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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梅雨的心声

梅雨听到叶玄的问话,轻咬着自己的嘴唇,脸色变得有些奇怪,一会儿苍白一会儿又有些发红,不过她的头低垂着,叶玄看不到她脸色的变化,不过从梅雨身体的轻轻颤抖中,看出了她的心绪绝对不平静。他没有说话,静静的等着梅雨说话。

梅雨的脸色变幻一阵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抬起头来。叶玄清楚的看到,梅雨的脸上已经是一片红霞,她颤抖着开了口:“叶大哥,你想知道我为什么哭是么?”

叶玄点点头道:“是啊,你半夜里一个人跑到这里来哭,谁看见恐怕都想要问问你出了什么事吧。”

梅雨的嘴唇颤抖了一下,用有些发颤的声音说:“叶大哥,你真的是关心我么?”

叶玄被问得有些不明所以,不过还是老老实实的说道:“对啊,我当然关心你啊,不仅是我,这宅子里的所有人都很关心你的啊!比如你爷爷,你父母,还有管家梅福,还有……”

叶玄的话被打断了,因为梅雨再一次扑进了他的怀里,甚至比刚才抱的还要紧。叶玄惊讶的道:“雨儿,你……!”

梅雨把通红的粉脸贴在叶玄的胸膛上,有些激动的颤声说道:“叶大哥,雨儿喜欢你,雨儿喜欢你啊!”

“轰隆”!梅雨的话声音并不大,却不啻于一个炸雷在叶玄的耳边响起,炸得他的头脑昏昏沉沉的,只有一个声音在不断的回响,“雨儿喜欢我!雨儿喜欢我!”

好半天,叶玄才回过神来,低下头来看着怀中的娇躯道:“雨儿,你,可是我……”

梅雨举起一根手指,抵在了叶玄的嘴唇上,阻止他说下去,道:“我知道,这也是我为什么伤心的缘故。”她抬起头来,脸上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意道:“叶大哥,你知道么,雨儿从出生开始,就从来没有开心过。”

叶玄的心抽紧了一下,但是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吧怀里的梅雨推开,而是让她继续静静地伏在自己的胸口。

梅雨继续说着:“小的时候,雨儿还不懂事的时候,就经常受到寒毒的困扰,那时候我看到父母看着自己的表情虽然很温柔,但是却透露出一种我不明白的神情在里面,后来我才知道,那种神情叫做悲伤。随着我的长大受到寒毒的侵袭的次数就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加重,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个人瞬间掉进了冰窖里一样,全身的血液都好似凝固的一般,真的是极为痛苦,那时候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过上普通人的生活。”

说到这儿,梅雨感到叶玄的身体轻轻的颤动了一下,她有些欣喜,因为她知道叶玄对她不是没有感觉。她没有停下,继续说道:“不过慢慢的,我就习惯了。再后来,我偶然知道了自己到底得的是什么病,六阴绝脉,虽说当时我不知道这是个什么病,但是我看到家人的表情就知道了,这是一种绝症。我好害怕,自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整天都没有出门,也整整流了一天的眼泪,直到寒毒发作晕了过去。当我醒过来的时候,爷爷,爹爹和娘亲都在身旁,他们都是眼睛通红面色憔悴,原来我昏迷了一天一夜。

我本来已经对自己的命运绝望了,认为自己一定会在自己十六岁的那年变成冰雕的,但是我看着家人为我担心的表情,竟然不再为自己难过,而是突然间想到,爹娘就只有我一个女儿,要是我死了,他们该多难过啊。所以,从那以后,我就像没事人一样,每天都很开心,因为我不想让我的父母和亲人再为我难过和担心,我是没救了,可是我还可以让父母少操点心,因为,我只能做到这一点了,而且我并不怕死,死了以后就不用在面对那让人难以忍受的寒毒侵体之苦。”

叶玄静静的听着,他的手不知不觉的环住了梅雨那只堪一握的腰肢,梅雨也没有注意,她的心弦已经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忆之中了。

梅雨继续讲着:“后来,天下第一的吴神医被爷爷请来给我看病了,他为我把了脉以后也是说了句很难,能让吴神医说出很难两个字是极为不容易的了,但是好歹也给了我们全家一份希望,但是我却不以为然,听听他说出的可以就我的药材吧,根本就是上千年才有可能出现在人世间的极珍之物,一时之间哪里能够找得到?所以我根本不抱希望。”

说到这里,梅雨的呼吸急促起来,她道:“随着我的长大,寒毒发作的次数越来越多,时间越来越长,我知道,我的大限就要到了。就在我准备着随时要去见阎王的时候,叶大哥你出现了。这么多年以来,我从来没对自己的身体能好起来抱过希望,可是从爷爷的口中知道你有能够救我的剑芝后。我突然发觉,我开始怕死了,因为这世上的一切还那么的让我留恋,我不想那么快就死。我又喜又怕,既高兴自己有了可以活下去的希望,可又怕一旦连你也失败的话,这唯一的希望就会变成一次让我无法接受的失望,我甚至有想过,如果这次也治不好我,那我就自己了断吧,不再受那份罪了。”

听着梅雨的倾诉,叶玄这才知道那天梅雨接受自己的治疗时,竟然是存着死志的,不成功的话就要寻死,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搂着梅雨的手更是紧了一紧,心中一阵后怕,还好自己成功了。

梅雨没有注意到他的异状,继续地说着,只是呼吸更加的急促起来,道:“可是叶大哥你成功了,你把我治好了。当我醒了之后,我马上就知道自己被你治好了,因为我感受到了暖意,要知道,这些年来,就算是在最热的天气里,我的身体一直都是冰冷的啊。娘亲的话更证实了我的想法。叶大哥你知道么?我当时哭得好厉害,是真正的喜极而泣,我可以活下去了,可以好好孝顺长辈,可以过上普通人的生活了!”

说到这里,梅雨抬起头,看着叶玄幽幽地道:“等到我平静了下来的时候,我马上就想起了你。我和你素昧平生,你竟然可以为了我拿出这么珍贵的东西,要知道,吴神医说过,用百年剑芝炼成的五龙丹事可以生死人肉白骨的啊!我当时就做了一个决定,要……要。”说到这儿,她羞涩的说不出话来了。

叶玄目瞪口呆的看着她,结结巴巴的说:“你的意思不会是……”

梅雨娇羞的点点头道:“是的,我要嫁给你,我真的喜欢你啊,叶大哥!”

叶玄呆呆的,完全被惊住了。梅雨看着他,面色一黯道:“可我今天才知道,叶大哥你已经娶亲了,我心里难受,这才跑到这里来哭的。”

叶玄默然,本来他还打算好好安慰一下梅雨的,可没想到梅雨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哭的,可是他救梅雨根本是另有目的,别说他已经有了莺儿,就算没有,他又怎么能接受梅雨呢,所以,他只有沉默。

梅雨见叶玄不吭声,面色又是一白,随即又坚定起来,轻声对叶玄说:“叶大哥,我知道,现在你还不喜欢我,可是我会努力让你喜欢上我的!”说完这句话,梅雨再也受不了心中的羞涩,飞也似的跑出了凉亭。跑到后院的门口时,还停顿了一下,瞄了叶玄一眼,才消失在门里。留下叶玄傻呆呆的站在那里,心中还在为梅雨刚才的话而震惊。

许久,叶玄才恢复过来,苦笑着摇摇头,回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