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玄还是第一次见到林虚然如此失态,以往不论什么时候见到他,都是一幅淡然如仙的儒雅模样。
莺儿也吓了一跳,道:“爷爷,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林虚然仿佛没听见似的紧盯着叶玄,叶玄刚开始也被吓了一跳,不过现在已经冷静了下来。他没在意林虚然对他说话的口气,因为他看出这把剑和林虚然一定有很大的关系,不然他不会如此失态。他平静地说:“林爷爷,我刚才已经给您说过了,这把剑就是我在那剑芝下面发现的。”
林虚然并没有放手,又问:“除了这把剑,你还有没有发现别的什么?”
叶玄点头道:“有的,在这剑芝所在的旁边有一句骸骨,好像时间挺长的了,衣服已经朽坏了,看不出质地和颜色了。”
林旭然长叹一声放开叶玄,呆呆的看着手中的剑,眼睛里竟然慢慢渗出泪水来,看的叶玄和莺儿又是奇怪又是难过,但又不敢贸然出口相询。
好半晌后,林虚然才恢复了平静,眼光从剑上收回,对叶玄说:“叶玄,你知不知道,你今日寻到的这把剑,对老夫来说有多么的重要,我……请受老夫一拜!”说着就弯下腰去。叶玄大骇,赶忙扶住老人道:“林爷爷不可如此,叶玄的性命都是您老人家所救,无论叶玄帮上了什么忙,都是应该的,何况叶玄也只是误打误撞而已,万万当不得爷爷如此大礼啊!”
林虚然被扶起来后,又直愣愣地看了叶玄半晌,直到叶玄都被看得发毛时,才猛地下定决心似地说:“只有如此了。叶玄,老夫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你肯是不肯?”
叶玄想都不想地答道:“林爷爷有事尽管吩咐,叶玄一定照办!”
林虚然道:“事关重大,老夫不得不问清楚,叶玄,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会掉落山崖?”
叶玄一惊道:“林爷爷……。”林虚然摆手打断他道:“不要和我说什么遇上了强盗,逃跑时不注意之类的话,你被救起时,身上穿的并不是寻常老百姓穿着的短褂,而是文士所穿的长袍,衣服上还有个‘奕’字的标记,想来你一定出身于某个世家大族,你的手指细长白皙,茧子只长在食中二指只间,不像是经过长年劳动,倒像是用两指长时间捏住什么比如棋子之类,你姓叶,,嗯……那么多半是奕玄世家的人吧。”
叶玄大惊,原来自己的身份早就被这老人看穿了,只是一直没说而已。
林虚然又道:“况且这方圆百里之内,由于是兵家必争之地,早已没有了强盗,依我看,你八成是逃出来的吧,被人追赶的过程中才不小心掉下山崖的吧。”
叶玄已经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了,他没想到老人仅仅凭着一些细微的蛛丝马迹就猜的如此之准。老人看着叶玄一幅不可置信的样子,微笑着道:“你一定在想,我既然已经看出你没有说实话,为什么还要收留你吧。”见叶玄点点头,笑道:“因为我相信自己的眼睛没有看错人,你的目光正直清澈,在你的眼睛里我看不到其他东西,你身体刚好就帮忙做家事,虽然大部分是帮倒忙,但足以看出,你不想当个米虫,而是多少要自食其力,这样的人不会是什么坏人的。所以我才会让你留下的。”
叶玄已经逐渐的冷静了下来,听到这儿,心中一动,道:“林爷爷,你如此注意我的行动,不会简简单单就为了考验我吧?”
林虚然闻言,有些诧异的看了叶玄一眼,道:“没错,我本来就有一件事想托你去办,不过现下不同了,你找到了这把剑,那就是另外一件事了,我必须知道你的来历。”说完便闭口不言。
叶玄知道老人是在等他的回答,想道:“反正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是他们负我在先,我为什么还要遵守那不得提及世家之事的约定?”当下便将自己的出身来历源源本本讲了一遍,毕了说道:“叶玄并非有意隐瞒,只不过那里的事情叶玄实在是不愿提及。”
林虚然还未说话,莺儿先忍不住的怒道:“这叶林真是无耻,明明都说了让叶大哥离开,背地里却搞什么阴谋诡计,叶大哥你放心,莺儿这里就是你的家,再不要想那里的事情了。”
叶玄向莺儿感激的一笑,说道:“谢谢你啊莺儿,叶大哥在这里真的有家的感觉呢。”
林虚然这时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没有关系了。莺儿、叶玄,你们知不知道这把是什么剑?”见二人摇头,便继续说道:“这是我大齐国开国皇帝所用的佩剑,叫做‘苍穹’,是天子佩剑啊!”
“什么?”“不会吧?”叶玄和莺儿吃惊极了,莺儿问道:“爷爷,这竟然是天子佩剑,那怎么会流落到岩洞中去了呢?”
林虚然长叹一声道:“这说起来可就话长了,一百三十年以前,我齐国发生过一次内乱,当时的镇国大将军陆啸天军功很大,齐国三分之二的军权都被他掌握,此人野心极大,早有谋朝篡位之心。可他为人深沉,表面上一副忠臣的样子,连皇帝都和他称兄道弟,丝毫没觉察他的行为。当时的皇后卢氏是一代贤后,她看出了陆啸天的狼子野心,便劝说当时的皇帝提防于他。可是这皇帝是个昏庸之辈,不但没有提防,反而责备皇后妇寺干政,皇后无法,只得暗中培养自己的心腹,以备万一之需。可是陆啸天的势力很大,眼线众多,察觉了此事,发觉阴谋败露,就决定提前举事,而皇后的心腹也有大半被他收买,所以他便趁着一次皇帝出巡的机会发动政变。皇后被当场诛杀,当时忠于皇室的一部分侍卫拼死将皇帝和几位皇子救出,不知逃往何方,由于苍穹是天子佩剑,当然也就被皇帝带出。陆啸天坐了皇位后,大肆清除异己,忠于皇室的臣子全部被诛杀,对外则说是刺客杀了皇帝一家,皇帝临死前传位于他。他一直派人寻找这柄宝剑,因为这柄宝剑中藏有我太祖皇帝留下的宝藏秘密,所以他势在必得,可是一百三十年过去了,这柄剑始终下落不明,直到今天才重现于世。而这一百三十年间,我大齐江山一直落入贼手,唉!”说着一副恨恨之色
叶玄问道:“难道说那石洞中的骸骨,就是当时的皇帝不成?”
林虚然道:“你猜出来了,不错,如我所料不差,那石洞中的骸骨就是当时的皇帝林云跃,当时侍卫们救出皇帝和皇子后,便分开几路逃走,想就算其中一路或几路被抓,总会有逃出来的,不至于全部落网,看来皇帝一路遭到了追杀,侍卫全部死掉,他在慌忙之下掉下山崖,无人救援之下,活活饿死,他知道这宝剑是皇室复仇的关键所在,所以临死之前将宝剑埋在了地里,要不是长出了剑芝,恐怕就是有人找到了他的骸骨,也不会发现这天子佩剑所藏之地。”
叶玄听林虚然娓娓道来,就像是听小说一样,突然想起一事,大骇道:“林爷爷,你怎么这么清楚这些事,你,你,你姓林,莫非……!!”
林虚然惨然道:“你说的不错,我就是当时的三皇子的后人,当时的皇帝林云跃,按辈分我应该叫他太爷爷!我爷爷、父亲,一直都在寻找这柄宝剑,好得到其中的宝藏信息,好起出宝藏,一次招兵买马,好复我林氏江山,我的大半辈子也在寻找这柄宝剑,可后来三国大战,我的儿子本想借机会浑水摸鱼,好培养自己的势力,不想却意外死于战火,我心灰意冷之下,就带着莺儿来到这偏僻的山村落脚。莺儿年幼,我没有告诉她这些。我本来以为这秘密会随着我埋进棺材,没想到,我多年找寻的东西竟然出现在我的面前。”
林虚然摇摇头,似是在感叹世事无常。突然他一抬头,看着叶玄,眼中放出强烈的光芒道:“叶玄,你想不想做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