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恶狗也是挺难缠的,不知追了多久,乔语带着时迁闪进一个暗巷里才得以脱身。乔语有武功在身,虽然内力暂时不能动用,这种疾跑对乔语来说算不得什么,但是时迁这个身体也不知多久没有好好锻炼过了,所以现在却是气喘吁吁的一番狼狈模样。
乔语轻笑地打趣道:“时迁公子,看来以后多被狗追追,这样你的身子也会变得强健起来!”
时迁喘着气说道:“乔语姑娘,你就别打趣我了,你看那恶狗走了没有?怪不得今天我的眼皮老挑,原来还有这么一遭。”
乔语微微朝巷口打量一下,此时街道里哪里还有什么狗和人,对着时迁说道:“现在外面什么都没有了,应该是走了吧!”
时迁轻吐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奔跑而流出来的汗有些后怕地说道:“我的天呀!终于走了,谢天谢地,以后再也不再晚上奏乐了!”
乔语看着时迁一副害怕的模样问道:“时迁公子,你那么怕狗啊?”
时迁苦笑着说:“狗我并不怕,只是怕它咬我!”
乔语翻了翻白眼,心想道说到底你这还不是怕狗嘛?看着时迁现在这幅狼狈擦汗的模样,乔语情不自禁地拿出了自己随身戴的手帕,轻轻地为他擦拭起来。
乔语这一霎的温柔,却是让时迁呆了呆,他十分不解风情地接过乔语的手帕说道:“乔语姑娘,我自己来就可以了!”乔语也是发现此时和时迁的动作过于亲昵,显得有些暧昧,于是放开了自己随身的手帕,将双手不自然地放到背后揪着衣角。此时气氛有些微妙,两人的心里都有一丝情愫蔓延,只是两人在尴尬中没有发觉。
时迁觉得这样尴尬下去也不是办法,女孩子说到底还是脸皮薄一些,等乔语开口,今夜是真的不用睡了,还是得自己先开口,于是他说道:“乔语姑娘,现在我们可否回去了?”
乔语从胡思乱想中回神,有些不连贯地说道:“好……好啊!你先……走吧!我跟着你!”
时迁转身后,将手中的手帕叠整齐再收好,这是乔语姑娘的东西,自己得洗干净再还给她才行,当然这一幕乔语并没有看到。时迁小心翼翼地走出暗巷,这一动作让背后乔语看得有些好笑,还真是一个“胆小”的男子啊!带出了巷口几步后,时迁觉得放下心来,才敢迈开比较大的步伐走。但走了几步,时迁忽然停了下来,害得“心事重重”的乔语没有注意看前方便是跟时迁来了一次亲密的肢体接触,时迁的后背感觉被什么柔软的东西给触碰了一下,这滋味怎么说呢?心怀激荡,一瞬销魂。
不过,乔语很快就反应过来,“呀”地轻叫一声,乔语不敢大叫,因为这晚上大叫会引起不少的麻烦的,所以她还是很“理智”地降低了分贝,便是立刻离开了那个宽厚温暖的后背。有些羞怒地扭了时迁的腰间一下,说道:“你干嘛忽然停下来?!”
时迁只能忍着腰间的纤手折磨,脸部有些不自然地回头来说道:“乔语姑娘,不好意思,我也不是故意的,只不过我说了我也是才来金陵城不久的,刚才那一阵乱跑,现在这里是哪里我也不知道,更别说知道现在该往哪里去了?现在,你可以轻轻地放开你的手了么?”
乔语一听时迁解释,也是恍然回神,发觉自己有点反应过激了,然后便是放开了自己“绕指揪”的手。乔语也没有向时迁解释什么,便是疾步快走到时迁的前面,然后淡淡地说道:“跟紧我!”
时迁点了点头,然后便是跟上了乔语。刚开始乔语走路,那可谓是一个真正的大步流星,时迁跑着才跟上去。渐渐地走了一段路,乔语仿佛羞怒散了不少,也是放慢步伐,和时迁走在了一起。时迁心里暗道:我的姑奶奶,你总算是发现背后还有个人的存在了!
乔语并肩一起走时,也是发现时迁有些狼狈的模样,歉意地说道:“对不起,时迁公子,是乔语太任性了!”
时迁摆摆手说道:“没事的,乔语姑娘,我感觉这样的锻炼方式也挺不错的!”
乔语好像想起什么正声地问道:“时迁公子,我们现在算是朋友了么?”
时迁仔细想了想和乔语古怪的相遇和现在的发展,有点哭笑不得地说道:“应该算是吧!我们一起躲过那条恶狗,算不算是一种患难之交呢?一起聊过天,一起探讨过音律,算不算是知己之缘呢?”
听了时迁的自白,乔语也是“扑哧”一声笑出来,好像也是想起了自己和时迁离奇古怪的相知过程。
乔语走快了几步,然后转过身来对时迁娇俏地说道:“既然是朋友,那我们不要再公子,姑娘的叫来叫去了,好不好?你可以叫我乔语,我呢?也可以叫你时迁,这样可以吗?”
时迁还没有看过乔语那么天真烂漫的一面,点了点说道:“乔语,就依你所言!”
乔语轻轻地将脸上那层薄纱取了下来,露出那令精致美丽俏脸来,然后娇声说道:“那朋友之间,应该以诚相待,这一层面纱我现在揭下来,那时迁你能告诉你现在住在哪里吗?我想以后有空的时候去寻你聊天!”
这个,人家都做到这种程度,自己再藏着掖着,也有失自己身为男子的风度,反正乔语只是寻我聊天,不会“骚扰”我的。时迁心中略微这么一思量后便是说道:“我现在暂居陶氏商行的陶府宅院里,如果你要找我的话,通报一声陶府的下人就可以了,我会出来接你的!”
乔语十分开心时迁能够告诉他的住处给她听,以后自己无聊时,也是可以去寻他了。想起什么事情,乔语忽然有些低落地开口道:“时迁,你这样和我这种风尘女子作朋友,你的亲人会不会反对啊?我这样正大光明地去你陶府,这样对你的名声怕是影响不好,我还是不去陶府打扰你了!”
乔语脸色有些黯然,微微低下头去像一只枯萎的玫瑰。时迁走到花颜身前,双手搭在花颜的香肩上,坚定地开口道:“乔语,你这么说,我就不喜欢了,什么叫我这种风尘女子?我时迁和人做朋友,一不论出身,二不论钱财,只要是自己认可的,我都会与之结交的。既然你怕人家说三道四,那也好办,只要你派人修书一封到陶府上,我就算当天不到,过几天也会去寻你聊天的,这样你看可好?”
乔语听了时迁的话,心中也是十分欣喜,不过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真的吗?”
“这有什么好怀疑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好,这是你说的,若我修书一封,你在三日之内没来醉春风寻我,就别怪我偷偷翻墙去你陶府寻你算账了!那时候就别怪我不顾你的名声了!”乔语有些恶狠狠和狡黠地说道。
这好像是个圈套啊!看乔语如今那副得意的样子,怎么也不像刚才那个伤心凄凉的女子啊!又上了乔语的当了,她摆明了就是强买强卖嘛!如果现在可以大声唱歌,时迁一定会唱薛之谦的《演员》给乔语听,不过现在承诺了她,也不好反悔了!
时迁放开乔语的双肩,然后苦笑着说道:“好!就依你所言可以了吗?”
交谈结束一阵后,两人也是再次并肩地行在了一起,然后不知不觉地走回了烟梦桥。和去时有些沉闷的气氛不同,现在两人能够说说笑笑,气氛十分愉快,当然这些都是轻声轻语的,因为两人不想再次扰民,然后到处乱窜了。而且此时乔语的俏脸上也摘去了面纱,夜下良辰美景,这一双俊才佳人,也是令人十分赏心悦目,只可惜唯有漫天星辰和高悬的月亮能够欣赏了。
这一路上,时迁也是和乔语交谈了不少杂七杂八的东西,什么星星发出来的光是几百万年前发出来的,什么月亮上没有嫦娥仙女只有窟窿坑洞,什么这个星球叫地球,是圆的不是方的……当时迁说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时,乔语静静认真地听着,有时还会发表一些自己的见解,更有时还会反驳自己,而有些独到的见解也是让时迁对乔语刮目相待。每每看到乔语这样认真听自己讲前世的东西然后时不时与自己讨论时,时迁的心里也是驱逐了不少内心的孤独。这些事情时迁不可能和小巧说的,因为小巧太乖巧了,她不会忤逆自己,她会一直静静地听着自己的“故事”,也会虔诚地当做一种信仰去相信,但是她并不会和时迁一起交流和讨论,但是乔语却是能够理解时迁所说的事情,虽然着实有一些遥远和荒谬。
这样的“学术交流”也是让时迁和乔语熟络出来,用“相见恨晚”来形容两人就是最为恰当了。
终究这一路也是到家了,又回到了醉春风的后门了,此时的醉春风也是没有什么客人了,除了负责夜里安全的一些守卫。时迁和乔语在后门处停住了,因为乔语要开门啊!
待乔语开完后门的锁后,时迁也是十分君子地说道:“乔语,我送你回房吧!”
乔语却是嫣然一笑道:“可是我的房里还睡着你的大哥啊!”
时迁一拍脑子说道:“对哦!那你……该睡哪里啊?不对,我又该睡哪里啊?”时迁意识到了一个十分要紧的问题。
乔语狡黠地说道:“我可以和花颜挤一晚上,可不知时迁公子今夜该宿在哪里呢?”
时迁也是听出了乔语语气中的揶揄,有些请求地说道:“乔语,我们不是朋友吗?你就帮我安排一处干净的客房就好了,我的要求不高的。”
只见乔语仿佛没有听见般,径直地走入了醉春风,时迁连忙跟着乔语走着,时迁也不好老是烦扰乔语,只能好像一只小尾巴般跟着乔语,用自己的行动告诉她,她不给自己安排,自己就不走了。乔语也是知道时迁跟在自己的身后,她就是想逗一逗时迁,怎么会不给他安排呢?
只见乔语忽然停住在一间房间前面,熟络地打开房间门准备进去,时迁也是准备跟进去,却是被乔语用手一阻,嘘声说道:“这是妹妹花颜的房间,你若是想死,尽管可以进去,我也不拦你!”
时迁一听,也是为难起来,只能希冀地望着乔语。乔语却是趁着时迁愣神的功夫,马上进入房间里,房门一下子关上。时迁一个人站在外面,好不凄凉的感觉。时迁知道今晚麻烦乔语的事情也着实有点多了,自己先偷偷地回陶府吧!只好出此下策了。
待时迁转身欲走时,房门忽地又打开了,只见此时乔语笑面盈盈地看着自己,似乎十分享受抓弄自己乐趣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