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人间有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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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伍强等在午宴后上马回黄家岭时,花崇武悄悄对甄大牛、王一行、王不凡说:“崇武有一言相告:围墙只是一时守卫的长城,民心才是万世不破的长城!”甄大牛等深以为然。

王一行、王不凡叔侄二人将伍强等三人送到大甄村门外,甄大牛、王占山、李小园、刘登峰、奚慕尧五人各自骑马,一直送出十里以外,才依依作别。

路上,毛念禹打算回武馆就买枪、练枪,花崇武也打算回到家就买枪自卫,伍强笑了笑没说话。回到黄家岭,伍强就叫项小马给他俩每人一把快枪、一百发子弹,并当即教他俩拆枪、擦枪、装枪、上子弹、瞄准、射击。

不到一个时辰,花、毛二人就都能操作这一切。伍强笑着说,使枪并不难,难在以任何姿势都能射得准上,要在“准”字上下苦功夫。伍强、项小马各示范了一枪,枪枪都击中了三十步以外的靶心。

花崇武、毛念禹在山上逗留了二日,商量了一件事。毛念禹打算领着家人和徒弟们上黄家岭。伍强热烈欢迎,并说他家上山后,就让两个孩子成婚。花崇武不赞成,说毛念禹应该留在三里庄广收徒弟,设法买枪,要徒弟们在练武的同时练枪,与黄家岭、大甄村加强联系,训练飞鸽传书,形成外围力量,一旦黄家岭或大甄村遭受官府大兵围攻,必要时可两面夹击官兵。

说这是在大甄村听甄大牛介绍各村配合击溃官兵一事所受的启发。伍强、毛念禹大喜,都认为这是高见。伍强经过几天相处,感到花崇武文武兼备,思考缜密,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诚恳请求花崇武举家上山,助他守卫黄家岭,确保周围数十里内老百姓平平安安。

毛念禹也热切地劝说花崇武速来黄家岭。花崇武郑重地说,他早已看不惯达官贵人们的腐败生活,曾经梦想过的理想生活,在黄家岭、大甄村已有活生生的展现,就是伍、毛二人不说,他也要提出要求的。只是家事未作安排,且云城又必须走一趟,他估计今年除夕前,全家定然上山。伍强大喜,吩咐项小马大摆宴席,黄家岭十四个大头目全部参加。

伍强当众宣布:他同花崇武、毛念禹、甄大牛已经焚香结义,花崇武贤弟三个月内举家来黄家岭,为黄家岭谋事。三桌人起身欢呼。大家静下来后,卜雄举杯道:“花贤侄上山,老夫可高枕无忧矣!来,花贤侄,老夫为全黄家岭人敬你一杯!”

花崇武端着酒盅疾步走到卜雄面前说:“伯父折杀晚辈了!愚侄敬伯父一杯!”说完恭恭敬敬喝干杯中的酒,躬身退回。三桌人你敬我回,热闹异常。

晚宴过后,伍强陪毛念禹、花崇武在山顶客舍作彻夜谈。伍强说他这些年来完全是凭着对财主、官府的恨,对受欺压者的同情,凭着一个“义”字在聚集着弟兄们。

为着山上弟兄们能够活命而修建着黄家岭山寨,时刻担心官兵前来攻打,究竟怎样应对,心里实在无底。接着他笑了笑说,他怕万一守不住山寨,还挖作了一条逃跑的隧道呢?

花崇武鼓掌叫好,说“狡兔有三窟”,应该有多种考虑,方保无虑。他喝了口茶,向伍强说:古圣人说“君为轻,民为贵,社稷次之。”又说“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又说“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因此他建议:要经常下山走访黄家岭周围老百姓,有冤的替他们洗冤,有仇的替他们报仇,有难的替他们解难,无衣缺食的给他们衣食。老百姓们心里念着黄家岭好,一旦有对黄家岭不利的事,他们定来知会。

再者,对山上弟兄们一定要以手足之情相待,设法解决他们所有的困难,让他们身在黄家岭,心也在黄家岭。另外,要仿照大甄村,在周围县城、集镇设立酒店、茶馆、米店,广安耳目,还要设法在云城、庐城官兵里安插眼线,好及时获得官兵动态的情报,黄家岭好提前安排布置,届时就不会手忙脚乱,黄家岭就会立于不败之地。

花崇武的一番话,令伍强耳目一新,精神大振,也使毛念禹大受启发,感佩之至。直到五更初,花崇武说明天要去云城,三人才和衣而睡。

翌日辰时,花崇武用过早餐,就向众人辞行,一步步来到山下,骑上他的马。伍强、毛念禹一直把他送到山桥集,才抱拳作别。

伍强和毛念禹回到山下大寨门前,毛念禹执意回三里庄,就在马上向伍强抱拳作揖,然后拍马向东转北而去,伍强一直望他转过山座不见踪影,才怅然进了寨门。

花崇武和伍强、毛念禹分别后,策马疾驰,途中歇了一宿,第二日午饭前,按唐仁忠留给他的地址,找到了唐宅。唐仁忠刚由巡抚府回家不到一盏茶工夫,一见花崇武,高兴异常。他执着花崇武的手,一直走到书房。唐仁忠亲自为花崇武沏了盏他最喜爱的碧螺春,说他满以为花崇武至少还有三五日方能来云城,不想今日就来了,真是令他喜出望外。花崇武笑笑说,他此次造访,可能会令唐仁兄失望。

唐仁忠端着茶盏的右手轻轻抖了一下,微微笑了笑:“有何托辞?”

花崇武认真地说:“你我至交,愚弟虽不肖,断不敢欺蒙仁兄。”

接着他首先把如何去三里庄,再如何去黄家岭,又如何去青龙山下大甄村的经历说了一下;其次详细描述了他在黄家岭、大甄村的所见所闻所思,说纵有千军万马也奈何不得黄家岭、大甄村;再其次他十分激动地谈论了伍强、甄大牛等众人的思想、言行,说他们决不是什么山匪、刁民,而是仁慈宽厚一心保民的义士。

最后,他坦率地说了贾府是如何为富不仁,贾大老爷是如何盘剝老百姓,如何吞并老百姓土地,如何毒打老百姓,毒死甄大牛的父母和舅舅。说到这里,花崇武忿忿地说,他如果为贾巡抚出谋划策,危害大甄村,他则成了十恶不赦的害民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