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悟羞三人一路朝着江城的方向策马狂奔。直跑到第二天天亮才停下来休息。一夜未眠,再加上昨晚一番搏杀,三人俱是精疲力尽。就连何微明都觉得颇难支撑。唐雄山由于带了几处伤更觉辛苦,便说道:“这样下去不行。我们也不能一直往江城方向跑,一来路途遥远,二来江城的情况更加凶险,我看最好还是找个偏僻点的村镇稍作休息,然后再设法绕过舒州直取浙江,你们觉得如何?”花悟羞随即接口道:“这样很好!你们看,离这里不远就有座小山,我们就到那山上去找个村子避一避吧。”
不多时,三人便从官道上走到了山脚下,寻到一条蜿蜒上山的小路,便不紧不慢的偱路而上,殊不知危险却在前方等着他们。
原来那被道姑吓走的黑衣人头领带着残部一路狂奔,也是到了这里人困马乏不得不停下来休息。先前只顾着逃命,这时停了下来,黑衣人头领是想到自己本被命令据守江城北门,可自己为争功劳,竟一路寻到了舒州,最可气的是想要的功劳没取到,带出来的兄弟却几乎折损殆尽,就这样回去领命,明摆着死路一条。思来想去,唯一活路还在唐雄山一行人身上,不论死活,随便弄一个回去,自己这条小命才能保得住。可黑衣人头领又忌惮道姑的手段酷烈,根本不敢立马再回舒州。于是便也想到在这附近偏僻处稍作修整,再慢慢设法打探,自然就先上了山,在这山中村落安顿了下来。
唐雄山一行跟着来上山,自是被放哨的看到,头领知道后是欣喜若狂,只觉得是苍天有眼,自己命不该绝,赶紧命令手下速速准备。
唐雄山一行沿着山间小路徐徐上山,来到了村口。此时日近正午,缕缕的炊烟仿佛还没散尽,但整个村落却是寂静无声,除了间或响起的鸡鸣犬吠,一丝人声都不存在。
何微明自幼长于山村,见此古怪情景立即提高了警惕,嘴唇微动,小声对另外二人说道:“大家小心!有古怪!可能有埋伏。”
花悟羞也已觉得颇不对劲,经何微明提醒更是警觉。眼睛往村子里扫了扫,便拿定主意说道:“我看这里并不棘手,姑且闯上一闯,我当先锋,雄山殿后,微明居中压阵,你们跟着我走就是。”
何微明摇头到:“还是我当先锋吧。”花悟羞嘿嘿一笑:“我若折了还可等你来救,你若折了我们可就都完了。”
何微明不再说话。唐雄山小声说道:“微明,就按悟羞说的办吧。”
于是三人便摆开阵势向村里慢慢走去。这村子不大,也就三四十户人家,所有的房子都以村里的一块空地为中心辐散开。花悟羞见在村里走的畅通无阻,便料想到敌人应该人数不多,也没怎么准备,只能在村中心作怪。想通此结,花悟羞便带着何唐二人直奔那村中空地。
何微明见花悟羞的举动,也猜到了几分,便紧紧跟上,同时说了声:“小心暗器!”
花悟羞和唐雄山都暗自点头,但并没放慢脚步,反而加速前冲。待得三人冲到那空地中央,果然便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射来四支冷箭。何微明早有提防,听得箭响便一个飞身跃到了唐雄山身前,同时顺势用衣袖将来自北东南的三枚箭矢打落在地。另一边的花悟羞也是一手生生抓住了箭矢,接着双手将箭矢折成两截,分别掷回了西北两个方向。
两个放箭之人见花悟羞将断箭掷回来,自是赶紧藏身躲过。而花悟羞则借着空挡飞身向西边放箭之人的藏身处冲了过去。
何微明这边却又有两支来自东南两边的暗箭飞到。何微明本也想学花悟羞用手抓箭然后掷回去,谁知两手刚刚各捉住一支箭,就见离得最近的一栋房子里突然窜出来两个黑衣人,一前一后提着刀就朝唐雄山砍了过去!
这一下变故陡起,何微明脱口急喊:“雄山小心!”花悟羞听见何微明的叫喊也是心中大急,奈何此时西北两边的箭又射了过来,花悟羞只得纵身斜跃小心躲闪,哪里还顾得了其他。
反观唐雄山,见有两人突然朝自己袭来,虽心中略有紧张,但仍沉稳的后跃拔刀,躲过当先一人砍下的一刀,同时举刀又档住了后面一人紧跟而至的劈砍。抽了空唐雄山还大喊道:“我挡得住!你们快去解决射箭的!”
在唐雄山喊叫之前,何微明手里的箭已经射向了持刀的两人。由于何微明心里焦急,掷箭之时鼓足了气劲,两支箭呼啸着闪电般朝着持刀的两人飞去。那当先持刀之人便是黑衣人首领,身手还算敏捷,危急之中还是横刀挡住了箭矢。但听得“当”的一声,箭矢与刀撞在一起,把黑衣人首领推得向后滑了五六步,才劲力全失啪的一声掉在地上。而后面那个持刀之人就没那么幸运了,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箭矢穿腹而过,箭矢贯穿人的身体之后竟然还射入后面房子的墙壁之中,人则被箭上的力量带得向后狠狠的摔在地上。
此时何微明身形不但未被掷箭所滞,反而在这电光火石的刹那直扑到了东面射手的身前。那人只觉得眼睛一花,眼前便多了一个人,紧接着胸前一股大力击到,便什么也不知道了。何微明一掌震晕了东面的射手,便又直接向南面纵去。
南面的射手先前朝何微明射了一箭之后,只见何微明身形一晃,就没了踪影,反而是自己持刀的同伴中了箭,心中大骇,拉满了弓四处寻找何微明。不过却根本没发现东面的同伴已经被打晕,当然他接下来也不用再去找了,因为何微明已经立在了他的身侧,一掌把他也打晕了。
花悟羞也已经解决了西面的射手,然后抓了一把箭矢,一边往北面跑,一边连续朝北面射手的藏身之处投掷。北面射手被弄得手忙脚乱没法再拉弓射箭。不一会就被花悟羞欺近身来,顺势把手中剩下的箭矢扎了他个透心凉。
唐雄山在黑衣人首领的疯狂进攻下虽然满头大汗节节败退,却一直守住了阵脚,一点伤没受不说,还把对方弄得心浮气躁。黑衣人首领见久攻唐雄山不下,不远处的何微明花悟羞又逼近过来,只得咬牙虚晃一刀,瞅着个空子就跑了。
花悟羞见此情形,连忙大叫:“微明!快去杀了他!别留活口!”何微明本想去追的,但听得花悟羞说不留活口,心下有些不忍,手上的动作便停了。花悟羞见何微明不动手,眉毛一皱,说了句“妇人之仁”,便朝唐雄山走去。何微明则已经到了唐雄山身边,正在询问唐雄山是否受伤。花悟羞本来也想开口询问,突然听见从地面传来几声动静。原来是被何微明掷箭射穿肚子的人并没有死,还在挣扎着想爬走。花悟羞哪里会容得他离开,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捡起他自己落在地上的刀,一刀就让他身首异处。然后花悟羞又朝东南边走过去,把被何微明打晕的两人各补一刀,送他们上了路。
何微明见状微有不悦,说道:“花姐姐何必造这么多杀孽呢?”
花悟羞则略有不耐烦的说道:“你现在放过了他,他必去找援军来对付我们,不信我们走着瞧!”
唐雄山见此情况赶紧打圆场道:“那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吧,免得还有人追来。”
花悟羞却接口道:“这倒不慌,他没那么快的,他的援军若在附近,也不至于栽在我们手里。我们还是先看看村里的情况,住个两三日再走吧。”
三日后,三人离开村子,小心翼翼的绕开了舒州城,慢慢的向杭州靠近。
绕着走了半月,三人见进入了浙江地界便大了胆子,干脆回到了官道上,加快步伐向杭州城赶路。
又在官道上行了两日,眼见一切无碍,杭州城也是即日可达,三人心情都是大好,不觉也放松了警惕。走着走着,见官道边有一处潺潺溪水清澈可人,花悟羞便提议循溪而上,到僻静处休息洗漱一番下。唐何二人也没拒绝,便随着下了官道,往林中深处走去。
三人走了一会儿,刚把官道的喧嚣隔绝在了树林外,却见一个赤膊虬髯的大汉坐在上游溪边,双脚穿草鞋踩在溪水里,双手捧着一把巨大的斩马刀在修鬓角。何微明一行见此怪异情景,俱是心中提防,不由得均停住了脚步。还是花悟羞反应快,低声说道:“小心了!”没想到虬髯大汉听到花悟羞的声音后,竟站了起来,嘿嘿笑道:“看到我居然没跑,看来确实有些斤两,嘿嘿嘿,我还以为能跟往常一样赚点便宜银子呢。”
花悟羞见站起来的大汉身长九尺有余,全身肌肉丰隆,一支胳膊都快和自己的大腿一样粗了,再加上那把黑黝黝一看就比一般的斩马刀更厚重的大刀,不由得心中有些发紧。但还是一脸镇静的问道:“你是何人?在这里作什么?”
大汉闻言又是嘿嘿一笑,把大刀像筷子一样从左手抛到右手:“我就是在等你们呀,嘿嘿,有人把你们的名字登在了生死簿上,判官就派我来杀你们啰。至于我嘛,判官的给我的名牌上刻的是断水,你们到了阎王那里告状就告这个名字吧,哈哈哈哈。”
大汉越说越得意,花悟羞这边却感觉杀气越来越凛冽。何微明见花悟羞已微微有些颤抖,唐雄山的额头也有了豆大的汗水,便向前斜跨一大步,运起真气沉声说道:“想杀我们?可没这么容易!”声音稚嫩,却低沉有力,瞬间就将周围拢聚的杀气冲散了许多。
断水见此情景也是敛了笑容,眉毛皱了起来,心中暗骂:“妈的!这小子居然是练气的主儿!这钱可不好赚,可得小心。”
周围的杀气一淡,唐雄山立时回过神来,喝道:“谁去阎王那儿报道还不一定呢!”说罢便抽刀出鞘,准备挺身来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