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被推开的那一瞬间,灵魂与爱就已经一同被脱轨——李安月
早辍学,早恋,早婚,早孕;这几个词汇在当今社会并不稀奇。
十七岁辍学,十八岁谈个恋爱,十九岁因为早孕结了婚,那会,她懂什么。
她只知道喜欢,结婚,绝对就可以包容对方的坏毛病以及种种不好的事,她以为她的宽容心非常之大。
婚后,
忍受得了挺着大肚子看着自己的老公跟着别的女人暧昧,她发发脾气得来的是敷衍。
生产完做月子落下病根,原本漂亮的肚皮在撑破之后,释放出来,得到的是一层层皱巴巴的妊娠纹。
没有人知道,她站在镜子前看了很久,她连摸都不敢。
她认为这是需要付出才能得来的。
她擦掉这几年隐忍的泪水,走在寒冷的街道上,树枝因为干枯而发出嘎吱的声音,被风刮得只剩躯壳的叶子僵硬飘晃落地。
在她的脚底下叶子粉身碎骨,她抬起脚挪开,嘴唇已经被她咬出血,她弯着腰捡起这被她踩坏的叶子,握在手里紧紧着。
脑里不停浮现着有人给她发的照片,上面的男女愉快地玩着。
无论是真假,她都想去看看,即使她内心选择相信,但还是忍不住想去证明。
“自古佳人多命薄,闭门春尽杨花落”
原本要前进的脚步被传来的诗句制止,她转了个身。
一个身穿破烂衣服的老人家一手拿着盆子一手拿着拐杖,他向着她走来。
她看了一眼之后便掏出零钱放在他盆子里,转身就走。
“姑娘,没受多少苦吧”
她没再往前。他上前看着她的面相。
“冲你往我盆子里放钱,我破例帮你算一卦”
“不用了,我有急事”她没有心思在这里听他算什么卦。如果是平时她会非常感兴趣。
“姑娘,你的命运即将展开新的开始”
他并没有打算放过她,边跟着她边跟她算。
“你命中带硬,出生时必将带来灾难给周遭的人,然而能被你伤害到的就是你最亲近的父母。”
她听到父母,终止脚步。
是,在她出生的第三天,父母就双双溺水而亡,他说的的确很准确。
“你是女人身,男人命。”
“男人命?”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把生辰八字写在我的手上,我会告诉你的全部,仅有一次,能遇见我也算是你姑娘运气不错。”
她半信半疑地往他手上写起。
只见老人家他闭上眼睛,待他睁开眼。
“姑娘,要是有机会做成男人,你必定成大器,皇帝命。”说完他便若有所思地离开,还没有容她问清楚,已经不见人影。
“跑得可真快。”
她摇摇头没有多想,毕竟算命这种东西听听就好,更何况她现在没有心思去在意他刚刚说的这一番话。
今天,她只想去证明手机里面的照片,而照片里的这个男人,是不是她的老公。
她根据手机上的短信内容,到达目的地,她很想知道这个短信又是谁在操作,这样的短信她收到很多次,只不过这次附上有张照片,这让她内心变得动摇与不安。
她对着这条街道走去,看着四周都是小商铺,这一条街可想而知是悠闲放松的好地方,街道上聚满的最多是恋人,她们有说有笑,当她看到街牌上的字眼,更是确信这为什么那么多恋人。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如果是她今天与她老公来这,那么她便会觉得浪漫,更是更加珍惜。
她吸了口气,寻找着目标。
“良然,你看看,我走得好累啊,你帮我揉揉吧”
良然?
她背后脊梁骨一阵凉,她傻站着,小心翼翼地往后面转头望去。
“好,小宝贝。”
一声熟悉的声线,一个恍惚的背影,那件她最爱的白衬衫,一条她省吃俭用帮他买的阿玛尼西裤。
这一些物品都是如此地亲近,唯独这个背影,既爱又痛。
她的身体开始紧锁在一起,这是她对自己的防御。她轻轻颤抖地走过去,站在她们两人面前。
她希望这是幻觉,她可以是认错人。
“良然”那女的看见她,恐慌又让她觉得假,她转移视线投在睡了四年的枕边人身上。
他做贼心虚地起身往她身上看着,往后惊慌退一步。在她看来,良然的眼神令她觉得厌恶。
“你有什么事冲我来,这跟小贝没有关系”
她什么都没有说,他护她周全,弃她这个与他结婚四年,失去儿子的妻子,弃她,放她在何处。
她紧咬着嘴唇,眼朝上翻去,让眼泪死在眼里,流不下来。
“回去说吧”
“不要,良然,你别回去,她一定要拆散我们,不要去。”那个女的一脸娇滴滴的可怜模样,说得出轨的是她,小三也是她似的。
“好好好,小贝,不跟她回去,乖,乖”良然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
“李安月,在这里说”
李安月无奈地笑了笑,他什么时候如此听话了。
“别忘了,你的结婚证上的妻子,还是我,你们想要在一起,还得通过我,所以,回不回去你们最好想清楚”
她内心强忍着裂崩的声音,她没有了向往的声音,她说的话都变得没有灵魂,她的良然呢,那个只为她做任何事的良然呢。
那个女的一脸的不高兴,瞬间写在脸上,她气愤地甩开良然,故意地在踏开第一步碰了一下她的手,随之倒下。
“良然,她居然推我,好疼”
“小贝小贝,你没事吧,伤哪了”
她像极透明人,站在这里看着她一句他一句的虚伪爱情,无声的心痛是她最痛的伤害。
她走过去。
“我并没有碰到她”但她还是想要去证明这四年来的信任。只是极度可笑。
“滚,回去立马离婚。滚”
声音截止前进的路人,他有力的手掌猛推了她一把。
她清晰地看见逐渐变成灰色的天空与每家商铺打开灯光的灯晕连接一起,极度美丽。她的身体那么一瞬间飞起,碰撞,她模糊的视线被眼里强忍的泪水弄得有些模糊不清了。
远远地看着那对罪魁祸首睁大眼睛看着她从撞上汽车在飞到磁铁的路牌上,猛撞地往地上掉去。
这种身体上的疼痛比不上心里的,她发现变得很困,思维开始像电影那样,断断片片地出现又删去。
“妈妈”
她听见他儿子的第一声叫她妈妈,她看见他笑得极度灿烂。
她看见他第一次像她表白的场景到他刚刚推开她。
她眼角留下了一行只有她自己清楚的泪水,她变得很困。
能听见周遭的大喊声,恐惧声,笛鸣声,抢救声,混乱声。灯光照耀她的眼睛,却感觉不到刺眼。
这是死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