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有几人饮酒已醉,说起了痴话来。可是,这痴话却是正中座中大多数男子的胃口,然后三人成虎,便一同起哄闹了起来,一发不可收拾。
这句痴话是什么呢?它便是——花颜姑娘真美,那她的妹妹乔语姑娘一定也是国色天香的美人,不是说今天会登场吗?为何还不见她的身影呢?然后不少人才发现,今天来的目的不单单是捧花颜姑娘的场子,还有的就是一睹金陵另一头魁也是最不抛头露面的女子——乔语。所以,人们的好奇心被引起来了,所以便纷纷起哄,想要乔语姑娘的出现。
于是,便有了现在吵闹的一幕。刚才三个男子,除了那个叫王子文的男子,都纷纷摆出一副看热闹的态度出来。而王子文只是轻轻地说了一声“无聊”,便独自自己细酌起酒来。而另外那两人在对那位老友翻了翻白眼,便继续看这一出闹剧了。
在三楼打理舞会进行的小蝶听到了人群的哄闹,也是微微地擦了擦汗,本来以为就这样简单地进行舞会,想不到还是要那位公子的上场。幸亏刚才已经接到下人的禀告,说是替身的那位公子已经准备就绪,在一楼和花颜在一起候着,小蝶的心也是稍微地松了松。但是,正当小蝶在稍稍放松时,她却在三楼的一张宾客座位上看到了“另一位公子”,令她的神经为之一紧。她悄悄地走近陶天的后面,而此时的陶天也是暂时忘记了体内毒药的可怕,尽情地享受起这一场舞会来,所以并没有发现有人在背后悄悄靠近他。正当小蝶想打断陶天享受时,她的手却是悬在空中不动了。小蝶最终还是放弃了去打扰陶天的念头,因为她觉得陶天也确实是无辜的,既然现在不会对这场舞会造成什么影响,那么又何必一定要囚禁他于房中呢呢?这一场舞会表演就当是小小的补偿吧!
一楼的头魁房中,花颜却是似笑非笑地看着此时在房间门前犹豫不决的“梦依幻”,说道:“依幻妹妹,外面的人在喊乔语姐姐的名字,你快出去吧!呵呵,让姐姐猜猜,外面的男人在看到你的脸时,会不会直接从楼阁跳下来扑向你。”时迁以为在花颜天仙般的舞蹈表演后,自己就可以逃过一劫了,想不到还是低估了这里男人的贱性啊!时迁苦笑着摇摇头,又向那取笑自己的花颜姐姐翻了翻白眼,说道:“小妹是第一次登场,姐姐也用不着这样取笑我嘛!”
花颜捧着梦依幻的“精致俏脸”说道:“妹妹怕什么,在这个颜值的时代,姐姐敢说你什么都不会,凭着这张脸也可以艳惊四座,家财万贯。”
时迁将再次作弄自己脸的小坏手轻轻放下,转过身,到绣房中的梳妆台上,将那淡粉色的面纱拿在手中,狡黠地说:“花颜姐姐,我前世就是被一个字贯穿一生,你知道是什么吗?”
“是什么啊?”
“美,美到没天理的那种美。”花颜听了梦依幻的话,忽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掩着肚子说道:“我还以为妹妹是挺正经的小家碧玉,想不到也是那么自恋。你姐姐我服,依幻妹妹,我真心服你。”
时迁却是不顾花颜揶揄的语气,继续说道:“所以,这一生我要换一个字贯穿一生,接下来我便告诉你,这个字是什么。”
说罢,将手中的淡粉色面纱轻轻地披上脸庞,半遮去那闭月羞花之容,然后捧着绣房中的古琴缓缓地向舞台走去。在走向舞台的路上,时迁将自己的步伐和呼吸节奏调节好了,让一切准备就绪。
而哄闹的几层楼阁,在看到一位女子从一楼正门处轻轻盈盈地抱着古琴走出来,而刚才吵闹的人群也是变得安静起来。万物此俱静,唯有现在走向舞台的轻轻脚步声在人们的耳中清晰。这位“女子”身材高挑,一身淡粉色的外衣,那淡粉色长长的裙子随着步伐轻轻摇摆荡人心神,微微露出的雪白双肩与那稍稍凸出的胸部同样摄人心魄。更妙的是那一张的面纱将脸半遮住,让人有一种朦胧的美感,而且更加凸显她那柳眉下双眸的灵动,那“朝云近香髻”发型的缕缕青丝也是分外柔顺静美。这样的一个女子,虽不曾展露完全的面容,但是这一刹的风华尤可绝世。
在三楼的一个席位上,虽然陶天已经知晓自己迁弟的“变态”,但是在他缓缓登台时,仍是为之惊艳。心中暗道:迁弟,你这是要勾去多少男人的心魂啊!幸亏我知道你的“真身”,要不然还像现在那群目瞪口呆的傻男子一般疯狂。不过,你这一出半遮半掩的风情却是拿捏得男人的心理很好啊!
“啊!是谁?是谁打我的头?”陶天站起来大叫,突然发现目瞪口呆的小蝶在自己的身后,小嘴张得大大的,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小蝶拉过陶天,小声地对着陶天问道:“那真的是那位公子吗?”陶天似笑非笑地反问道:“你觉得呢?”小蝶觉得不可置信,所以对陶天说道:“你再让我打一下吧!我看是不是做梦。”小蝶的手说时迟那时快正要落在陶天的头上,陶天吃了一回亏也算是长记性了,抱着头闪开了,一脸无辜地说道:“你干嘛老打我的头,你不信的话,不会掐一掐自己的脸吗?”
“我怕痛”小蝶一脸人畜无害地说。
“……”陶天也是不敢得罪这位姑奶奶,毕竟自己有毒在身,性命还握在她的手上。
小蝶与陶天也不再胡闹了,一起看着那缓缓走到舞台中央的“女子”接下来的动作。
而顶楼的三个男子,那两个看热闹的也是兴趣更浓,而那个独酌的人却是轻轻地摇晃小杯子中的清酒,继续着他的闲情。
说实话,在走向舞台正中间的这一段路途,时迁的心情也是有一些紧张,手心也是不知不觉的沁出了些汗来。虽然当初看到这天仙阁的构造时,便已经知道它的气场很大,排场很足,但是在一楼舞台上看却是最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这种被全场视线聚焦的感觉。
时迁走到了舞台正中央,一楼负责舞会的工作人员也是十分周到,在“她”出场时,便已经有人将安放古琴的桌子和供她坐下的凳子搬上舞台中央。时迁在放琴时,也是微微向他们点头,算是表示自己对他们周到的感激。然后,一气呵成地转身面对四座宾客,将琴放下,向周围的观众微微欠身表示礼貌,淡然地坐下,轻轻地开始抚琴。
琴声微微传来,似悠远,似近在眼前,这是一首在座众人都未听到过的曲子,然而他们所不知道的是,这仅仅是前奏。只是在众人还陶醉在韵味十足的前奏时,时迁便开口唱道:
徜徉在山水之际
裁青山做画笔
云深处落花几许
寻访故人足迹
夜阑珊华灯亮起
酒如泉星如雨
古巷里,铜门染绿
对饮离愁别绪
长宴席布天下一局棋
用一腔碧血豪情守护你
挥手道一句后会有期
那时你要记得着红衣
长相思一咫尺一万里
这一生不负江山不负你
回首那浮名再也休提
红尘中只寻一人知己
那动听的女音仿佛天籁,虽然歌词简短,但是字字句句落在在场的人心上,直击人心,悠悠传情,仿佛现在就看到了一个红衣女子被心爱男子钟情守护的样子。
开头的一曲让人们还陶醉在刚才的画面中,只听那琴声一转,却又是另一首曲子悠远的旋律传来。这一举并没有让在场的人心生不悦,反而让在座的人转而期待起下一首曲子来。只听那天籁女声再次传来:
海棠初放又一春
蝶舞风含香欲醉人
谁家女卷珠帘轻倚门
情绕心魂
江湖道青衫行闻雁声
弹剑歌风雨任平生
骏马飞踏古道漫征尘
玉杯酒未冷
念为我画秀眉那时年少
清宵短情难舍月相照
碧水明如镜送君画桥畔
两处离愁难断
路渐远山外山遥望江南
朝夕盼绣鸳鸯待君还
月色仍如昔江上有归帆
话别时难相见亦难
细雨如织落阶前
有思意千般付筝弦
愿化作清池中并蒂莲
两情长圆
云中遥寄锦书托鸿雁
记当年西窗烛共剪
纵隔万水此心常相牵
与君诉缱绻
念为我画秀眉那时年少
清宵短情难舍月相照
碧水明如镜送君画桥畔
两处离愁难断
路渐远山外山遥望江南
朝夕盼绣鸳鸯待君还
月色仍如昔江上有归帆
话别时难相见亦难
念为我画秀眉那时年少
清宵短情难舍月相照
碧水明如镜送君画桥畔
两处离愁难断
路渐远山外山遥望江南
朝夕盼绣鸳鸯待君还
月色仍如昔江上有归帆
话别时难相见亦难
这一首曲子却是比先前的那一首长了不少,同时风格突转,一幅痴心女子等待天涯浪子的出征归来的图景令人感到淡淡的伤感。其实所谓的天籁并不是说那声音有多优美,而是其中能让你置若歌词其境,然后传达出里面的情感引出你的共鸣。而现在的时迁无疑做到了这两点,所以“她”的声音才是尘世不可多得之音——天籁。
待最后一根琴弦在空气中停止震动,满座却同样是寂静无声,不是因为舞台上的女子表演得不好,而是太好,让众人都沉浸在余声韵味中久久不能回神。而此时,时迁在台上也是有一些尴尬,而顶楼一位正坐在桌子上的举酒细酌的男子却是先回过神来,毫不吝啬地鼓起掌来。这便是第一块多米诺骨牌,接下来便是全场热烈的掌声,这热烈得经久不绝,热烈得有些男子图谋不轨地从楼阁上跳下来,想要直接去膜拜这位才色双绝的轻带面纱的女子,然而,给天仙阁的守卫给阻止了这种痴汉行为。
舞台上的“女子”终于等到了人们反应过来,也是落落大方地起身向四座的宾客再次欠身行礼。同时,“梦依幻”也是对着正门那边偷看着自己并且已经惊呆了的花颜调皮地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