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和尚迷迷糊糊地从马车爬了出来,用手揉揉眼睛,却被眼前这一幕给吓傻了,不禁张大了口。
他在平南山上生活了十年,却没有看过如此美丽的山。
一眼望去只见青山绿水,层峦耸翠。一座高耸入云的巨大山峰拔立而起,巍然地屹立在正前方,当然,在这座巨大山峰旁,还有一座座紧密相连的小山峰,偶尔还能听到几声兽鸣和鸟语交杂在一起的乐声。
自山脚处到山顶有一条蜿蜒的小路,这条路大部分都被浓雾给盖住了,这雾说来也奇,忽现忽隐,有几分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韵味,宛若仙境般缥缈,又好似梦境般虚幻。
卓戚冷笑道:“小和尚,别发呆了。”
小和尚突然问道:“哥哥,你是仙人吗?”
卓戚有些不知所措,仙人……
卓戚知晓自己是算不上仙人的,可是他又不好意思对小和尚说他不是,于是他只得冷哼了一声,反问道:“你说呢?”这种问题,还是交给别人的好。
小和尚眼里有光,嚷道:“你这么厉害,能在天上飞来飞去,一定是仙人啰。”
卓戚一笑。
“无知小儿。”从山峰上飘下来一位仙风道骨的白衣老者,满头银丝。
他所说的话语轻飘飘入了小和尚的耳里。
小和尚却觉耳边一痛,吃痛地一叫,竟然出血了。
卓戚神色一变,笑容尽数褪去,冲着白衣老者恭恭敬敬地鞠了一个躬,郑重道:“师尊。”
卓戚讨厌师尊,有一个秘密他谁也没告诉。
师尊其实是他的父亲,是天影门的大长老,叫做卓岳,逢命去人间游走,在这个过程里与卓戚的母亲相爱,生下了卓戚这个孩子,倒是幸福美满,羡煞旁人。在卓戚四岁时,天影门掌门来了,将他强行带回。
他这一走,回了门派,只被训了几句,却留卓戚他们母子在穷乡僻野受苦受难。在没有父亲的几年,卓戚家发生了许多事,受尽乡里人的冷眼嘲笑,起初大家只在背后指指点点,说来也可笑,后来那些人变得一点也不见外了,直接在他们面前议论纷纷。
而他心里对父亲的最后一丝留恋,在母亲病逝时全转为了浓郁的恨。
后来他入了天影门,卓岳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认出他来了,他长得太像他的母亲了,所以收他为徒。可是不管他对卓戚如何好,卓戚心里的恨没有减少一分,毕竟这一切,都完了。
当然,卓岳口中说的无知小儿不是卓戚,而是小和尚。
小和尚感觉到迎面而来的一股强大压力,仿佛天塌下来恐怖,天花中划出一道弧线,小和尚的身体在这股压力下被甩去老远,同时他吐出一口鲜血。
“师尊,你干什么?”
卓戚连忙扶起小和尚。
“下不为例。”
卓岳淡淡地看了一眼卓戚,飘走。
旁边的小孩们因对卓岳的畏惧而低着头,躲在一边,看小和尚受伤了,又缩了缩身子,害怕卓岳注意到自己,看见卓岳走了,松了一口气。
而红衣女子张如韵也默不作声。
小和尚好不容易才缓过来,只听卓戚道歉:“小和尚,以后不要随意说话,这次我的错,对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