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际遇玩笑着离奇风波,如绳索爱将宿命捆绑着,不若但看这死生契阔。”——自《儒道至圣》
头......好痛......
这里是哪?
我睁开眼睛。
但,仍旧是一片漆黑。
耳边传来呼吸声,哭泣声,或是窃窃私语。
“喂,这里是哪啊......”疑惑。
“不......不知道......”恐惧。
“放我们出去啊!”愤怒。
我试着伸展四肢,却忽地传来黏稠的,柔软的触感。
“哇啊!这是什么?”
“这......这是血!血啊!”
啊啊,这触感的确像是血。
四周传来此起彼伏地尖叫声,议论声。
终于,有人开始询问。
“你们都是哪来的啊?”
“我......我是新安城的......”
“我也是......”
“我来自锡山县。”
“我是华县的。”
......
这都是哪里?我皱了皱眉。
“都是以乞讨为生的孤儿吗?喂,你是哪里的?”
忽地,一张手拍了拍我的背。
“咦?怎么不说话?”他疑惑道。
“难道是——呀啊!”
一个小女孩尖声叫道。
我深吸了口气,“请问这是哪个国家?”
“啊?还有异域来的?”他惊讶道,“这里应该还是南越国吧。”
南越国?我喃喃着。
不等我如何细想,忽地,一道白光映入眼帘。
一道门被打开了。
我下意识地遮了遮眼睛。
门外,三个黑衣人走了进来。
介时,我才看清,周围的人都是些和我一样岁数的孩子。不过,他们的衣衫却是褴褛不堪。
为首的黑衣人站前了一部,扫了我们一眼,眼神如寒冰刺骨。
他似是非常不满,道:“怎地都是这种货色?”其他两个人立马跪了下来。
“属下知罪!”他们的声音略带着颤抖。
货色?难不成是人贩子?
“你......你们到底是谁啊?”一个较为勇敢的孩子先开了口。
“对啊为什么把我们捉来?”
“为什么......”
有了第一个就有了第二个第三个。
“闭嘴!”
忽地,那领头人大叫一声,吼声刺得脑内一阵疼痛,有几个身体弱的孩子甚至晕死了过去。
“把那几个拖下去处理掉。”领头人冷漠道。
此刻,房间内鸦雀无声。
“你,给我过来。”忽地,那领头人指着我道。
我?
我上前了一步。
“唰!”忽地,他拔出了腰间的剑,搁在了我的脖子旁。
我静静地看着他。
他的剑缓缓逼近我的脖子。甚至到最后,一阵刺痛袭来,感觉到已有血的凉意从脖颈上沁出。
我皱了皱眉——他到底想干什么?
“堂主,这个苗子不错!”旁边一个黑衣人道。
那个被称为堂主的人缓缓点了点头,把剑放了下来。
“炎,带他出去。”
“是!”
他转过身来,“跟我来吧。”然后自顾自地走了,我立即跟了上去。
“从今日起,你便跟着我学习吧。”
在路上,他缓缓道。
“学习?”
他瞥了我一眼,不语。我也只得沉默。
我们不知走了多久,穿过一条条昏暗的走廊后,来到了一扇门前。门上,刻着暗红色的图章。
推开门,便闻到一阵血腥味。
那是个大厅,大厅里有一群孩子。他们并没有因为我们的到来而转头或议论,只是机械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唯独一个小女孩转过头来。她睁大着瞳孔,好奇地看着我。我抬起手,刚想打个招呼,忽地,旁边一阵风刮过。
“唰”
一道暗红色的剑气划过小女孩的脚踝。小女孩的脚踝生生地被切断了,露出森然的白骨。
“冉冉,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还是这么不听话......”炎温柔地说着,似乎是感到非常苦恼的样子。
被叫做冉冉的小女孩惊恐地睁大着双眼。
炎又转过头,看向我。他很满意地点了点头,道:“不愧是堂主看中的孩子,居然都不害怕。”
害怕?为什么要害怕?
我疑惑地回视他。
他又温和地笑了笑,道:“这里是血君堂,南越国皇室专门培养刺客的敌方。”
“而你和这些孩子,就都是我们将要着重培养的对象。”
“不过,你们一开始表现的天赋还远远不足以让我们重点培养。”他加大了声音,让每个人都能听见。
“所以,我们会先训练你们一个月,一个月后,堂主会下发任务,如若你们完成了,才是真正的血君堂之人,同时堂主也会亲自赐予你们名号。”
“不过,若是你们完不成,或是训练坚持不下去,”他顿了顿,随即竟笑了笑,“等待着你们的就只有死亡。”
几个孩子开始颤颤发抖,空无的眼神变得惊慌。
“韶!”他忽然喊了一声。
“在!”一个看起来和我差不多大小的孩子站了出来。
“你把训练之事都告诉他吧。”
“是!”
然后他便离去了。
韶转头看向了我,歪着头,似乎在努力思考的样子。
“你叫什么名字啊?”
他忽地问道。
“江离。”
我答道。
“那么!”他开心地咧开了嘴,“你想怎么死呢?是被大老虎撕掉还是被乱箭射死?还是说你更喜欢被刀剑砍死?”
我疑惑地看着他。
“啊,我个人觉得是被刀剑砍死舒服点啦!”他继续笑着。
“我为什么非要死?”我问道。
“哎呀,因为被我训练过的孩子们都死了啦!”他无奈地撇了撇嘴,“炎每次给我的人都好弱耶!”
我静静地听着韶抱怨。
啊啊,老奶奶,这就是你所说的新的世界?
眼前的人,嘴上虽然抱怨着那些人的脆弱,眼神却迸发着愉悦的光芒。
那是一种对嗜血的渴望。
终有一天,我也会变成这个样子吗?
但回答我的,只是一片寂静。
——母亲啊,我听不见你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