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合地点在翠竹超市的门口,找到旁边的麦当劳,但是我们好像迟到了。
“赵先生,来了!来了!在这儿呢。”我拉着望楼急匆匆的向集合地点跑去,已经看到集合的人群,以及熟悉的赵先生的面孔,我忍不住大声呼喊着。
“说过多少次了,叫我赵哥就好了,显年轻,小梁!”赵哥笑着说,“迟到了昂,小梁!”
望楼一下子有点紧张了,尴尬的看着集合的人群。
我拍了下他肩膀,告诉他:“别怕,熟人了,就迟到一小会儿,不怕的了。”
今天看上去新来的‘小蜜蜂’不少,所以赵哥又开始讲那老掉牙的训示。
“各位记住昂,第一单子不准扔,见到垃圾桶里一大叠单子的,在谁负责的小区谁没工资;第二,门上不准多插;第三,楼道门口贴二维码;第四,小心清洁工大爷……”
“吧啦吧啦,新人一多就这样。”我跟望楼解释:“一会儿跟我一队,该做什么问我就行。”
“哦!”望楼自言自语道:“我上了四年大学,居然没发过传单,一到节假日端那该死的盘子……”
“那要论发传单的资历,你得叫我前辈了,菜鸟!”我打趣的跟望楼说。
“菜什么菜,菜你的头,你给我等着,看看接下来爬楼谁先喊累!”望楼十分不含糊的回应我。
这时候赵哥的开场白讲完了,轮到分小组了,今天大概有二十个人,分五组。因为我跟赵哥很熟了,再加上我经验多,所以就当组长。我带的小组就分到了一个女大学生,和一个男大学生。
赵哥说:“小梁,上午你们负责逢馨里.眺春里,下午有一个大点的小区迎捷里,都离这儿挺近的”
今天的单子在公司提前盖好章了,我从赵哥手里领到两包单子和两打二维码贴,我清点完毕对赵哥说:“那没有什么事儿,我们就去派单了。”
“别着急,来看看地图,”赵哥示意我看他的手机,可以说赵哥这样的联络人真是太少了,能很友好地对待‘小蜜蜂’。这么有耐心……
大概也有些主观障测,但谁知道人的另一面?
逢馨里和小区并不大,只是由于年代问题,楼道采光并不是很好。好吧,整个楼道有些地方黑洞洞的。那个女大学生居然怕黑,任我她解释了半天,也没用,最后只能让她轮流跟着我们三个上去扫楼。
整个上午都是平淡无奇的,唯一有趣的是午餐时关于地狱的一段谈话。
上午,我们很快就找到了一间拉面馆。意外地发现可以连上无线,真是太好了。我赶紧向赵哥报告已发完的小区户数,可算是省去了一点移动数据。虽然我一直不明白宽带公司要户数表有什么用?
小餐厅里人就我们三个,但做面的时间仍然很慢。
这时那个男大学正津津有味的读着网络新闻:“苏联地心实验挖出地狱门,上百食人蜥蜴蜂拥而出……”
说着他饶有兴趣的把手机递给我们看,望楼看完感慨说:“还真没准儿呢!这个世界很多事情都说不清道不明的也许真的有地狱!各国都有挖到地狱。”
“不过我可不这么认为,”我发完了手机储存的小区户数记录,也加入到他们的讨论:“你们的想法太单纯了,太容易被左右了。”
望楼他们十分不解的看着我,气氛变得异常有趣。
“我想说地狱的存在与什么有关联?神!”我得意的看着他们,“据我所知世界文明几乎都有自己独立的神话系统,大大小小几十个,凡是神里必有管理死亡的。请问有地狱,是谁的地狱?”
望楼和那位男大学生吃惊地看着我,似乎我说出了别的东西。
那女大学生喝了一口面汤(她点的面是做法最简单的):“在哪国挖到算哪国的神呗!”
“地心是圆的,照你那么说他们都得分好了辖区了!隔三差五也要友好国事访问嘞!谈不好就得开战了。”望楼得意的看着我,他似乎是个明白人,一点就通。
“试想这都可以拍电影了,阿努比斯大战撒旦!黑白无常与冥王哈迪斯!绝对大神级的电影啊!”我当然不会放过这样的调侃。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我从没这样想过,”男大学生无奈的说:“甚至我都有些不再相信鬼神了。”
“来给我看看那合成的‘食人巨蜥’,”我接过他的手机:“嚯,这不是恐龙时代的活化石——科莫多巨蜥吗?你们看不看人与自然的?现在的大学生啊!”
我快速用手机百度给他搜索了,关键词“科莫多巨蜥”。
“看啊,那是在印度尼西亚的动物,没事儿跑到俄罗斯地下玩去了?写这新闻的真逗,还绝密呢。现在这网络新闻,什么都震惊全国,震惊世界。”说着,我饶有兴趣的看着那尴尬的大学生。
“嗨,我承认我生物不好,”他极度不自然的说,不过一下有兴奋起来:“面条可算来了!老板你想饿死我们啊”
“连最简单的问题都解决不了,神创造了世界,是哪一个创造的呢?什么时候人们才能摆脱愚昧的迷信,那就好了,”我笑着跟望楼说:“摆脱了也不好,显得我们这些有真知灼见的反而毫无特点了!”
“管他呢,我现在知道就行了,这面闻着挺香,吃起来就不知道了…..”望楼吃着面条说话声逐渐模糊。
我也开始享受兰州牛肉面的清香…….
吃过饭后,我们四人稍稍歇息了一小会儿,利用小饭馆的无线网找到了迎捷里的位置。但由于迎捷里没有题字标记,我们围着这个小区转了好几圈,居然没认出来。
我们进入小区明确分配好各自负责的几栋楼,就没什么好说的了。门口插宣传单,楼道口贴二维码。这个小区摄像头不多,大部分需要门禁卡的门都能打开,可能是因为老人总是忘记带门禁卡,所以干脆就不关门了。如果你给这些老人传单,甚至还会得到友好的感谢声。
运气好的话,就像那天,我跑完最后一栋楼。坐在顶层六楼,看到那绿意盎然的楼道,各种怡人的绿色充斥其间。
只有很稀疏的阳光能透过楼道窗户上的植物,也变成了动人的翠绿。楼梯两旁的植物互相映衬,搭配适当,像攀爬郁郁葱葱的山坡。
我暗想,能把门口陈设这样的家里,住着怎样的老人?然后惬意的坐在台阶上喝水,算了,就不给他家门口贴单了,于心不忍。
我看到一堆饮料瓶罐与节日礼品纸箱堆在楼道空地,仿佛看到一大家人聚在桌旁吃饭,小孩子们边打闹边喝着饮料。
忽然我的联想断开了,我匆匆忙忙的冲下楼,我在这儿实在是坐的太久了。
果然望楼他们,早已发完了负责的楼层,各自找了地方闲坐。
“集合!集合!看看还有没单子,准备向早上集合点进发!”我挥舞着手里的单子示意他们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