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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10尼罗河

伊姆欣喜的表情顿时变得凶恶,他瞪着卡莎怒斥,“你来干什么?上次饶了你的小命。别得寸进尺!”

卡莎依旧面无表情,冷漠的说:“有伊姆大人守护,卡莎怎么敢。”说完,也不去看伊姆狰狞的表情,转身走开了。

伊姆的怒火无处发泄,进门就吼一诺,“你怎么这么没记性,她那么害你,你还让她进来!她来干什么?”

“啊?没什么。”一诺淡淡一笑。掩去眼中的担忧。

“她要是再敢伤害你,我绝不饶她。”伊姆把粥递给一诺,愤怒的挥舞着拳头。

一诺喝了两口,轻声问伊姆,“祭司大人最近有心烦的事吧?”话说的很随意,但是眼睛却始终观察伊姆的神情。

伊姆是个心直口快的人,性情豪爽,让他骗人还真是难为他。“哪·····哪有,只是最近祭祀的事比较麻烦。”伊姆说完就后悔了,觉得自己说不了假话,怕再说会露馅,于是急忙说:“我还有事,你先慢慢喝粥,我一会儿再来。”说完急忙溜掉了。

一诺知道刚才卡莎说的都是真的,市井上的谣言那么多,胡尼在为自己的事情心烦。轻酌了一口粥,碗里又浮现出诡异的预示。就像上次在王妃的晚宴上发生的预兆一样。

碗里映出了一座高大的祭祀台,胡尼站在观礼台上手足无措,眉头紧紧皱着。台下百姓不安的躁动,太子的岌岌可危,提提王妃的冷眼旁观……

最后的期限转眼就到,胡尼一大早便来到观礼台,昨晚他翻阅了很多资料,都没有对尼罗河推迟涨水有什么解释。

越是没有解释他越是感到不安。

观礼台的地势较高,可以看到尼罗河的两岸,方便随时观察尼罗河河水的涨潮情况。

今天是期限的最后一天了,从昨晚的星相里可以看出天狼星暂时还不会升起,他现在只能祈祷奇迹的出现。

一诺趁着伊姆去方便,悄悄溜出房间。一瘸一拐的来到马厩里。挑选了一匹黑色的高头大马,咬着牙爬到马背上。

诺的脚虽然不是很疼了,但却不能用力蹬踏马镫,她拿了一根鞭子,使劲的抽打马屁股。黑马一声长啸,冲出马厩,直奔城外跑去。

出了城,一诺控制着黑马朝着尼罗河的方向奔去。

胡尼在观礼台上烦躁的来回走着,眼睛时不时的看向河边,祈祷有神迹出现。

怎么还没有泛滥的迹象,如果今晚之前没有任何迹象的话明天要怎么办?送一诺离开吗,这是他一万个也不愿意的。

突然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又迅速消失了。胡尼再想仔细的看清楚,却什么也没看不到。

伊姆面色凝重的疾步走上观礼台。

“你怎么来了,不是在照顾一诺吗?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胡尼没有注意到伊姆慌乱神情,依旧专注的盯着着尼罗河。

“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伊姆沉着声音。

胡尼转过身,对上伊姆的视线。他的情绪很不对,慌张,烦躁,不安。

不等他再次问话,伊姆铁青着脸艰难的说出原委,“一诺不见了。”

胡尼的脸色顿时阴沉,眸光狠厉的盯着伊姆,她怎么会好好的不见了呢。

伊姆低着头,自责的说:“我就去方便了一下,回来她就不见了。真的,我一直守着她的,就离开了一下。”

“有没有派人四处找找?她的脚还没恢复应该走不远。”胡尼的心狂跳不止,手紧紧攥着,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跳动了一下。

“侍从说……她骑了你的黑马跑出去的……我找了很久,就是找不到……才来告诉你的……”伊姆低着头,握着佩剑的手也在微微发抖,他知道一诺对胡尼很重要,尤其是在这重要的时刻失踪,不知道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胡尼一语不发的看着伊姆,真想揍他一顿。不知道她离开是不是因为听到那些谣言。当初自己听到心里还不是滋味,如果让一诺听到……她一定很难过。

不行,自己必需去找她!

“你不能离开,今天是最后一天了,如果突然涨水你又不在怎么能行?还是让我去找吧。”伊姆猛地拉住准备离开的胡尼,在这最紧要的时刻,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不能离开观礼台。不管他有多担心一诺,都必需要以埃及的利益为前提。

再说,观礼台下的百姓都注视着这一切,他们伟大的祭司大人要是为了一个女人而放弃祭祀活动,那一定会天下大乱的。到时候就算让胡尼找到一诺,一诺都不可能活着离开埃及,她会成为众矢之的。

“那就辛苦你了,一定要找到一诺。不管用什么办法,不惜一切代价!”胡尼拍了拍伊姆的肩,这是兄弟之间的信任。

伊姆是他唯一信任的人,也是此刻唯一可以依赖的人。

一诺驱马来到尼罗河边,脚下全是那黑色的泥土。她缓慢的挪下马背,由于她的脚不能着地,所以跳下来的时候顺势一滚,直到自己停下来为止。

这一滚,胳膊跟腿的关节首先接触地面,几乎摔断她的骨头。她哼唧着慢慢爬起来,一瘸一拐的走到河边。虔诚的跪在那里闭上眼睛,双手合十。

她来不是为别的,是为了祈祷,祈祷尼罗河可以定时泛滥,带给人们肥沃的泥土,带给人们生活的信念。这样才可以帮助胡尼,使他在百姓面前不再为难,使他的威信更加坚固。

卡莎说只要她跪在尼罗河边虔诚的祈祷,就会感动上天,天上的神灵就会帮助她,就会让尼罗河水早点泛滥。虽然一诺并不信这些,但是为了胡尼,她甘心一试。

炙热的太阳在头顶上无情的晒着,她低着头默默的祈祷,为了埃及,为了胡尼。她甚至期待诺斯可以听见,希望他可以帮帮自己,帮帮胡尼。似乎她期待诺斯的力量比期待上苍更多一些。

她的腿渐渐麻了,头也晕晕的。有好几次都歪倒在地上,但是她又顽强的爬起来继续跪在地上。眼前的河水依然平静的流着,没有一丝波澜。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对一诺来说无疑是煎熬。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伊姆已经来回向胡尼禀报了三次,找遍整个底比斯都没有一诺的踪迹,她究竟去了哪里?

胡尼的心揪到了嗓子眼,是不是一诺已经离开了底比斯?是不是她听到了市井上的谣言,难以承受而离开了自己。一切不好的结果胡尼统统想到了,现在的胡尼就像是怀里揣有一百只老鼠在挠自己的心。挠的鲜血淋漓,挠的千疮百孔。

不远处的天空闪过一道星。

“天狼星升起来了,快去通知乔达王子。”胡尼的声音夹杂着惊喜跟激动。他要快点完成祭祀活动,他要去找一诺。

祭祀的一切用品紧张而有序的摆出,乔达王子携提提王妃还有各位官员全部着隆重的礼服参加,城里的百姓们也听到了尼罗河涨水的消息全部涌到观礼台下,人们欢呼着雀跃着兴奋的大声尖叫着。

‘尼罗河,我们伟大的母亲——’

‘请带给我们繁荣,请让我们变得强大。’

……

只有胡尼,他没有办法开心,他的心已经被一诺紧紧扯住。整个祭祀过程他的手都在发抖。天渐渐暗了下来,夕阳即将没入地平面。

突然,在河边又发出了那熟悉的闪烁。夕阳的余辉,河面的折射,黄金臂环。三点形成了奇妙的夹角,发出了耀眼的光芒,在观礼台后面神庙的墙壁上,居然映衬出了一对高大的牛角影子。

‘快看哪,是天空女神托哈尔显灵了。’百姓纷纷指着牛角影子欢呼起来。

‘象征爱与丰饶的女神——托哈尔!’

‘我们埃及将变得更加强大——’

百姓们呼啦跪倒了一片,痴迷的膜拜起来。包括在观礼台上的百官们都看的目瞪口呆,纷纷跟在王子王妃的身后下跪礼拜。

胡尼借着反射点看到隐约有一个人在尼罗河边,心里顿时产生了惊喜,是她!

此刻胡尼也认出那个墙上反光的影子正是自己送给一诺的黄金臂环上的图案。

欣喜只是暂时的,因为天狼星的升起就代表着尼罗河的水正在迅速上涨,一诺在河边多留一刻,危险就多一分。

胡尼不顾一切的冲下观礼台,那匹黑色的高头大马正在外面徘徊,急促的踏着马蹄,似乎知道自己的主人此刻正需要自己。

胡尼二话不说翻身上马,两腿一夹马镫,大黑马冲了出去。胡尼深知时间就是生命,因为河水的不断上涨,留在河边的一诺正是生死攸关。且不说她会不会游泳,就算会游泳在奔腾的河水中也绝无生还的可能。

他一刻也不能耽误,大黑马跑快点,再跑快点。黑马听到了主人的心声,发起疯一般向尼罗河边冲去,快到河边的时候大黑马也感知了危险,在原地旋转着不肯前进。

“黑马,拜托你,我最爱的人还在那里,一定要把带她回来!”胡尼用力的拍了拍马脖子以示鼓励,这马很通灵性,在原地转了两圈又向前跑去。

耳边已经可以听到河水哗哗的涨潮声,胡尼胯下的黑马似乎是张了翅膀一样,急速的奔跑着,看到了,胡尼看到了不远处的一诺正跪在地上,闭着眼睛虔诚的祈祷着。

胡尼策马跑过去,在快到一诺身边的时候,胡尼大喊了一声:“一诺,把手给我。”

一诺听到胡尼的声音才从浑浑噩噩中醒来,她跪在地上,河水已经蔓过了大腿,她踉跄的站起来,被水一卷摔倒在水里,连灌了两口脏水。

她挣扎着重新站起来,又被河水卷倒而且被卷到更深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