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剑衣说话间,手中长剑已然出鞘。身子微微一倾,躲过了水剑刺来的一剑,水剑大喝道:“花雨漫天。”只见一片片水花从水剑的长剑中涌出,向隋剑衣疾射而去。隋剑衣见水花向他铺天盖地的袭来,自然也不敢小觑,他深知这些水花落在人的身上,必能洞穿肌肤。在半空中连忙挥剑,一连挥出了十剑,形成了剑网,将漫天的水花都收了起来。隋剑衣笑道:“花雨漫天,不错,让你尝尝我的遍地生花。”说罢,举起长剑,在半空中向地面挥舞,似写字一般,一寸寸剑芒从钢剑中吐露出来,将三人皆包裹在内。三人连忙挥剑抵御。
此时,已是日薄夕山。南宫明清一行人也来到了黄河边,沿着黄河向东回客栈。远远地望见前面有人打斗。花儿道:“前面有人打架,我们快点过去看看热闹。”风儿白了她一眼:“你整天就知道看热闹。”南宫明清忽然停住了脚步,定了定神,向前方仔细看了看,惊道:“怎么又是他?”风儿走上前来,疑道:“公子,你说的他是谁?”南宫明清一指远方身穿白衫的青年男子,说道:“看到了吗?剑圣,隋剑衣。”风儿点了点头。雪儿道:“人生何处不相逢,今天上午同一个客栈,如今又再黄河边上相遇。”南宫明清对风儿道:“可能又是因为琼阙剑的事打起来的。”风儿道:“那公子,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南宫明清道:“走吧!”几人来到近前,此时隋剑衣与三人正打得难分难解,司马仁见三人一直占不了上风,大手一挥,又两三个人围了上去。隋剑衣在心中暗自好笑,心道:“就算你们来一有个人,我这种剑法对付你们又有何惧?”
南宫明清看到正在与隋剑衣打斗的三人,微微一愣,自语道:“这三人不是忘剑山庄的那三个人吗?真是巧了。”又看了看旁边的人,只见曾管家身边站着一个中年男子,约四十来岁的年纪,双手负于背后,神态甚是潇洒,但脸上似有忧色,正一眼不眨地看着正在打斗的众人。南宫明清心道:“这人莫不是忘剑山庄庄主司马仁?看来他们一直认为是隋剑衣盗取的琼阙剑。”南宫明清心里一直纠结要说事实的真相,但又担心忘剑山庄的人不相信他,南宫明清又转念一想:“无论忘剑山庄的人相信不相信我,但至于我遇到了这件事,就应该出手化解江湖人的矛盾。南宫明清忽然大喝一声:“请诸位不要再打了,琼阙剑不是剑圣盗取的。”南宫明清这一声大喝惹得忘剑山庄的庄丁与司马仁向这边看来。司马仁盯着南宫明清看了片刻,忽然手势一拜,大喝道:“你们三人且住手。”说罢,司马仁便向南宫明清走来。
司马仁抱拳道:“不知小兄弟高姓大名?”南宫明清含笑道:“在下南宫明清,阁下可是忘剑山庄司马庄主?”司马仁一听南宫明清这个名字,微微一愣,不忍又向南宫明清看了两眼。说道:“我是司马仁,小兄弟莫非是前些日子平倭有功,被皇上封为平南侯的南宫明清。”南宫明清抱拳道:“正是在下。”司马仁笑道:“原来是小侯爷,失敬,失敬。小侯爷前些日子在浙江平定倭寇之乱的事早已名扬天下,现在无论是江湖中人,还是普通老百姓无一不知道小侯爷的事迹。”南宫明清连忙道:“司马庄主谬赞了。”司马仁道:“方才小侯爷说的什么?”南宫明清道:“琼阙剑不是剑圣盗取的。”水剑走上前来,厉声道:“不是他偷的,还能是谁偷的,那天除了他去了山庄,没有他人,等他出了山庄,琼阙剑就不见了,你说,这怎么解释?”
南宫明清道:“但事实未必如此,你们有没有想过是你们山庄里的人偷盗的琼阙剑?”忘剑山庄众人面面相觑,脸色神情不一,有的怀疑,有的愤怒,有的漠不关心 ......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山庄里的人怎么会偷琼阙剑?”在一旁默默无语的曾管家也走上前来,反唇相讥。南宫明清看了看众人,说道:“虽然我没有见过琼阙剑,但我知道关于琼阙剑的消息。”“哦,小侯爷是如何得知的。”司马仁连忙问道。南宫明清于是将上午在开封城中的所见所闻与司马仁一一道出。司马仁脑子一震,“不会的,不会的,火剑他不会背叛我的。”南宫明清道:“那请问庄主,为何到现在,他都没有出现?”“这 ... 这 ... ”司马仁一时语塞。水剑几人也相互对视几眼,显然他们对南宫明清的话已经深信不疑,因为自数日前,也就是隋剑衣去忘剑山庄看琼阙剑之后,火剑就已消失不见。南宫明清继续道:“这样,司马庄主,你好好回忆回忆近些日子,你有没有见到火剑?”司马仁陷入了沉思当中,心想:“火剑为何要背叛我?他要琼阙剑又有什么用?”“司马庄主,司马庄主。”南宫明清叫道。司马仁恍了恍神,抱拳道:“多谢小侯爷能如实相告。”转过身来,又向隋剑衣躬了一躬,拜道:“剑侠,这是一场误会,请多多包涵。”隋剑衣哼了一声,一句话不说,转头便离开了。
“庄主,庄主。”忽然,从西边传来了一阵喊叫声,众人皆往西望去。只见从西面骑来一人,片刻之间已至。等司马仁看清来人,忙向前迎去,叫道:“啸林。”马上之人正是忘剑山庄护卫李啸林。李啸林下了马,向司马仁拜道:“庄主,我已查明,琼阙剑不是剑侠所盗,乃是火剑偷走的。”司马仁点了点头,神色落寞道:“我已经知道了。”李啸林疑道:“庄主是如何知道的?”司马仁转过身,指了指一旁的南宫明清,笑道:“啸林,来见过小侯爷。”李啸林一阵丈二和尚摸不到头,心道:“这从哪儿又冒出一个小侯爷。”南宫明清向李啸林抱拳道:“在下南宫明清。”李啸林也还了一礼道:“在下李啸林。”李啸林仍是一脸疑惑的看着司马仁,司马仁拍了拍李啸林的肩膀道:“啸林啊,这位南宫小兄弟可是前段时间平定浙台倭寇的大英雄,被当今圣上钦封为平南侯。你不知道吗?”李啸林大吃一惊,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少年竟是平定倭寇的英雄,有些结巴地说道:“我一时 ... 一时没有想到,不敢相信南宫少侠竟如此年轻。”司马仁看向南宫明清笑道:“自古英雄出少年嘛,据我所知,小侯爷才不过十七岁吧!”南宫明清点了点头。“对了庄主,你方才说你已经知道琼阙剑是火剑所盗?”司马仁点了点头,说道:“还是这位小侯爷告诉我们的。”说罢,又将方才南宫明清的话简要的说了一遍。李啸林面有难色道:“火剑已经死了,可是他能把琼阙剑藏在哪里呢?”司马仁道:“我想应该就在开封城里。”南宫明清忽然想起在客栈地板上火剑用血写出的那个广字,忙道:“对了,司马庄主,方才有一点忘了跟你说了?”“是什么?”南宫明清道:“火剑临终前用血在地板上写了一个广字,不知道什么意思?”
“广字?”南宫明清点了点头。众人都邹起了眉头,都在想这个广是何意?南宫明清抬头间看到西天日落夕山,忽然想起自己与花酒钱约好今下午起程,忙冲着司马仁抱拳道:“司马庄主,我还有些事,明清先告辞,如果有琼阙剑的消息,我一定最早时间通知你。”司马仁还了一礼道:“多谢小侯爷,我送送小侯爷。”南宫明清摆了摆手道:“庄主还是赶快去找琼阙剑吧!”司马仁道:“我们这就去。后会有期。”“后会有期。”
客栈后院内,花酒钱正焦急地踱来踱去,嘴里时不时的说着:“怎么还不回来?”这时花酒钱的身边一人说道:“村长,他们可能今下午不走了吧!要不我们先走吧!”花酒道坚定道:“不,小侯爷说话算话,他到现在还没有来,应该是被什么事耽搁了,再等等。”大约又过了一柱香时间,南宫明清已回到客栈门囗,刚到就被花酒钱的随从叫住了。那人道:“小侯爷,你可算回来了,我家主人等你等的都疯了。”南宫明清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让你们久等了。”南宫明清随那人进了客栈,来到了后院。“小侯爷,你可总算是回来了。”南宫明清前脚才跨入后院,花酒钱就连忙迎了上来。南宫明清抱拳道:“让花村长久等了。”“不碍事,小侯爷,还有别的事没有?”南宫明清道:“没事了,要不现在起程吧?”南宫明清几人也牵了马,出了客栈,出城向北直奔而去。众人在黄河南岸上了客船,伴随着夕阳在黄河上向北漂去。南宫明清站在船头上,看着两岸的风景,不禁赞叹黄河风景的雄伟奇岸,情不自禁地吟道:“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忽然身后传来了鼓掌的声音,南宫明清转过头来,迎面走来的正是花酒钱。花酒钱笑道:“没想到小侯爷竟是如此风雅之人。”南宫明清略带尴尬的说道:“花村长,见笑了,我幼年之时,不学无术,只顾得贪玩,也就最近这两年才开始看些书。”花酒钱道:“小侯爷年龄尚小,现在读书为时不晚,待他日去考个功名回来。”南宫明清摆了摆手,苦笑道:“吟个诗作个对还行,如果要是让我去考功名,那恐怕不行。”
“公子,我觉得花村长说的挺有道理的,你一有闲暇,就多看些书,我相信你也一定可以金榜题名的。”风儿从船舱里走了出来。南宫明清道:“你们怎么都希望我考功名,我从小就是因为不喜欢考功名,才没有好好读书的。”花儿嘻嘻笑道:“因为我们都希望公子文武双全,那样多么厉害?”南宫明清走到花儿的身边,轻轻地摸了摸她的额头,笑着说道:“我的好花儿,你如果想文武双全,你也可以去考试。”花儿摇摇头,摆弄着衣角,嗔道:“考功名都是人家男孩子的事,我一个女孩子家怎么考?”南宫明清用手指点了点花儿的脑袋,说道:“你这鬼丫头,平日里见你古灵精怪,你怎么忘了可以女扮男装的。”“对呀,花儿姐姐,你扮成个男孩子去考试,说不定能金榜题名呢?到时候可以赴琼林宴,还可以见皇上呢?”月儿笑嘻嘻地说道。“切,我才不稀罕什么琼林宴呢,再说了这次我们去京城不就能见皇上了吗?多么简单的事,还非要考什么试?”南宫明清听到捂着嘴笑了起来,“公子,你笑什么呀?我说什么话了吗?”南宫明清道:“哎呀,我的傻花儿啊,你以为见皇上就是那么容忍的事吗?就是我爹见上皇上一面也是非常的不易。”“啊,见皇上这么难啊,我还以为去了京城就能见皇上,那这一次去京城岂不是白跑一趟?”雪儿白了花儿一眼,不屑道:“你这么想见皇上?”“是啊,皇上那么英明神武 ...... ”花儿才说一句,就被雪儿打断了,“得,得,还英明神武,你知道不知道当今皇上昏庸无道,一心沉迷于木匠活,把朝中大权都给了一个太监,那太监肆意杀害正直大臣,忠良遗后 ...... ”花儿捂了一下嘴,说道:“当我没说,皇上怎么这么坏啊,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样,那那个太监是谁啊?”“魏 ... 忠 ... 贤。”南宫明清一字一顿地把魏忠贤的名字说了出来。
花酒钱忽然神色紧张起来,小心道:“小侯爷,小心耳目。”南宫明清一惊,没有明白花酒钱的意思,便问道:“什么小心耳目?”花酒钱道:“魏忠贤党羽遍布天下,谁知道现在这艘船上有没有他的耳目。”南宫明清为之眨舌,他万万没有想到远在千里之外的开封都会有魏忠贤的耳目。南宫明清向花酒钱靠了靠,说道:“是不是现在朝野之人大多数人都巴结魏忠贤?”花酒钱顿时脸上出现了厌恶的神色,说道:“朝野之中,党派林立,互相攻击对方,致使朝廷政局不稳,外又有后金这个强敌虎视耽耽,老百姓又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我大明江山真的是危在旦夕 ...... ”南宫明清正要说话,只听船家高喝一声,“船靠岸了,下船了。”花酒钱向岸边指了指,说道:“小侯爷,我们下船吧!”众人收拾好各自的行李,下了船。花酒钱又把数十坛酒装入了两辆马车之中。
'' 忽然听得一名随从大叫道:“村长,不好了,不好了,有两坛酒露了。”花村长斥道:“我当是什么事呢?竟如此大惊小怪。”花村长来到马车前,向马车里看去,只见有个坛子漏了个小洞,正一点一点地向外流着酒。花酒钱心意一动,说道:“来,把这坛酒搬出来,我和小侯爷在这里把它给干了。”“是,村长。”南宫明清道:“花村长,这酒是送到皇宫里的,我们把它给喝了,有点不太恰常吧!”花酒钱一摆手道:“诶,无妨,反正没人知道,再说这酒是我运来的,我喝坛酒也说得过去,你总不能看着它漏完吧,那多可惜。”南宫明清心想这些酒都是花杏花村村民的心血,不能白白浪费了,便道:“花村长,你看,前面有个破庙,暂且先别让它漏去,我们到庙里好好地喝。”花酒钱道:“好,我听你的。”几人来到了前面的破庙前,花儿嘟着嘴道:“这荒郊野外的,怎么会突然冒出一坐庙,真是奇了。”南宫明清道:“管他呢,来,花儿,你也喝点。”“还是算了吧!”本来在南宫明清身旁的花儿忽然闪到了一旁。花酒钱找来了几个碗,众人各倒了一碗,一坛酒片刻之间就被分得精光。花酒钱端起酒碗,说道:“小侯爷,我敬你一杯。”南宫明清端起碗与花酒钱碰了一下,仰起脖颈,一饮而尽。南宫明清将碗向下放了放,竟一滴也从碗里流不出来了。南宫明清看向花酒钱,花酒钱赞道:“好酒量。”南宫明清见花酒钱还剩下大半碗酒,忙道:“花村长,你太慢了。”花酒钱忽然放下碗,指着前面的一遵佛像道:“小侯爷,你看前面的这尊佛像。”南宫明清顺着花酒钱所指的方向看去,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什么,便回过头来,一脸疑惑的看着花酒钱,说道:“这佛像没什么啊!”花酒钱道:“你再仔细看看这尊佛像边明显有移动的痕迹。”南宫明清走上前去,看到有一处一点也没尘挨,明显是有人将佛像向后移了点。
花酒钱和几女也向前走去,看着南宫明清,只见南宫明清向神像后伸着手不停地摸索着什么,似在找寻着什么?花儿好奇道:“公子,你找什么啊?那佛像后面能有什么啊?”风儿小声道:“别说话。”花儿向风儿做个鬼脸,不再说话,静静地盯着南宫明清。南宫明清忽然右手一停,回过头来看向众人,喜道:“你们猜我摸到了什么?”花儿道:“公子一定是摸到银子了。”花儿的语令三女格外无语,不过细细一想,在这神像之后除了银子好像也不可能有别的东西。南宫明清说道:“是一把剑。”花儿忽然叹了囗气,转过身来,不以为然道:“公子,你也太小题大做了吧!一把剑有什么高兴的。”南宫明清一用力,只见一个用油布包裏的长长的物什出现在南宫明清的手中。风儿道:“还真是一把剑。”雪儿疑道:“公子,你怎么知道这佛像之后藏有一把剑呢?”南宫明清道:“雪儿,还记不记得我说过火剑在临死的时侯在地板上写了一个广字?”雪儿忽然惊道:“公子, ... 你 ... 你是说??”南宫明清点了点头。花儿也忙回过了头,因为她从见过一向冷静的雪儿如此失过态,自然知道南宫明清所找到的这把剑自然非凡品。雪儿道:“火剑一定是来不及将庙这个字写完,所以只写了一个广字,就死了。”南宫明清笑道:“雪儿,你真聪明。”雪儿连忙道:“不,雪儿怎久能跟公子比呢?还是公子细心,发现了真正的琼阙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