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人间有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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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2章

九点钟,汪子华等十人全部出动,很快越过高墙进入原贾府,从一个做夜宵的厨子的口里得知郭长发住在后院楼一楼东首第一间,现在同几个排长正打着麻将。汪子华叫李景看住厨子,他们悄悄捆了后院楼两个岗哨,从窗口里果然瞧见四个伪军官在打麻将。汪子华吩咐王大杨领四个队员守住楼下各个房间的门,他同王钢、王山、王川四个人张开大机头进了房间,在郭长发等发愣间,汪子华四人迅速用枪口抵住郭长发四人的后脑勺,压住嗓音喝道:“别动,动就打死你们!”郭长发四人像绵羊一样任他们捆绑、塞嘴。汪子华摘了墙上挂着的四把盒子炮,将白天写好的信放在麻将桌上,将他们押出后院,唤上李景,捆了大门里外四个岗哨,拿走他们的枪支、子弹。

出了警备大队,汪子华就用四个黑布套套住了郭长发四个人的头,押着他们故意来回转了六七条小巷子,才回到春来客栈。万小鸥一声不响,领着他们将郭长发四人送进地下室,锁上仓库门。

汪子华他们走了好大一会,厨子探头探脑到郭营长房间一看,慌忙奔上二楼,报告了警备大队秘书昂有立。昂秘书穿上长皮袍,唤醒几个警卫员,下楼到处检查了一遍,帮六个被塞嘴、捆绑的伪军拿掉塞口毛巾、解开手脚上的绳索。昂有立看信后,吓得双手发抖,好一会才给住军营的大队长欧自邦打电话。欧自邦要他们不必惊动皇军、惊动全城,守好大队部,明日再说。

天刚亮,一进大队部办公室的欧自邦,就立马打电话向皇军松本司令报告,下令全城戒严,四门紧闭,分区分片挨户搜查,闹得全城人心惶惶。到了中午,一无所获,欧自邦只好同昂有立商量,由他出面请示松本司令,等他回来后再作处理。

欧自邦见了松本,陈述郭长发营长打伤渔民、关押渔民会激起民变的错误行为,表示要释放关押的渔民、撤职查办郭营长,以示皇军对渔民的友爱。至于给三名受伤渔民付医药费、预收渔民三个月渔税、以及“打恶队”的留信等等一概不提。松本觉得欧自邦很有头脑,完全同意,还大大夸了他几句。

欧自邦喜滋滋地回到大队部,立马命昂有立出面按“打恶队”留信上的要求,释放关押的四名渔民,并让这四名渔民给三名受伤的渔民每人带去通用券六千元,作医疗费用;另外要四名渔民回去宣传,渔税不增加,也不预收三个月渔税。因为“打恶队”的留信,措辞十分强硬,过了今日下午六点钟不逐条兑现,就杀掉郭长发等四人,并要火烧警备大队部,刀劈欧自邦、昂有立。

四名渔民回到村上,立即给各村知会,并给受伤渔民送交医药费。蛟湖东岸、北岸的十几个村庄的渔民高兴得给“打恶队”烧香、放鞭炮,大人、小孩像过大年一样喜气洋洋。

从此,“打恶队”名噪一时,真可谓,高山打鼓,有名在外。

再说郭长发四人被捆住手脚、塞住嘴、套住头,整整一夜一天,没吃一口饭,没喝一口水,也不知什么时候被几个人弄上车,也不知转了多少弯,走了多少路,又被几个人弄下车,四个人瘫坐在地上,只听一个人对什么地方大喊着说:“你们的人在这里呐!”然后几个人跳上马车就走了。大约半个小时,欧自邦、昂有立及几个营长、连长等二十多人拎着盒子炮来了,拿掉他们的头罩,拿出他们嘴里的毛巾,解开他们手脚上的绳索,将他们带回大队部,给他们吃喝了一顿,然后问他们被何人所绑,关在什么地方?他们说,綁我们的人都蒙了面,给我们戴了头罩,转了很多弯,变了很多方向,走了很长时间的路,也不知被关在什么地方,什么都看不见,只知道肚子饿、口里渴、尿胀得慌。欧自邦摇头叹气说:“‘打恶队’太狡猾了,不告诉我们放人的时间、地点,突然将人送到警备大队门口。”他只好给松本司令作了汇报,松本狂吼了一声“八格牙鲁”,就掼掉了电话筒。

为了寻找“打恶队”,松本和欧自邦日日夜夜苦苦思索。正当他俩无计可施之时,一个叫周进财的二鬼子竟主动找他俩献计献策。

来自周家村的伪军有两个,一个叫周进财,一个叫周大柴。周大柴当二鬼子,完全是为了捞个月饷养家活口。周进财则不然,他家庭殷实,儿时读过两年私塾。他父亲周望成是高城贾家茶庄进货的伙计,祖辈同贾家沾点亲,贾庆祥平日给他点小恩小惠,他就把贾家当恩人。后来贾庆祥举家去亢州,他舍不得离开老婆,就没有跟着去。贾庆祥把一些不愿带、卖不掉的桌、椅、条凳给了他几件,他更是感激涕零,常常在家人面前赞叹贾家仁义,周进财很受他的影响,怀有报答贾家的思想。他父亲是个有名的滑泥鳅,信奉“识时务者为俊杰”,更信奉“人不为已,天诛地灭”。周进财受此影响更深。他自小不愿干农活、捕鱼虾,总觉得人生在世要有大作为。他见日本兵很快占领了半个中国,相信日军不可战胜论,更相信汪精卫的曲线救国论。他认为同不可战胜的日兵死打硬拼是不识时务、愚不可及的蠢人行为。他想日本人早晚要统治中国,汪精卫定下来当大总统,既如此,何不赶快参加汪先生的部队捞个一官半职呢?于是周进财毫不迟疑地加入了警备大队。当了二鬼子后,他竭力拍大队长、秘书的马屁,办事也特别卖力。在温大光手里,他就被提拔为连长。

如今周进财见松本司令为“打恶队”愁眉苦脸,欧自邦为“打恶队”唉声叹气,他觉得向上爬的时机到了,就主动向欧自邦提出在侦缉队之外,建立一个六人专查队,专查“打恶队”的人员及藏身之处。专查队抓两件事,一抓跟踪盯梢;一抓内线,设法在“打恶队”里安插内线。改变皇军和警备大队被动挨打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