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顺见赵常没有理解透自己的意思,心下哀叹一声:凭借大哥的头脑怎么做了这么长时间锦衣卫百户还没被人拉下马?是大哥幸运,还是大哥心里清楚,表面上不显露呢?如果是后者,大哥的心机也太深了点吧?完全将黄老思想融会贯通,不过我相信在古代还没人能和现代人的头脑相比,依照进化论而言,现代人的头脑远超古人,反之身体却退化。看来退出锦衣卫是不可能了,也只能想其他办法自保,然后等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了。
一路上,赵常和赵顺都是心事重重,直到锦衣卫营地,众总旗组织好各自的校尉,排成一方阵等待赵常检阅,赵常下马来到营地校场平台上,高声喊道:“因上一次执行任务时,犯人反抗拒捕,杀害了我数名弟兄,为此我十分愤怒,在诏狱的严刑下,犯人在招供后死亡,也算为兄弟们出了这口气。”
赵常说到这,锦衣卫们顿时高兴异常,齐呼:“大人英明!”之类的话。
可赵常今天组织队伍并不是为了说这个,这个只是个引子,后面才是正文,只见赵常双手压了压,众校尉停止欢呼,静静的看着赵常,赵常满意的点了点头,沉声说道:“为了我们五所人员上的编制,这段时间,我亲自选拔人才。”说到这,赵顺指向赵顺,赵顺缓步走到赵常身旁,赵常溺爱的拍了拍赵顺的肩膀,笑着将目光落回众校尉身上,喊道:“他叫赵顺,是我三弟,在家中我兄弟俩都尊父亲为楷模,深受影响。今日我将三弟赵顺安排到锦衣卫校尉营中,希望各位不要因为他是我三弟而奉承他。好了,周总旗,我三弟就交给你了,希望你能把他训练成一位出色的锦衣卫校尉。”
末尾排头一名中年汉子,对赵常一拱手,沉声道:“是,大人,属下一定会严格教导令弟,不负大人重托。”
赵常点了点头,宣布解散。
在赵常临走前,把赵顺拉到一旁,嘱咐道:“三弟啊,大哥对你也没什么要求,只希望你能遵从自己的言行,问心无愧,遵行大明律法,锦衣卫律法,大哥就宽心了。”
赵顺握住赵常温和的大手,目光诚恳的说道:“大哥,你放心吧,三弟还是那句话,一定不会给大哥丢脸的!”
赵常见赵顺真的是长大了,重重的点了下头。在准备离开时,却不料赵顺跑到他面前,冲他眨了眨眼,说道:“大哥,我下班时间一定比你晚,记得告诉娘,晚餐一定要有肉,三弟没肉活不了。”
赵常叹了口气,摇着头离开了营地。
呃?我不就让你传达一声嘛,干嘛一副失望的样子?算了,还是想想怎么对付即将到来的灾难吧。
周总旗将赵顺安排到了孙小旗的队伍里,在分发了锦衣卫军服,绣春刀后,开始安排训练。赵顺看其他人无所事事的样子,自己却要接受各种各样的训练,心里着实不爽,可这也没有办法,谁让自己刚来,周总旗又没听懂赵常话中的意思,把多多照顾听成了严格训练,难道赵常可以在众手下面前公开说照顾自己么?这个周总旗还真是个榆木脑袋,和大哥有得一拼。
赵顺一边在锦衣卫营地附近跑圈,一边腹诽赵常和周总旗。不多时赵顺眼角突然扫到一道人影藏匿在营地旁的树林中,赵顺暗想:果然如我所料,张恒要利用自己警告大哥,只是没想到张恒这么沉不住气,自己刚来就要动手,这样岂不是会暴露了自己,让大哥对他更加敌视,甚至会带来仇恨?又或许?他们了解大哥,意在别处呢?先看看他们要怎样出招,然后后发制人。怎么说赵顺也是英伦中学臭名昭著的老牌教师,他不知被多少老师弹劾,依旧春风得意的留在英伦中学,这不仅在于赵顺的教学实力,还在于智谋运用上,他总能摸索到别人心里的想法,后发制人。
良久,赵顺不知跑了多少圈,终于用余光看清了那人。只见那人身穿锦衣卫麒麟服,而普通锦衣卫校尉只有军服,百户又不可能躲在草丛里监视自己,那也就是说此人一定介乎于总旗,亲卫之间。
‘嘿嘿’赵顺阴阴的一笑,今天除了见过的张恒以外,还有谁对他怀恨在心?张恒啊,张恒,你不老老实实做你的锦衣卫百户,偏要来惹爷,爷就看看你怎样出招,爷接着。
不一会儿,孙小旗在营地门口朝着赵顺挥手喊道:“赵顺,有任务,快回来站队。”
赵顺收回目光,快步跑回队列,望着策马奔来的赵常。
赵顺在队伍中,见赵常一脸阴沉,目露杀机,很明显锦衣卫又要大开杀戒了。
赵常站在锦衣卫校尉前,沉声喊道:“兄弟们,我刚接到千户大人的命令,逮捕钱亦农全家,马上执行。”
“是,大人!”锦衣卫校尉双眼冒光,齐声应道,随后全军开拔钱亦农府邸。
奔跑中,赵顺回头看了一眼紧紧跟着他们身后的张恒亲卫,没有多想。将目光落在孙小旗身上,问道:“孙哥,为什么你们收到命令这么高兴?我在民间听说锦衣卫出,血染长街。难道我们不是去抓人?”
孙小旗奇怪的望着赵顺,很快想透,微笑着说道:“难怪你不知道,逮捕只是行动的一部分,抄家才是兄弟们高兴的重头戏。你大哥身为锦衣卫百户,清正廉洁,不拿官员家中一分一毫,可深知下属的所作所为,对我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能大人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所以没有告诉你。”
“原来是这样啊。”赵顺递过一个了解的目光,心想:大明律法,贪墨纹银二十两,人头落地。贪墨纹银百两,满门抄斩。由此可见朱元璋对贪污腐败官员极度憎恨!
在抵达钱亦农府邸后,赵常沉声下令,锦衣卫如同饿虎一般,飞快的将钱亦农全家男丁捆绑起来,扔到了车上。女眷则归拢一处,依次驱赶上车,待钱亦农全家全部逮捕完毕,赵常亲自押送向着诏狱开往,其后交给周总旗带领抄家。
在周总旗一声令下,孙小旗冲赵顺眨了眨眼,提醒道:“记得,一定要拿小饰物,上不了台面又值钱的那种……我先去了。”孙小旗说到这,向内堂跑去。
赵顺无奈找了一间厢房,搜索起来。不一会儿,他从床底翻出一个小箱子,打开后发现里面竟装着各种各样精美的珠宝,其中小件居多,赵顺疑惑的想着:床底位置虽能藏东西,但为官多年的钱亦农,又怎会这么蠢呢?藏在床底下迟早会被人发现,难不成?赵顺环视一周,发现张恒的亲卫在墙角处监视自己,赵顺冷笑一声,从珠宝箱里掏出一把珠宝假装看了一眼周围,偷偷摸摸的珠宝揣到自己怀里。继续搜寻,等了一会儿,赵顺环视一周发现张恒亲卫已经离开,又将珠宝放回珠宝箱……
这时其他锦衣卫校尉已经回到钱亦农府邸门口,报告道:“报告大人,属下在主卧搜出纹银千两……报告大人,属下在内堂发现暗格,挖出珍珠翡翠一小箱……”言毕,赵顺低头看了一眼自己从厢房搜出的珠宝箱,暗暗一笑,跑到周总旗面前,报告道:“总旗大人,属下在厢房搜出珠宝箱一箱!”
待财务清数完毕,周总旗下令返回时,张恒带着一队锦衣卫将他们团团围住,孙小旗见事不好,偷偷的从侧门离开,向赵常报信去了。
这一切都看在赵顺的眼中,赵顺心里暗笑,坦然的等着张恒发难。
果然,张恒一挥马鞭指着赵顺,说道:“刚才收到快报,说此人在执行抄家过程中有私贪之嫌,我要把他带走。”
周总旗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因为锦衣卫贪污犯官家财这已是公开的秘密,为何张恒突然发难?周总旗冲张恒一拱手,求情道:“百户大人,赵顺刚刚参加锦衣卫不久,如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还请百户大人多多见谅。”
“周总旗,你是什么身份跟我说话?如你敢再多言一句,我把你一块带回去审,来人啊,带人犯。”张恒一挥马鞭,命令道。
“等一下!”赵顺面无表情的走到周总旗身旁,冷眼看着张恒说道:“百户大人,你说我贪墨犯官财务,不知可有证据?”
“哼,锦衣卫行事,宁可杀错一千,不可放过一人,你身为锦衣卫难道不知道?”张恒咧着嘴,说道。
看着张恒得意的嘴脸,赵顺心里气愤,他冲张恒一拱手,说道:“那是锦衣卫对外使用的说辞,在内部好像并不适用吧?如果是这样的话,改天我哥赵常去禀报指挥使毛骧大人参大人一本,说大人贪墨。那么指挥使大人是否也会用宁可杀错一千,不可放过一人来对付您呢?”赵顺狂言妄语,让周围校尉暗暗紧张,倒是张恒皱着眉头,目露杀机,冷冷看着赵顺,好长时间才说道:“那好,你要证据是吧?来人,给我搜。”张恒命令道。
“百户大人!”赵顺再一拱手,叫道。这令刚刚冲过来的张恒亲卫一愣,张恒抬手,令亲卫停下,问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您这样随便怀疑锦衣卫,要搜属下的身,属下是否可以想成百户大人要整顿锦衣卫的风气,杀一儆百呢?”赵顺一句话,顿时让所有锦衣卫包括张恒带来的校尉一怔,同时将目光对准张恒。因为锦衣卫风气关乎他们的个人利益,他们不得不关注。也就是说张恒下句话如果回答不对,将会大大折损他在锦衣卫心中的地位和名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