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上,四大一小五个人,三匹马,一辆马车缓缓走着。正是百里铖带着容玄奕、金皓轩和盈盈溪儿,前往云中城灵秀山给云正贺寿的。这一行人中,除了一人一马远远地走在最前面,不时转头看看的容玄奕显得行色匆匆,其他人都很悠哉。马车里,盈盈靠着垫子休息,顺手给溪儿剥桔子。溪儿坐在旁边,扭着小小的身子,把头伸出车窗外,四处张望。
越往南走,天气变得越暖和起来,而四周的景色也越来越有异有北方地区。无论是吃的,穿的,用的,玩的都和北方大大不同。溪儿从未出过远门,更别说来江南,看着什么都稀奇,什么都喜欢,一双大眼睛更是看都看不过来。
走了六天,几人来到一座名叫水仙镇的镇子。这镇里的姑娘们一个赛一个的身材娇小,长相甜美,皮肤细腻。一开口:“公子,出了城再往前五十里才会有驿站的。”软软糯糯的声音响起,听得人心里直痒痒。姑娘说完,以手掩面,笑着跑开了。银铃一般的笑声,仿若大珠小珠落玉盘,久久萦绕在耳边。
“谢谢姑娘……”即使姑娘如风的背影已经消失在转角,金皓轩还是说出了未来得及表达的谢意。然后呆呆地站在原地,脑海中回想着那姑娘的软软细语,回想着那姑娘羞赧的笑着跑开的样子,美得大鼻涕泡差点冒出来。
容玄奕骑着马走过去,敲了他的脑袋一下:“魂被勾走了?”
金皓轩揉着头,瞪了他一眼:“人家说了,出城之后,五十里才有驿站。今天我们得住这儿,明儿一早再走。”说完对百里铖一招手,抬腿走进了一家客栈。
“啊?又要住一夜?我就说你们怎么这么慢呀?到一个地方就要住,到一个地方就要停下看看,这什么时候才能到呀?”容玄奕急得直挠头。
溪儿走过来,仰着头,伸手似乎想摸容玄奕,无奈个子太矮,踮着脚伸长手臂才能够到大马的肚皮,用小手摸摸,笑着说:“小叔,晚上赶路很危险的,有鬼哦。”
话音方落,就被百里铖抱起来,跟着金皓轩进了客栈。随后有客栈的伙计出来把马和马车拉到后院去,盈盈也跟着伙计去安排马棚了。就剩下容玄奕自己骑着高头大马站在街上。
不一会儿,一位老伯颤颤巍巍地走过来,仰头对左将军说:“姑娘,官府有公文的,说城内不可骑马。”
容玄奕气得白眼直翻,翻身下马,走到切近,指着自己鼻子,大声说:“老子是男的,你看清楚点儿。你见过哪家姑娘穿黑袍上街的。神经病。”
老大爷拄着拐棍,本来就脚下不稳,被他吓得差点躺地上。容玄奕喊完,把缰绳一甩,丢给客栈伙计,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客栈。
客栈门口,百里铖、金皓轩、盈盈和溪儿正看着热闹。溪儿拉拉盈盈的衣角,问:“盈姨姨,为什么老爷爷要叫小叔是姑娘呢?”盈盈笑得都快岔气了,双手叉腰,断断续续地说:“因为,你小叔,长得,不像,男孩子。”
容玄奕走进来,狠狠瞪了他们一眼。金皓轩又拿着一条毛巾递给他,说:“来,姑娘,擦擦手。”
容玄奕踢了他一脚,扔下一句:“我先回房了。”便目不斜视地上楼了。也不知道是气得眼花了,还是脚步不稳了,没走几步,就觉得脚下一空,险些摔倒。还好左将军身轻如燕,一个翻身直接上了二楼。站稳身形,才发现楼上也是一桌桌吃饭的客人,而且大家此时正都呆呆的看着他。左将军一摆手,没好气的说:“看什么看?”又转头看楼下,对着还在原地发呆的小二问:“我的房间呢?没给我安排嘛?”
小二楞楞地说了句:“公子,客房都在后院呢。”
容玄奕瞬间满头黑线,而百里铖、金皓轩和盈盈强忍半天的笑声,终于不可控制的脱口面出了。
在容玄奕一行人还在路上的时候,蜀去宗已经迎来了的第一批前来祝寿的客人。分别是蜀铭阁掌门季北月、蜀山大弟子宋凌风、冷月山庄少庄主冷慕然、早已在灵秀山混迹多日的蜀清门掌门苏韵卿,以及依附于蜀云宗门下的紫剑堂堂主张明冲、明空堂堂主玉麒麟和赤微堂堂主项赤锋。
众人端坐于会客厅内,云奕坐在主位,逐一介绍着来人。这当中就属宋凌风是新面孔,这位蜀山大弟子,江湖中人确有耳闻,但却不曾见过他在江湖行走。此人相貌堂堂,不苟言笑,眉宇之间尽是凛然正气,身着轻白道袍,一派仙风道骨。
介绍完众人后,宋凌风先站起身来,对云奕说:“云宗主,家师与抚尘师叔已闭关,抚微师叔又有伤在身,所以师叔特命在下前来为云先生贺寿。多有怠慢,还请见谅。”
云奕连忙问:“抚微道长如何受伤,伤势怎样?”
宋凌风回答:“师叔练功不慎,被内力反噬。师父与抚沙师叔为抚微师叔疗伤,真力耗损过度,所以闭关修练。抚微师叔的伤势已无大碍。特命我转达家师等三人未能亲自前来的歉意。”
云奕轻轻摆手,说:“哪里,哪里。抚微道长伤重难行,叔父与我理应前往探望的。如今,为了叔父寿辰,大批宾客已齐聚灵秀山,我等亦是难以脱身。待寿宴结束之后,定当前往蜀山探望三位道长。”
宋凌风说:“云宗主,不必挂心。家师与二位师叔伤势无碍。贫道此次下山,其一是为云先生贺寿,其二也是因为贫道多年来从未涉足江湖,对江湖之事知之甚少,师叔命我此次下山,要多在江湖行走,也可多结交一些有识之士,多学习江湖经验。”
云奕笑着说:“宋道长过谦了。”
众人在厅中又闲聊了一会儿,有门生前来通报:“宗主,晚宴准备好了,先生请您和各位掌门去厅内用膳。”
“好,各位请。”云奕听罢,便起身带众人前往宴会厅。
季北月凑到跟前,怯生生地开口问道:“云奕,近来可还时常觉得身子不适嘛?”
云奕礼貌地笑了笑,说:“不曾。季北不必费心。”
季北月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当年蓝宇失踪后,云奕得知季北月瞒着自己谋划此事,已经对他心生嫌隙,更是有意疏远他。季北月虽对云奕有意,但是也自知此事于他而言,还有些过分了,所以一直以来,都小心翼翼地对待云奕,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冰释前嫌。
来到宴会厅,云正和云殇已经在此等候。云正与众人寒暄一番,便开始饮宴。宴席已毕,众人都回到安排好的客房休息,宴会厅内只剩下云家叔侄和几位内姓弟子。云奕看了看叔父与弟弟,果然面色不那么好看,无奈地说:“我深知叔父与炎阳并不喜欢这种交际场合,辛苦二位了。”
云正有些疲累地摆摆手,说:“宗主言重了。这是我等应该做的。”
云殇扶着云正站起身来,对云奕说:“大哥,我先送叔父回去休息了。”
“好,辛苦你了,炎阳。”云奕笑笑说。
云殇也回以微笑,“哪里。”
云正和云殇对云奕点头施礼,云奕回敬一礼,开口道:“叔父,早些休息吧,今日您也累了。”
“嗯。”
说罢,云殇就扶着云正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