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斯特微笑着在战舰群的甲板上巡视,每一个人,不管是喀斯特尼人还是水手,舰长还是见习炮手,都向这位胜利的使者恭敬的弯下腰来。他们都清楚的看到了是谁第一个跳上了英国人的战列舰,又是谁长时间的在‘非凡’号的船头,那最危险的地方指挥着战斗。这个穿着黑大衣的清瘦的少年仿佛有种奇特的魔力。所有的人在那魔力的笼罩下都可以在危险中平静下来。
“没错,在申格拉本的时候他就是这样的,那些波兰人的马刀几乎都要触碰到他的头发了,他还是那样微笑的。”一个喀斯特尼老兵把他的卡尔卡里恩枪斜靠在木桶上,点燃了手中的烟斗笃定的说道,他的身边很快围满了听众。
“再说说他吧,那个家伙!”水手们这样大声要求着,每个人都对这个迷一样崛起的年轻人充满了好奇。
“咳,咳。事实上那个小家伙和我是一个镇子的,我简直是看着他成长了起来呢。小时侯小拉斯特很喜欢我讲的故事,你们知道我老特里肚子里的故事就和山羊身上的毛一样多。我很早以前就和大伙说那个孩子身上有着众神的庇护,从来没有哪条狗敢于攻击小拉斯特的,即使是那些凶猛的可以对抗灰狼的猛犬。有年夏天..................”老特里的话很快就成了神秘主义和乡下传说的混合体,但是水兵们很喜欢他们的统帅和一些不自然的现象联系在一起,听众们更多了,这些粗野的人为了他们心目中的英雄那些无足轻重的琐事欢笑和激动着。
少年丝毫不知道人们正在给他扣上的神圣的光环,他有些急着去见拉丽法叶了。很多水兵看到他的到来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他们大着胆子摸摸统帅的衣角表达着自己的善意。二十分钟后,拉斯特回到了‘胡蜂’号上。
“她怎么样了?”少年担忧着问守护在舰长室门口的卫兵,他几小时前的举动对一位女士来说有些粗野了。
“夫人刚开始的时候有些闹,后来她倒是非常安静。”卫兵们把拉丽法叶当成了统帅的妻子,对此拉斯特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门被推了开来,拉斯特看到一个女性曼妙的身体在微微的抖动着。少年连忙跑了过去,美丽的女公爵正面对着墙壁啜泣,因为不愿意发出很大的声音,少女紧紧的咬着自己的嘴唇。拉斯特慢慢的蹲下,轻轻的***着公爵那滑腻的肩膀。
“怎么了,拉丽法叶。那些英国人已经撤退了。我们取得了胜利,这一切首先应该归功于你的勇敢。”拉斯特温柔的说道。
“你这个强盗,在柏林,您偷走了我的初吻又知晓了我的秘密。然后在这里,您又让我为了您而长时间的担心,先生,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自私的家伙呢!”拉丽法叶抬起头来用美丽的绿眼睛看着拉斯特说道,眼神凶狠而温柔。然后这个无敌的女人把自己的脑袋埋在了拉斯特的怀里。在海战进行的六个多小时里。拉丽法叶在这里反复的思索着,她终于明白自己有些爱上这个比他小三岁的男人了。少年可能被一颗炮弹和英国人的斧头夺去生命的想法折磨着这个坚强的女人。现在,当她再看到拉斯特的时候,她决定坦白自己的秘密了。因为拉斯特危险的战斗生涯使拉丽法叶不知道还是否有这样告白的机会。
‘您真是个不可救药的傻瓜!”拉斯特轻轻的安慰着自己依然在自己的怀里颤抖的女人,这里的拉丽法叶和他的申格拉本断崖看到的自信的统帅非常的不同,却无疑更加的可爱。
“您不是可能会死去吗?我见过太多这样的事情了,拉斯特,我的父亲就是毫无预兆的倒下的。还有哥哥,我的家族背负着邪恶的诅咒,也许它又会波及到亲近我的人呢!”拉丽法叶挣脱了少年的怀抱,看着拉斯特认真的说道。
“看着我的眼睛!拉丽法叶。你眼前的男人是不相信什么命运和诅咒的。即使有,我也会砍断那命运的锁链。我会答应你照顾好自己的!”少年爱怜的说道,他忽然明白眼前的女公爵那耀目的荣誉背后的悲哀的事实。她是个没有丝毫安全感的女人,一个扮演哥哥角色的女人。也是个世界上最需要爱的女人,拉斯特轻轻的***着公爵的小手,然后又一次的吻了那冰凉的小嘴。这一次,女公爵没有抵抗,而少年脑海里也没有出现罗雅尔的身影。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被轻轻的敲响了。门外传来了胡力尴尬的声音。
“贝当上将冒着大雨来到了这里,他想见您!大人。”
“恩,告诉他,我马上就会来的。”拉斯特轻轻的回答道。拉丽法叶听到两人的对话后慢慢的离开少年的胸膛。她轻轻的***着少年那被子弹划伤的手臂。然后解开了士兵们那粗糙简单的包扎。女公爵从自己的裙子上撕下一条布轻轻的给少年重新包扎着。拉斯特调皮的用手在女公爵的小腿上用指甲划着什么,少女本能的退缩了一下就由着自己的爱人了。
“去吧,拉斯特。记得我们现在除了约柜外还有别的约定了。”既然表明了自己的爱,那么拉丽法叶就不象别的女人那么羞怯了,她一向是个明爽的人,不论作为统帅还是恋人。
“恩,我会回来的,拉丽法叶!”拉斯特从床边站起身来说道,他又一次的去吻公爵的额头。然后离开了房间。
外面的雨下的更大了,天空中连续的闪电把漆黑的大海点亮了,雷声也越来越响亮了起来。但是水手们的兴致还是很高,他们在甲板上大声的讨论着下午发生的战斗,然后彼此嘲笑对方在战场上的丑态。
“拉斯特元帅,按照惯例胜利后我们需要进行一次庆祝。然后在战斗中表现最出色的人有权利为这样的庆典命名。您看,现在已经很晚了,是不是取消这样的活动呢?”贝当恭谨的问道。
“不,当然不。让大伙好好的痛快一下吧,这些勇敢的人理应获得这样的待遇!”
“那么您想以什么名字命名这样的庆典呢?无疑你才是表现最出色的人呢!”上将继续问道。
拉斯特没有拒绝这样的荣誉,他想了想后。大声回答道:“阿佛洛荻茨和狄奥尼索斯!〔希腊神话中的爱神和酒神〕就以这个名字来命名吧!”
“阿佛洛荻茨和狄奥尼索斯!”很快的,所有的人都这样大声的吼叫了起来。水兵们从没有被打烂的战舰底层把大桶的烈酒搬了上来,然后他们就聚集在甲板上畅饮了起来。少年回头看了拉丽法叶所在的房间一眼,大雨中可以看见舰长室透出的暗黄的灯光。少年以阿佛洛荻茨的名字向女公爵致意。
水兵们很快的就更加的兴奋了,因为拉斯特宣布给每位参加战斗的士兵发放五百法郎的津贴。于是在瓢泼大雨中,醉熏熏的战士们围在木桶旁进行赌博,他们以这样彻底的放纵来化解白天的恐惧和疲劳。拉斯特则和上将以及其他舰长一起来到了会议室,这是整艘战船上最大的房间了,位于‘胡峰’号的中部。水兵们给这些军官拿来了葡萄酒、鱼块和熏猪腿。在进餐之前,所有的军官都低下头为白天牺牲的勇士们默哀。
“拉斯特元帅,我们虽然取得了胜利。但是代价是高昂的呢。”两杯酒下肚的上将对少年说道。
“除了这些纠缠在一起的战舰,我们还有十艘可以使用的船了。”丰内尔补充着说道。
“但是这些纠缠在一起的战舰有很多是完全可以使用的,等到天气稍微好一些,我就让水手们把他们分开。”拉斯特回答道。
“这里的十三艘战舰我希望你可以把他们的指挥权转交给我,我是法兰西帝国的非洲总督,适当的海上力量是有益于法国的非洲利益的。”少年看着上将严肃的说道,他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过分。但是既然进行这场海战的初衷,完全毁灭法国干涉力量的目的并没有达到,那么拉斯特就需要给自己进行另外的补偿了。
会议室忽然安静了下来,舰长门都看着他们的上将。贝当的眉头稍微的皱了下然后又舒展了开来。
“我赞同您的意见,经过白天发生的战斗。拉斯特元帅。我认为您才是可以使法国海军重新强大起来的人,而不是我。是的,您知道我非常渴望得到海军大臣的位置。但是我的爷爷,爷爷的爷爷的梦想就是法国的舰队可以彻底的击败英国。所以,我相信我是不会为自己的决定后悔的!”上将出人意料的回答道。
这下轮到少年惊讶了,他一直把贝当看成个年迈的官僚和无能的统帅。没想到这个人居然有为了梦想牺牲自己利益的伟大之处。
“贝当上将,在座的不跟随我去非洲的舰长们。我可以告诉大家,法国已经迎来了她的命运中的最大的考验,我们未来的日子里将充满风雨。但是,不管气候会变的怎样!我拉斯特永远是大家的朋友。”少年说完后一口干完了面前杯中的酒。其他的军官们用复杂的眼光看着这位出语惊人的少年元帅,然后他们也举起面前的杯子,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