒忽道:“雷都尉,再往前走会通往何处?算距离已经高出地面不少了。”
雷被道:“槐巷在城南,城南外有五云岗,密道只会通向那里,不会错了。”
一行人继续向上走着,沉默无言,只有火把噼里啪啦的在烧着。
忽然,稍远处传来了轰隆轰隆的声音,转瞬间就近在咫尺,雷被首先反应过来:“滚石!快跑!”
士卒们回身就跑,奈何通道狭窄,心急之下更是堵塞。滚石承千钧之势,呼啸间已到了近前。一旦沾上人的后背,顷刻就会碾成肉泥。雷被当机立断,转过身来,大喝一声,双手抵住巨石,借力后撤几步,巨石竟然就在他手里停住了。
雷被将那柄与他同高的银枪打横插入墙壁,枪身不知用什么材质制成,竟这般结实,在巨石的压力下也不折断。
雷被观察着往后退了几步,刚要松一口气,轰隆轰隆的声音又响起了,又是一块巨石!好在士卒们已经跑出了一段距离,雷被此时不再迟疑,拔腿往回跑去。
那滚石说到就到,枪杆只稍微挡了下冲力,就被折断。两块滚石一起超雷被逼近。雷被听着耳后的动静,忽然大喝一声,转身两手抵住巨石,双目怒眦,双脚深陷在泥土里。幸好泥地质软,雷被使出四两拨千斤之法,将全身重力压在后脚脚腕,硬生生往下滑了两米才止堪堪住冲力。
就在这时,轰隆轰隆的声音第三次响起。
第三块巨石即将落下。
然而此时,已经没有什么能挡住这两块石头了。雷被只能维持这个姿势不动,只要他稍微移动,就有粉身碎骨之忧。
雷被闭上眼睛,心道:“此命休矣!”
忽然,一个人影来到了雷被身后,急促道:“雷都尉莫慌,我来助你!”
雷被睁开眼睛,手臂上的压力顿时减轻,却是士卒狄云帮他扶住了石块。
巨石冲来,两人各自用肩膀抵住石块一角,身体与坡面呈30度夹角,力图将冲力卸到最小。
只听得一声震破耳膜的撞击声,两人的手臂都被震得发麻,又向下滑出好远。而这第三块石头,到底是止住了。
一秒,两秒过去。
没有第四块石头再落下来。
两人轮流抵住石头,一点一点蹭到了地道入口,爬到洞穴里时,都出了一身冷汗。
然而雷被却不敢歇息,从狄云手中接过一柄长剑,立即策马向城南五云岗奔去。
夜色深沉,前方几丈外就看不到东西。
雷被一手举着火把,心中也是焦急如焚。只有马蹄的声音在寂静无人的街道上发出踢踢踏踏的响声。
可当他赶到乱葬岗的山峰上,找到地道尽头的出口时,只见明月在天,树影满地。哪里还有半个人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