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望无边无际的曹军,萧雷眼神涣散,正是失神之时,只觉得肩膀一痛,立时又来了精神。萧雷眼睛精光一闪,缓缓看向肩膀处,但见一枚羽箭深入其间。原来却是有人对着他放冷箭了。这时,一丝冷笑忽地浮现在了他的脸上。
猛然间,萧雷又想起前番诸多不解之事,当下便咬牙暗暗道:“我不能死!我不能死!我萧雷尚且还未将身世查明,绝不甘心!”思及此,当下萧雷忽地朝天一声大喝,右手长枪插立于地上,乃强提一口气,右手忽地拍向胸口,一阵心痛,口中直喷出血来,这时右手再回时,却是双圆瞪圆,咬牙切齿,但循着肩膀处羽箭中央握了个结实。而后长吸一口气,右手大力一拉。但见鲜血横飞,竟是生生将箭头带一片血肉拔了出来。
鲜血飞洒,竟是已然将自己半边脸染红,此时去看,萧雷嘴角衔血,俨然恶魔下凡!经此一痛,萧雷当下立马清醒过来,视线也是清明了许多,便是全身,亦是都有了感觉。萧雷随即拔枪,复又生猛起来,直要杀开一条血路来。
先时萧雷一阵狂啸,惊得周边曹兵纷纷不自觉急往后退,是以萧雷方才有时间做了这一番动作。只是这番动作尽数落在曹兵眼里,当下这些曹兵便不由得胆战心惊,各自暗道:“这岂是人所能为?!”
天色依然转明,此时地平线上已见日光。那高坡上曹操对场中之事自是一目了然,当下便惊奇道:“萧雷乃一代战神也!虽吕布再生,恐亦不及所为!”立时爱才之心大起,乃传下将令:“休要再放冷箭,违令者斩!”
当下许褚心忧,乃道:“主公不许众人放箭,那萧雷却是越杀越欢了,如此下去,必然要破围而出也!”
曹操笑道:“此人已杀了一夜,当下自是人疲马乏,何有逃脱之理?!”是以不再理睬许褚,只深切望向场中战况。
却说萧雷奋死突围,最后时刻,乃是倾尽全力。先时精神勉强提起,一路冲杀,自是所向披靡。曹军将士多是有惊骇之色,竟是纷纷让开道来,却也不退,只是远远围住。
萧雷见曹军只围不攻,当下乃是大惊不已。欲要突围,再三努力却也未见成效,只道是曹军密密麻麻,里三层外三层,哪一处皆未有漏洞。这萧雷借痛强打起的精神,又何能持续多久?
这时萧雷再是刺出一枪之后,又是一名曹军小兵惨然倒地。待回枪时,只是眼前一花,顿时全身力气顿无,又脑子昏昏,霎那间要昏厥过去。身子在马上晃悠了半圈之后,轰然一声,却是已经坠马落地。
便是闭眼那一刻,萧雷心里一阵舒畅,暗道:“这便是死的感觉么?”自此,知觉渐无,不省人事。
且说曹操拿了萧雷之后,急命人送其往营中好生招待,又见萧雷昏迷不醒,只是唤来太医,乃言道:“且尽全力救下此人,不然便要了你之头颅!若他醒来,本相当重重有赏!”
太医惊慌,乃即刻细查萧雷,但见其一身盔甲,胸前背后已然破烂不堪。眼明处,足可见无数刀迹枪痕,浅一些的,亦是触及皮肉,那深一些的,竟是刺穿两边肋骨。此生生白骨,足骇人视野。
抚其胸口,虽见呼吸微弱,却是震动规律,太医再观其脸色,把其脉象,心下稍定,乃对曹操言道:“丞相勿忧!这位将军劳累不支,又失血过多,是以昏厥。只需好生料理身体,不日即将醒来。”
曹操闻言心下乃大定,又问道:“须几日方可醒来?”
太医面有难色,却不敢隐瞒,乃据实言道:“几日尚不可知。或快则二三日,慢则七八日。是快是慢,且全看天意,小人亦是难有所助。”又言道:“伤口咱是包扎住,则急需一安静处休养,否则受了风寒,自是扁鹊再生,亦难有回天之术也。”
曹操乃叹了一口,依太医所言,急命人将萧雷送往许都静养。安排妥当,遂令大军起行,望小沛而去。
至小沛,城中琐事安定完毕,曹操又急命人唤来张辽,言道:“文远深陷敌营,却是如何脱离虎口,万望细言?”
张辽不敢隐瞒,乃将前番所发生之事尽皆相告。曹操听闻萧雷一招败了张辽,心下又是一紧,却也欢喜,若是萧雷肯降,此番东征,收获之大,便是无可计量。又听闻是萧雷与张辽平时有相惜之意,心下则更是大喜,乃谓张辽言道:“文远既是与萧雷相熟,不若请降之。”
张辽闻言心中一动,及应道:“主公不杀萧雷,辽在此谢过丞相!”
二人又细说一阵,曹操遂请张辽暂退。张辽正是要退,忽然心中又是一动,乃回头问道:“辽前番被擒,今时安然归来,营中同僚多有疑虑,而已主公却是不闻不问?”
曹操笑应道:“操之本性,向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文远何以有如此问?”又道:“操亦知你与刘备素有交情,他不杀你,自在情理。文远之忠义,便是那关云长亦是佩服万分,自是不会有降。操何必疑文远?大用且来不及!众人猜疑,非为其他,欲操轻文远耳!”
张辽心下悸动,乃跪地而拜道:“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也。虽辽亦非千里马,能得遇明公,三生之幸也!愿肝脑涂地效犬马之劳,虽死无憾矣!”再是一拜,方才缓缓出府而去。
却说张辽方才走出曹操府邸,迎面便遇见郭嘉正往此处来,当下不能回避,便只有硬起头皮向前行礼道:“见过军师。”
那郭嘉正是要往曹操府上商议大事,这一路走来,亦是早也发现了张辽,但见其双眼通红,当下心里便是忍不住一叹,暗道:“主公又得一大将死心塌地拥护矣!”口中却是言道:“主公可是寻将军商议那萧雷之事?”
张辽不敢隐瞒,点点头,道:“正是。军师倒是看得通透了。”
郭嘉却是呵呵一笑,又问道:“不知将军有几分把握?”
张辽惭愧言道:“不曾有半分把握。愿尽全力,不妨一试。”原来却是前番张辽虽与萧雷有接触,亦是谈过些许话,却也自知与萧雷相识不久,并不知其脾性,故而不敢有所保证。
郭嘉言道:“那萧雷勇武异常,嘉亦是亲眼所见。又闻昔日城外两番伏击,亦是出自其手,文远可知详情?”
张辽面色自然道:“前些日辽囚困与此,却是耳闻,正是萧雷之谋,绝不会有假。”
郭嘉乃喟然长叹道:“此人年纪如此之轻,并不像久经沙场之士,三番两次却是能审时度势,真乃异人也!”又谓张辽言道:“如此文武全才,若是能惟我主公所用,乃幸事也。不然,当早除之,以为后患。将军自当明其理,不可念个人感情,当秉公处理。”
闻言,张辽心下乃是惊讶不已。他自知眼前这位军师平素看人极准,更是不曾有怀杀心,今日竟是如此看重萧雷!张辽心中忐忑,遂言道:“辽未有把握将此人说服。先生亦是明白,善变之人纵是大才,亦非幸事。故此言明。辽以为,那萧雷既是大才,自当敬重,便是此时不降,亦不可轻易杀戮。天下有才之人若闻之此等事,他日岂能归依主公?先生三思之。”
郭嘉乃道:“将军所言在理,此亦是嘉所虑不周。今徐州一战而定,他日主公必当还师。不若将军先行往许昌,尽心此事,也便多一分有利。”
张辽应允,遂拜辞郭嘉,取一匹快马,出了小沛,便径望许都而去。
张辽既走,郭嘉乃深吸一口气,入了曹操府中。须臾,得见曹操,郭嘉言道:“徐州大局已定,主公不必再次久留,可先回京都,在此留一偏师足矣。”
曹操疑道:“为何如此之急?青州袁谭手握十万雄兵,正虎视眈眈,他若来攻,徐州以何据之?不若待徐州民心稍稳,再做决议。”
郭嘉摇头,道:“不然。刘备既败,袁绍得知,必趁主公在此立足未稳,急攻兖州。那袁谭亦是新得青州,民心未附,安敢引军来犯徐州?主公不必忧虑。可急望回去。嘉料定,不出旬日,北面必有战报传来。”
曹操暗自寻思了一阵,却也信服,言道:“便留下曹仁、李典、于禁三人留十万军在此料理徐州,我自引十万军先回。”
郭嘉应同。也便此,过得二日,曹操乃亲引大军星夜望许昌而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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