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师父带着两位丫头回房,给她们各自换了一身精致的衣服,让她俩当做自己的贴身丫鬟随侍左右。
早些年容师父存下不菲的积蓄已经替自己赎了自由身。如今年岁渐老,便开始管理起青楼,好为自己后半身留条出路。
虽然嫁人也是一个好去处,可是长安城的皇亲贵胄哪一个用情不是随花流水?情谊没有永恒不变的,只有真金白银永远不会背叛自己!所以容师父早就看的很通透,有钱傍身,一切无愁!依靠男人,不如依靠自己。
两位姑娘随着容师父在青楼里里外外逛了一圈,把各种姑娘接客的技巧观摩了一遍,接着,容师父又带二位姑娘进了一处偏房,悄悄躲在暗阁观看,桑姑娘毕竟年长几岁,男女之情或多或少懂得一些,自然看到一对男女正在肌肤之亲时,顿时在一旁羞得面红耳赤,只有是绣心还是个孩子啥都不懂,愣愣站在那里傻傻的轻声问道:“容姐姐,为什么他们都不穿衣服,不怕着凉吗?”
“傻丫头,等你长大了,自然就会明白了。”容师父轻轻笑着告诉她,遂转身带着二位姑娘离开。
是绣心愣了片刻,便跟着容师父一起回房间。
“所有与男人的相处之道,你们都了解的差不多,具体要怎么才能在这些男人堆里游刃有余,做到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心里大概都有答案了吧?”容师父笑着问两位姑娘。
“容姐姐的意思是只要能巧妙避开那些男人的轻薄就算合格吗?”桑姑娘害羞的问道。
“如果对方比你强大,比你武功高强,比你有权有势,你又该怎么办?”容师父继续追问道。
“这,奴婢,奴婢实在是没法!”桑姑娘摇摇头没有想到办法。
“我知道!要么拿迷药迷晕他趁机逃跑,要么用暗器杀了他一劳永逸!”是绣心很自信的说道。
“这个世界并不是所有男人都很弱,随随便便就能被你这个会点三角猫功夫的小丫头给杀了。要想征服一个男人的心,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死心塌地爱上你!要么爱上你的人!要么爱上你的心!只有令他骨子里离不开你,他就能死死被你捏在手中。”容师父望着是绣心深有感触的传授道。
“可是,要是在他没爱上自己之前,自己先爱上了他怎么办?”桑姑娘忽然疑惑的请教容师父。
“那你就等着遍体鳞伤吧!”容师父很直接的告诉她。似乎这个答案不是桑姑娘期待的,她低下头显得有些许难过。
“桑姐姐是不是已经爱上了水月师父?”是绣心口扑闪着两只大眼睛口无遮拦的问道。
“没,没有的事,奴婢怎么敢对先生有非份之想?”桑姑娘羞得低下头,赶紧攥着手里的帕子掩饰道。
“爱就爱了,没有什么敢不敢,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爱与不爱的权利,水月先生也孤身多年了,此后有你陪在身边也挺好。”容师父望着桑姑娘很认真的告诉她。
“水月先生痴情于长情姐姐,怎会在意奴婢,奴婢只要安安分分伺候好先生就心满意足了!”桑姑娘若有所思的解释道。
“傻丫头,有时候,陪伴也是一种长情的爱!今生,他肯许你陪伴左右,你又何必执着于他心系何人?身在侧,人在此,这就够了!”容师父不愧是情场高手,一句话却让桑姑娘醍醐灌顶。
也正是因为这句话,桑姑娘此后默默无闻心甘情愿的陪在水月师父身边许多年。
一日黄昏,容师父依旧带着是绣心和阿桑姑娘游走在青楼各处。
那日,不只是何原因,青楼里异常嘈杂,突然主事的一位妈妈过来和容师父商议,怎么解决这些麻烦的客人。
容师父淡定的带着是绣心和阿桑下楼。还没有走到中厅,就听见一位男子放开嗓门叫嚷着:“把你们这里最好的姑娘请出来!否则我们主子就烧了你这楼子!”
“这位爷,您是来这里找乐子的,不是来杀人放火烧楼子的,消消火气,奴家这里有刚启封的十八年密酿,您可否赏个脸到楼上跟奴家去尝尝?”容师父白嫩嫩的脸上笑的都挤出水来,芊手轻抬,玉臂香挥,那男子立刻骨软肉酥,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容师父,半天迈不开脚。
荣师父转身走了几步,他还站在那里痴痴发呆。是绣心故意踩了衣裙,一个身子没站稳,把他拌倒在地,他来不及生气,立刻起身追着走远的容师父上楼去了。这一幕惹得厅堂里的姑娘哄堂大笑。是绣心和桑姑娘也跟着一起上楼。
容师父几杯酒下肚,这男子便云里雾里,不知所以。原来这还不是真正的金主,他只是那位金主跟前一个心腹奴才,金主这次出来办事,他先找乐场探探路。
容师父探出来路,便用了宁息香让他沉沉睡去。是绣心和阿桑在一旁看的瞠目结舌,容师父果然厉害,一出手就手到擒来。
次日清早,那男子醒来,果然意犹未尽,匆匆用过早膳就离开了。
傍晚,姑娘们出来接客。
忽然,一辆精致豪华的马车停在门前,姑娘们立刻蜂涌似的扑上去。
这时,从马车上先走下来一个二十来岁的男子,那男子锦服缎袍,气场不凡,男子下车后却恭敬的站在马车旁,有两位十二三岁的少年几乎同时站到马车门口,那男子伸出手道:“暄弟,哥哥抱你下来!”
“不用,我自己可以下来。”说完,跃身跳下来。
旁边那个少年男子却说:“哥哥,我要你抱我下去。”
“好。”说罢那男子便伸手抱起后面的少年,稳稳放到地上。
三个人大摇大摆走在前面,后面跳出几个随从,其中就有昨夜歇息在此的男丁。他们都紧紧跟在三位正主跟前,丝毫不敢怠慢。
容师父远远在楼上就看到这一幕,回头对是绣心说道:“看到了吗,那个领着两个少年的男子,就是真正的金主,他身边的两个少年,身份也不容小觑,如果这次能伺候好他们,又是一大笔钱进账!”说完,容师父带着是绣心和阿桑缓缓走下来。
“都下去吧!潋姐姐,去把楼上青樱,碧荷,菊英,素雪都叫出来好好伺候大公子!”容师父笑容如靥的说着。
“有趣,只听姑娘名字就知春秋四季,果然是个好地方。”那大公子望着眼前这堆庸脂俗粉,若有期待的说。
不消片刻,就有四位风姿绰约的女子,各自抱着柳琴,琵琶,古筝,长笛翩翩走来。一袭青衫长裙拖地如未熟的樱桃般羞涩,一个白里透粉如夏日荷花般清爽,一个黄褂长裙如金般闪耀,一个白裙及地如皑皑白雪般静穆。
四位美人,香唇未启,笑容盈面。只是看了便让人心魂荡漾,那男子立刻迎上去:“果然是娇艳美丽!来来来,都到哥哥这里来,让哥哥好好疼疼你们。”说着便顺手拉着青樱,碧荷搂入怀中。
刚走两步,又转身对自己身边的两位少年说道:“这两位姐姐,两位弟弟一人一个?”
“不,我要她!”那个叫阿暄的少年忽然指着站在容师父身边的是绣心,很坚定的说着。
是绣心忽然愣了片刻,“答应还是不答应?想自己堂堂正正一位千金大小姐,怎么就沦落到青楼卖笑陪客了呢?”
“还不快去?”容师父笑着推了是绣心肩膀一下,是绣心硬着头皮往前迈了两步。
“师父这是要考验我的技艺了。”是绣心的小脑袋此刻就是这么想的。
缘分这个东西,真的让人琢磨不透,也许只是一眼,就让人情定终身。此刻的是绣心天真烂漫的还只是个孩子,可是谁又知道,多年后眼前这个圆圆乎乎叫阿暄的小少年竟会执着的爱她一生,直到死去。
“我也要她!”旁边另一位少年接着说道。
“是我先发现的,她只能陪我玩。”阿暄少年争辩道。
“可是我也想跟她玩,你是不是应该让给我,我比你小,还是弟弟。”另一位少年强辩道。
“不行,我所有的东西都能让给你,除了她!”阿暄据理力争。
前边搂着青樱、碧荷的男子听闻二位弟弟为了一个小女子起了争执,于是回过身来劝道:“区区一个小女子而已,阿暄既然喜欢,就答应他好了。澔弟弟就要菊英,素雪二位姐姐如何?”
“不嘛,我不要菊英、素雪!我就是要她!”阿澔少年坚持道。
正当那男子也没办法的时候,是绣心缓缓走到二位少年跟前,笑盈盈的说道:“二位少年想让小女作陪,需先解了小女难题,小女才肯作陪。不然,小女谁也不陪!”
“姑娘但说无妨,我定当用心解答。”阿暄和阿澔几乎同时回答道。
“好,那么二位请跟我来。”于是,是绣心领着二位少年上楼。
她从柜子里拿出一个九连环说:“每人一炷香的时间,谁能先解出来,我就陪谁玩。”
阿暄一听很兴奋,于是接过九连环迅速解起来,不一会儿就剩最后一个扣了,这时阿澔突然伸手把九连环抢过去,把它放在地上,顺手抽出腰间一把刀,一刀下去瞬间全都劈开来。
“看,我先解出来的吧,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你是不是应该归我?”阿澔自信满满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