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升起的时候,陈科已经率特战亲卫曲和弩骑营赶至阳城。孙坚大营外,闻声赶来迎接的孙坚,异常吃惊的看着陈科,和陈科身后装备精良的黑衣亲卫。
等陈科和鲁肃等人进了大营,在中军帐里坐下,孙坚才回过神来,
“感谢陈都尉赶来阳城增援,陈都尉,你只率了合肥弩骑营么?”
陈科拱手一礼,立即答道,
“回禀将军,陈科所率,正是合肥驽骑营。敢问将军,眼下,阳城方面的守备情况。”
程普代孙坚答了陈科的问题,陈科了解道,阳城的周昂军,目的是将孙坚军堵在阳城,至少堵上一年,等周喻在豫州站稳脚跟,孙坚即使攻破阳城,亦回天无力。
“有井阑没有?”陈科问道,
程普摇了摇头,无奈的答道,“没用,对方有抛石机,百五十步射程,井阑上去一个砸一个。远了,上弓箭手,上面风大,射出的箭乱飞,根本没有用。”
陈科笑了笑,说道,“我带了二部射程二百二十步的三弓床弩来。”
孙坚惊的站起身来,闷声问道,“你有二百二十步射程的什么三弓床弩?”
陈科笑笑,点了点头,孙坚大喜,立即吩咐道,“还请陈都尉立即派人着手组装。”
陈科笑道,“已经派人组装,想来,明日清晨,孙将军即可派军攻城。另外,我的特战亲卫,冲锋时的射程,可以达到二百五十步,阳城虽高,尚不在话下,亦可助将军攻城。”
孙坚听了,更是一惊,盯着陈科,沉默良久。
等孙坚冷静下来,才仔细打量着陈科,仅半年不见,当上都尉的陈科,显然已经适应了都尉的新身份,脸上已然显露肃杀之气,令孙坚吃惊不小。
“陈都尉,据本将所知,陈都尉向来与本将不睦。此次前来助阵,本将一方面是感谢!另一方面,则是惊讶!可以询问,陈都尉是如何想的么?”
陈科拱拱手应道,“一条绳上的蚂蚱而已!哪需考虑过多!不知孙将军如何认为!”
孙坚点点头,叹气说道,“没想到,我孙坚征战二十载,见识尚不及陈都尉!”
陈科心中一惊,不露声色的说道,“孙将军,末将协助将军攻下阳城后,立即回兵合肥,以防寿春陈温,以及丹阳周昕夹击。界时,若孙将军另有所请,末将依然率兵前往。”
孙坚呵呵大笑,拍桌子高声喝道,“好!好!陈都尉!我孙坚,算是认识你陈都尉了。陈都尉,此战结束,是否让一部三弓床弩于我军?”
陈科一愣,在心里静静的考虑着,一眼过去,孙坚一干将领,均是眼光巴巴的,望着陈科。
陈科望着一干众将,笑了起来,应声道,“二百匹带马镫的战马!”
孙坚等一干众将面面相觑,程普忍不住出声道,
“陈将军,未免过于狮子大张口了吧!”
陈科摇摇头,说道,“程将军,末将并未狮子大张口。末将以为,末将今日将三弓床弩转让将军,将军明天就能制作出十部三弓床弩来。如此攻城利器,想来,区区二百匹战马,应该不值吧!”
听了陈科的话,孙坚咬了咬牙齿,轻拍了一下桌子,喝止了众将,对陈科说道,
“好!陈都尉,本将,答应你!就二百匹带马镫的战马。”
……
晚上,吃过晚饭,鲁肃轻声的问陈科,“将军,三弓床弩,送于孙坚军是否合适?”
陈科轻笑道,“不就一部床弩么!等我们回去,重新制作就是。再说,孙坚军毕竟是我盟军,料想孙坚,不会再行做出去年之龌龊蠢事……这人,实在是四肢发达、大脑简单。”
鲁肃听了陈科最后一句,也轻笑起来,旋而,又皱眉问道,
“若孙坚军以此为蓝本,制作三弓床弩,将来攻我合肥,该如何是好?”
陈科撇了撇嘴,脱口而出,“那三弓床弩,哪里容易做的出?一个尺寸公差不到,做出来就是废品。再说,若他孙坚真个有本事,找到得意工匠,做出二百二十步射程的三弓床弩,咱们应该出新床弩了。”
鲁肃恍然大悟,连连点头,笑意明显的挤在眼角处,
“听亲卫说,三弓床弩之图,是将军亲手绘制,是也不是?”
“举手之劳而已,何足挂齿!”陈科淡淡的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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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升起的时候,阳城下,孙坚大军密密麻麻,排了一个漫山遍野。十个攻城梯队,排列整齐,一个梯队就有百五十人之多。陈科的特战亲卫曲,形成二列交错的横向纵队,准备出击。
两块巨大的蒙布下,已经组装完毕的三弓床弩,正对着阳城城门,并列摆放在二百步距处,刚好在阳城守军弓手的射程外。
随着陈科的号令,一列特战亲卫曲,纵马向着阳城发起冲锋,二百二十步,一阵箭雨,齐刷刷的向城头上的周昂军兵士射去。一片凄厉的惨叫声中,第二列特战亲卫曲,也冲到二百二十步处,齐齐的射出手中的箭。
孙坚等一众将官,目瞪口呆的看着策马回来的特战亲卫,几乎无法相信,但事实明摆在哪里,城头上,周昂军兵士掉下不少,城墙里,明显有不少兵士冲上城墙,迅速将倒地死亡的兵士,和正在惨叫呼疼的兵士,抬下城楼。
陈科向着孙坚一笑,“将军,我给守城军来了个下马威。接下来,该床弩了,请将军准备下令攻城。”
孙坚恢复了常态,以莫测高深的表情,向陈科点了点头。
两块巨大的蒙布,被扯了下来,两个巨大的床架,高高的耸立在地上,床头,正对着阳城城头。两个兵士向床弩跑去,各自迅速的爬上chuang弩,各就各位坐好。四十名兵士,齐刷刷的跑向两个床弩,分别站好,开始扭动巨大的绞盘。
孙坚等人,仔细的看着床弩,看着二十名正努力扭动绞盘的兵士。
“排箭,准备放箭!”
随着口令,床弩上的兵士,将箭支一一放好,随着一声令下,箭如闪电一般,猛的向阳城城头上射去,几个正注视着床弩的周昂军兵尉,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惨叫声中,几个倒霉的兵尉,扑倒在城头上,再也爬不起来。
城楼上再度出现混乱,乱箭无聊的向床弩这里射来,箭支扑扑的碰着盾牌,无力的滚落下去。
孙坚终于下达了攻城令,十列纵队,向阳城城楼冲去。与此同时,陈科的特战亲卫曲,再度纵马,向阳城方向奔驰而去,弓弦响,箭声起,惨呼连连。
城墙上,一个正大声呼喊指挥的校尉,在第一时间,被床弩发出的箭,钉死在城楼上,很快,城楼上,再也看不见校尉以上的将官。
乱箭纷纷中,云梯高高的竖起,十列攻城纵队,发了疯似的,攀缘而上。
滚石、滚木劈头盖脸的向下面砸来,砸的盾牌噶噶做响,一个个兵士,被砸的跌向地面,惨嚎声里,再也爬不起来。
又一个的云梯,被沸油浇的滑不溜手,一个个兵士在攀缘的过程中,失去重心,重重的摔向地面。直接摔在地上时,一声惨叫;砸在伤者身上时,两声惨叫。一时间,惨叫声四起,此起彼伏。
两个床弩,交替着向城楼上发射着夺命的箭,城楼上下,除了惨呼就是惨呼。
毁弃了一个云梯,又补上一个云梯,重新获得云梯的纵队,再次冒死攀爬。
惊慌失措的惊叫声中,一列攻城纵队,终于攀缘上了城楼,疯狂的嘶杀声,猛然暴起。
特战亲卫曲,依然如故的来回纵马,箭支,依然如雨般落在城头之上;床弩,依然开开合合,飞箭,依然夺命。
看到一列梯队冲上城楼,尚未攻上城头的几列纵队的兵士,个个像吃了大力神丸一样,嗷嗷叫着,疯狂的向上攀登,向上砍杀着。
几列被摧毁云梯的纵队,迅速跑向已经立足的云梯,一个接着一个,蚂蚁上树般蜂拥而上。
陈科远远的望着城楼上,孙坚军的兵士,已经在城楼上站稳脚跟,两军正拼死的争夺着城楼上每一块立足之地。兵士疯狂的嘶杀喊叫声,一如野兽咆哮。
陈科举起令旗,特战亲卫曲停止了冲锋飞射,迅速向陈科身后聚集。装时困难拆时易,床弩也同时被拆卸下来,其中一套床弩,留在了当地。
“将军,末将已经完成任务。我军会在阳城外沿,阻击周昂的溃军。”
听到陈科说话,孙坚、程普、黄盖等人,均扭头望向陈科,脸上,神情均异常复杂。
“陈都尉,攻下阳城,记你首功!程普,给陈都尉两百匹配好马镫的战马。陈都尉,你可率军,沿途阻截周昂溃军,所得战资,全归你陈都尉所有。下面的事情,本将自会完成。”
“末将得令!”陈科高声应着。
……
“若是公孙越的骑军,也能发射如此飞箭,阳城,早就攻下了,何必等到今日。真是一支可怕的军伍啊!幸亏是友军,不是敌军!”
望着远去的陈科,以及远去的特战亲卫曲,黄盖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感慨,
程普望了望黄盖,轻声说了句,“谁知道呢!袁绍和袁术不是兄弟嘛!现在如何?”
黄盖扭脸望望程普,尴尬的点了点头,又偷偷瞄了瞄毫无表情、正注视着城楼战况的孙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