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上毉上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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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妹子欲嫁阴毒郎

第八十八章妹子欲嫁阴毒郎

这一天,具体说来是三堡与二郎山神帮交战后的第一百一十九天的一个傍晚,当彭飙为自己还要不要继续怀疑杨飞高而感到纠结时,彭凤娇拖着虚弱的身子找来了。她愁眉不展地对彭飙说:“哥!俺俩的婚事,你还要拖多久啊?都两年多了,你还在怀疑飞高哥嘛!”说着慢慢地跪下,眼噙泪水,哀声求道,“哥,你就成全了俺俩吧?”

彭飙心痛妹妹,更是受不妹妹的如此恳求。他紧咬牙关望着屋顶,好一会,才长叹一声说:“唉,妹子!不是哥不想成全你俩。只是爹死的蹊跷,哥一想到这事,这心就堵得厉害啊!”说着彭飙用力捶打着胸脯。

彭凤娇见哥哥仍旧搬出以往的老调调,急得快要哭了。她哀婉的说道:“哥,你要是能拿出证据,哪怕是一点,俺答应你绝不嫁他。可是……”

“你起来吧,哥答应你!”彭飙不等她说完,一咬牙同意了,彭凤娇顿时喜出望外道,“真的啊?哥,你真同意啦!”她忙站起身,欢喜地摽住哥哥的胳膊。彭飙看着欢喜的妹妹,心头却是五味杂陈,说不上是啥滋味。不过两年来妹子笑得如此欢颜,他这还是头一回见着。他重重点了下头,可随即又说,“不过,你得先答应俺一件事?”

彭凤娇眼含泪花,答应道:“行!只要能和高子哥在一起,俺啥事都愿意答应。”彭飙疼爱的看了妹子一眼,奚落道,“你呀,真没羞。‘高子哥、高子哥!’咋就叫得那样亲哪。”彭凤娇也觉得过流露,自是娇羞道,“哥,俺一直就是这样叫的吗嘛!”

彭飙已收起笑容,严肃的说:“过些天,俺要去一趟皇城庄,顺道再去趟灸里镇,探望一下咱家的恩人李望公。”彭凤娇闻说,倒势很不以为意。哥哥之前已她提过,这趟出门主要是赶着去皇城庄购买一批武器。这些年,一切都变化太快。从前山头上能装几门土炮,队伍中能多配些火铳就算是非常厉害的了,可如今还想凭着大刀长矛或是几条火铳守住山寨,根本是不可能的了。一定得有洋枪或是类似“汉阳造”的钢枪。

然而,彭飙此行还另一目的,就是想借肋李时深的丰富阅历帮他分析一下爹爹的真实死因。也就是看能不能找到爹爹被人谋杀的线索。彭凤娇只当哥哥是顺道去探望一下恩公李时深。因想到自己无法走开,彭凤娇颇有些遗憾地说:“唉,俺也想去拜见一下恩公,只是现在俺这身子还骑不得马。”彭飙便安慰妹子说,“这俺知道,再说这堡里也得有个人坐镇。”他进一步安排说,“这一趟,关林、齐猛、飞高和飞云还有那范军师都得跟着俺去。”

突然,他语气一沉,目光坚定的说道:“先跟你说一声,俺见着恩公后少不得要向他说起爹爹的死。一旦俺问得爹爹的死确实与他俩有关,俺会立马杀了他俩!你!不反对吧?”

彭飙目透杀气,冷冷地看着妹子说,彭凤娇这才明白哥哥绕道灸里镇的真正目的。她吃惊地看着哥哥,想着哥哥还是没有放弃心头的那个结。她沉默片刻后才缓缓的说道:“哥,只要真有证据证明是他俩干的,即便是你不杀了他俩,俺也不会放过他们的!”

“好,哥这就答应你!”彭飙忙保证说,“如果找不到线索,哥回来后,立马替你俩把婚事办了。”彭凤娇闻说,满心欢喜的应道,“成!俺等你回来。”彭飙又叮嘱妹子说,“你一定要记住,俺去灸里镇的目的切不可与人说起。”

彭凤娇终于明白哥哥为什么要把杨飞高和杨飞云一同带走,带走范军师的用意就更不用说了,便忙保证地道:“嗯,俺不说!”多年来,兄妹俩总算在这一方面的话题上说到了一块。

数日之后,彭飙一行分两拨来到了灸里镇。可令彭飙没有料到的是,在路上与自己交过手的少年,以及入到镇来再次交手的竟是恩公的公子李辞归。也幸好是李时深、吴霸山、马忠等人及时赶来,不然这打斗还真不知要闹出啥样的后果。

当晚,一行人相聚医养堂后,李时深再次设宴。席间,欢饮畅谈,相聚甚欢。吴霸山因家中有事,极不情愿的中途离席。见再无外人,彭飙便把憋在肚子里的苦闷一股脑的哭诉了出来。

为此,勾起了李时深的许多疑虑;而回到客栈的彭飙更是难以入睡。他反复地回想着分手前李望公说的那句话。突然,他仿佛有一种预感似的翻身下床,走到窗前,眺望着远方那一个个如坟头一样的山包,心中充满了期待。

次日一早,彭飙叫来扬飞高和范军师,命令道:“你们马上打点好行装,先回去。俺和李望公告别一声,便和关林、齐猛一齐赶往皇城庄。”因担心他们再次生事,他竟撵人似的对扬飞高和范军师说,“此乃上良之地,俺等还是早点离去才好。你俩就领着弟兄们,出到城外再用餐吧!”俩人不敢不从,遵命照办了;可各自所怀的心事却大不一样。

扬飞高自是欢喜非常!因为他首先想到是自己很快就可以回到彭凤娇的身边了;范有才却极为不满并流露出不快的神情。他不只是怨恨错失了杀死麻五六的机会,也非常怨恨做不得自己的主。因此,当彭飙直接命令他们即刻归去时,他急得心里直骂,“妈的!在他眼里老子也不过是个听差的。等着吧,总有一天,老子会让你知道谁才是三花堡的真正主人。”

彭飙注视着扬飞高和范军师领着弟兄们离开客栈后,才回过身来让关林把住店的账结了,并吩咐齐猛来时带着礼物都绑扎好。只一会,齐猛便把一应的东西都带了出来,可关林却还在里面结账。彭飙不愿再等,便让齐猛进去跟关林说一声,让他结完账后直接到医养堂的牌门等着,并让齐猛随后撵来。说罢,先自上马往医养堂去了。

齐猛告知关林,很快的追了上来。只一会,二人便来到牌门;而李辞归和管家已在那儿候着。俩人翻身下马。李辞归见他们中少了一位,便问:“还有一位朋友呢?”彭飙则把缰绳甩给齐猛说,“他还在结账。俺怕望公等久,先赶来了。”李辞归忙表示说,“嗨,结啥账嘛!福叔,你这就过去跟店家说一声,把账都记在医养堂的名下。”管家应一声,待要走去,彭飙忙拦住他说,“行了,这花不了几个钱。咱快进去吧。让望公等久了,俺这做小辈可说不过去啊!”

李辞归便福叔把马都先牵到马厩里去,自己则领着彭飙、齐猛往个馐膳厅去了。管家忙又吩咐了下人,随即跟上了他们。

一行进到了馐膳厅后,李时深便招呼着大家坐了,彭飙忙向他行礼、问候,又让齐猛将礼物献上。李时深见是些山货和乡下土产,便让管家都收了,又再次招呼大家坐喽。

大家依序坐下后,李辞归便对父亲说:“爹,飙哥已让手下把账结了。”李时深听了便责怪说,“结啥账嘛!我多会去了三花堡,都好喝好住的,可从没付过一分钱啊?”彭飙赶忙表示道,“那可不一样!您去是替俺们治病祛痛的,那可是请都请不来的!可俺呢,只会给您添麻烦。”

“好啦,咱就不说这个了。”李时深摆了摆手,又紧着问道,“你这就要回去吗?”

“不,俺几个还得再去趟皇城庄。”彭飙老实说道,“俺和黄府做了笔军火买卖。说好了,今天过去验货。”怎知彭飙话音刚落,李辞归竟突然大声道,“什么,你们要跟黄家做买卖?哪可得小心着点!那黄府一代比一代奸,个个都是小人!”又愤愤不平嘟囔道,“哼!要不是他黄家的人陷害,我叔也不会躲藏到现在。”彭飙闻说先是吃了一惊,“啥?你叔被黄家的人陷害。”然后冲李辞归问道,“老弟,这是咋回事呀?快跟哥哥说说。”李时深则平静地从旁说道,“没啥好说的!不过是两家旧时的一点恩怨。这都过去啦,不提他了。”

他有意岔开此话题的看着彭飙说:“这年头,没几把钢枪还真是不行。”彭飙虽不清楚黄李两家的恩怨,但两家不睦的原因一定非同一般。为表明自己此行实出有因,便忙附和说,“可不是嘛!都说有枪便是草头王。俺就是冲这些个枪支、弹药去那皇城庄的。”

李时深已从各种渠了解到,近一来不论是政府武装还是地方武装,也不论是民间乡勇还是山匪、草寇,都在筹措军费,购买武器。为了镇安会的武装,前些天吴霸山还特意请向他请示设法找人购些军火呢。因而他看着彭飙,认同的点着头说:“是啊,总靠那些大刀长矛,是守不住山头的!不过做这种交易,你可得多长些心眼。现在想买这些玩意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嗯,俺会小心的。”彭飙答应一声,便迫切的望着李时深说,“李伯伯!昨晚,您不是说……”

“哦,正是为了这事我才在这儿等着你呢。”李时深点了下头说,彭飙忙站了起来神情紧张得看着。李时深示意他坐下,指着桌上的早点说,“来,咱边吃边谈。”说着,他看着儿子问道,“归儿,昨晚让你回屋仔细想想。有答案了吗?”李辞归见问,竟是一愣便不好意思地挠着头说,“嘿嘿,昨晚太累了。才想了一会就睡着了。”

虽说父亲给了提示,可自己确实找不到问题的所在,因而又强调说:“爹,我觉得这事实在是不好想。”李时深仍盯着儿子说,“我不是要你往药锅上去想吗?”李辞归大声表明道,“我是想啦!可就是想不出来嘛。”李时深便进一步点拨他说,“那,你有没有往锅把上去想呢?”

“锅把?好像过了下脑,但还是没头绪。”李辞归应答着,彭飙吃着早点,却格外留他父子俩的对话。他一会看着李时深,一会又看着李辞归,就是听不懂他俩在说啥。但有一点他是清楚的,就是这答案应该与爹爹的死有关。

李时深有些不满儿子的粗心,便进一步提示他说:“对,也就那药锅的把柄!你可是经常接触它的呀。难道你就不曾注意到那东西是空的?”

李辞归一听,即刻大声道:“喔~,对呀!我咋就没想到呢?”突然明白过来的李辞归兴奋地进一步分析说,“是啊,只要在锅与把柄的接合处上钻个孔,再事先把浓缩了的乌头或是夹竹桃的根汁注入其内。哎呀,可是这……”

他忽然被毒汁的储存问题给难住了,不解地说道:“这汁液不就提早流出来了嘛?”

“先用些蜂蜡堵上,它不就不流了吗。”李时深一旁说道,李辞归一击掌,大声道,“对呀,这可太绝啦!这样一来,不仅可以事先把毒汁注入锅把,而且还不用担会流出来。只有在药锅烧热后,那蜂蜡才会融化。这不…这不就神不知鬼不觉的做下手脚了吗?天哪!这是啥用心吗?竟能想出这样的法子。”

李辞归很是吃惊看着爹爹,李时深则喟然叹道,“是啊!若非有心杀人,是不会这么去想的。”又忧虑道,“只怕是找不到证据啦!”

彭飙似乎已听出了些道道,可仍旧是不明白,急得他冲着李辞归连声问道:“哎哎!啥毒汁呀?咋融化了就流…流出来啦?”齐猛更是听得一头雾水,可他不敢出声。

李辞归便比划着说:“你们一都见过煎药的药锅,而且应该知道,这药锅大多都带把儿吧?”彭飙和齐猛一起点了点头,李辞归继续比划着说,“你们看哪,如果先在把柄的接合处钻上个小孔,把毒汁注入进去,再将蜂蜡堵上。如此一来,藏在里面的毒汁便不会流出来,只有煎药时蜂蜡遇了热自会融化,不就从里面流出了来嘛。”

“没错!他小子一定是这么干的。”彭飙猛的一拳砸在桌子上,站起身咬牙切齿的骂道,“他娘的,这犊子可真有心计呀。俺非劈了他不可!俺这就去抓他回来。”说着便往外走,齐猛也跟着嚷道,“没错,飞高这小子是药师。也只有他能想出这样阴毒的法子。”李辞归则一把拽住彭飙说,“大哥,你咋这样急躁呢!光凭这一点就兴师问罪,这说不通。你得有证据!”

“一定是他!别人做不出来。”彭飙执意地说道,“你快放手,不然他可就跑远了!”

李时深看了眼颇显鲁莽的彭飙,很不满说道:“他能跑哪儿啊?不就是回三花堡嘛。”随即的沉声喝道,“飙子,你坐下!”

彭飙不敢有丝毫违拗,老老实实地回到了座上。李时深盯着他,极不客气地说:“你呀!不只是急燥鲁莽,这头脑更是简单得如孩童一般。我就问你一句,你凭啥拿人啊?就凭刚才说的!要能那样,哪人家也可以说是你干的呢。”后来事态发展还就应证李时深的这么一句话。因为在范有才逼迫杨飞高的反叛过程中,还就是把彭老堡主的死归咎于彭飙,声称:彭飙为谋取堡主之位,毒弑亲爹;逼妹篡位,并打着“诛杀逆子,框扶正义”的名号起事。(此是后话,暂且按下不表。)

彭飙见说后语塞,却很不服气表示:“俺咋会干这种事呢?大家伙儿都知道俺特别孝顺爹娘。不会的,绝不会有人相信是俺干的!现在看来,他兄弟俩不只是可疑,俺完全可以肯定就是他俩个干的。因为,能接触药锅的也就他仨人。俺相信,皇甫老药师是绝对不会干的!”

他又看着李时深说:“李伯伯,这小子阴毒了!他一个劲儿的哄俺妹子快些嫁他。这分明就是想让俺别再查下去!”李时深并不否认彭飙的思路,可现实是他确拿不出令人信服的证据。对此李时深也很无奈,他着焦躁不安的彭飙叹道,“诶!叫我咋说你好呢?看来,你爹把堡主的位置交给你妹妹还有一定的道理呀。你想过没有,抓了他又怎样呢?”

“俺要他老实交代!”彭飙紧攥着拳头说,李时深紧追问他,“咋交呀,他肯交代吗?”

“他不说?那老子就狠狠地抽他!”彭飙已急红了眼,齐猛也帮腔道,“给他用刑!他一小白脸早晚得招喽。”

“那可不行,哪是要屈打成招的。”李时深摆着手说,“再说,若是真冤枉了他,你妹子她会咋想啊?还不恨死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