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人间天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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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畏惧着的黑暗世界

1月17日晴

“大裂隙”变得越来越大,很多人都离开了报社,也许不会回来了吧……

我还是一直不明白,他们为什么如此不珍惜自己的生命,非要投入到战争中去。

明明可以活得很好……

NJ疲惫地闭上眼睛,继而合上了日记本藏进大衣内部的口袋里;路过办公室门口,里面只有一个趴在桌上的男人,肩膀在微微颤抖着。

“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男人只是不同地重复着为什么,双手紧紧相握着;他懦弱地跪在地上,低着头。

NJ快步地走出了报社,投入外面的黑夜中;他不想再呆在那里了,那在苦难面前懦弱着的挣扎的灵魂。

总会有人失足掉下坑,或苟且,或求死,眼里望着的,脑中想着的,是这坑有多高,却不曾想过自己的手有多长。

平静的街道上,突然响起嘈杂的声音,几个年轻的军官围着一户人家,为首的是一个军官模样,胡子拉碴的中年人。

“快点把他交出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他傲慢地指着屋子里的一对夫妇。

NJ躲在路灯杆的背后才勉强看清,妇女的身后躲着一个约莫十几岁的孩子。

“你们不要伤害他,他哪也没去,……我不能没有他的!”妇女紧紧护着自己的孩子。

“少废话,如今是战争期间,前线兵力不足,所有人家的男人都要参加,不得违抗!”军官有些不耐烦了,朝旁边使了个眼神;之后便走上来几个军人,非常粗暴地推开一旁从一开始便闷声不响的男人,将孩子从妇女身后拉了出来。

“放开我,放开我!”孩子挣不脱束缚便一口咬在了那名军人的手上。

“啊”军官吃痛,另一只手一巴掌打在了孩子的脸上。

孩子被周围一张张面目狰狞的脸吓得再也说不出话,求救的眼神望着自己的母亲。但马上被一扇门强制地关上了。

NJ望着这一切,心里突然颤抖了一番,手脚冰凉,他紧握双手。

我好像就是那个孩子,心里那一张张狰狞的脸,刻在那早已伤痕累累的心脏上。

换做以前,自己也许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去,但现在……

……

不知为何,其中一个军人发现了躲在路灯后的NJ.

“快抓住他!”

NJ暗觉不妙,连忙转身逃跑,几个军人也追了过来,只留下一个个子瘦瘦的带着孩子留在原地.

黑夜从没有像今天那么让人感觉恐惧过,风像把镰刀,在自己的脸颊旁划过,生疼生疼地.

“我到底在做什么?”NJ这么问自己,当初就不应该在那里多做停留.

“给我站住!”几个军人一直追着不放,普通人哪里会有军人的体质好,没多久NJ便觉得浑身的力气都用完了一样,喉咙里充斥着血腥味,胸口微痛.

跑了许久,路过一座石桥时,NJ迟疑了一下,但马上便跳进了底下的河里;一个军人不死心地抓着石头栏杆也想跟着跳下去,但却被同伴制止了。

“哼,没有必要。”微微地摇了摇头,几人很生气地离开了。

桥洞里微微火光只见闪烁了一下,突然消失不见了;NJ因为不善游泳,呛了口水,艰难地朝两侧的岸边游去,透过水什么都看不见,水底的一切都看不真切,这让NJ感到不安,也许是没有安全感的缘故。

黑夜中充满了未知,危险。NJ惧怕这些,所以大多时候都很早就回到家,夜晚基本闭门不出;每个夜晚,也总要亮着灯才能睡着。

NJ脱掉身上湿哒哒的衣服,他心里仍感觉不安,虽然那些军人已经离开,但就是……

不知道为什么,无法用语言说明,无法用行动说明。

在水里时,NJ看见桥洞里突然一闪而过的火光,即使百般不愿,但好奇心还是促使着他朝里面走去。

想要进去桥洞有些困难,需要从桥边异常窄小的边缘走过;NJ小心翼翼地紧抓桥侧凸起的石头这才进到了桥洞里。

里面一面漆黑,再往里稍走些,这才看清楚了一切;几个不安的中年人互相靠拢着蜷缩在洞内的一角。

见来着是一个年轻人,而且并没有穿着军服。其中一位老者突然问道;“你是谁?”声音颤抖着,像是随时会被折断的枯枝。

NJ把声音尽量放得轻一些问答,因为他可不想再被这一群人视为敌人。

“我只是一个逃离追捕的无辜报社工作者”确实是如此。

老人一等人突然松了一口气,并且重新点燃了洞内的篝火。

“你做了什么吗?为什么他们要追你?”另一个中年人不放心似的问。

“他们在到处抓人去打仗,我被发现了,没有办法只好逃到这里,跳进这河里”NJ说着自己的经历。

老人这才招呼NJ在篝火边坐下,慢慢地几个人也变得相互熟悉了起来。

为首的老人叫大仓由良,只是一个无家可归在这里乞讨的乞丐;另一个中年人叫秦川辉,也是一个逃避抓捕的人,旁边一个和他差不多高,戴着一副眼镜,看上去应该还在上学,这人便是秦川辉的儿子“秦川琏”

“我们都是为了逃避被抓去服兵役的人,家里只有我和儿子两个人撑着这个家,而我的妻子患了重病,如今我把她一个人留在家里,自己却带着儿子躲在这里,这可如何是好!”秦川辉烦操地使劲抓着自己的头发。

但一切都于事无补,不是吗?

“也许等这一切都过去了就好了吧”NJ这么想着,他想不到用什么话去安慰秦川辉,也从没有想过。

秦川琏从一开始就盘坐在地上,一身不吭,从一开始到现在就没有说过一句话,他的眼神看起来很空洞,让人看了会忍不住地感觉怜惜。

黑夜慢慢地一点点过去了,老人让NJ今晚先在这里睡下,到了明天再做打算。

NJ也这么做了。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四处都是哀嚎,哭泣声不绝。

军人搜遍了每家每户,所有可以上战争的年轻人,都被抓了起来,最后上了一辆大卡车运走了。

“啊,多么无知的那些人啊,他们还不知道自己即将踏上地狱的火石路,他们所在挣扎着的,痛苦着的……这些都是无用的!他们是傀儡”

“他们是傀儡”

“他们是傀儡”

“他们是傀儡”

无数的身影在自己的脑海中浮现,一个披着大斗篷,站在舞台一角,豪情着诵读旁白的年轻人。

“是新海任二”

“是新海任二吗?”

“新海任二!!”

在一阵痛苦的喊叫声中,NJ被梦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