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的心情真是起起落落。赵伯琮成为赵构的养子,这件事情不是意外,是有人刻意安排。虽然找到他的下落,他也成为皇子,这件事情却并没有结束,反而事情这时候才刚刚开始。如同当时金兵南下,王离被强行绑在金国的战车上如出一辙,今天大家何尝不是又被不明不白的绑在一起。
傍晚,回家的热切愿望促使人们脚步匆匆。王离青衣慢悠悠走在街上,心情十分复杂。赵瑗和赵璩无疑是这个世上最幸运的孩子;参与了这样一场选拔,命运从此以后就改变。他们同样是世上最不幸的两个孩子,小小年纪就要参与宫廷争斗,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什么时候就会丢了性命谁都说不清楚,这不应该是他们要承受的。谁让他们赶上这种幸运,机会和危机往往是并存的,皇宫这个大染缸会让他们更了解活在世上的残酷。
两人心情沉重,渐渐走神。一辆马车停在跟前拦住两人的去路,二人回过神来;月凤凰从马车上走出来,对两人一笑道:“我们又见面了。”
青衣对她可没什么好说的,也懒得理她。王离问道:“你来干什么?”月凤凰看了青衣一眼,一只手搭在王离肩上从王离背后绕过去。经历了上次在月来阁的事情,王离可没那么容易受她的诱惑,抓住她的手对她笑道:“月凤凰,你的手可没放对地方。”
月凤凰也不将手抽回去,而是向前一扑,王离急忙往后退了一步躲开。月凤凰扑了个空,一笑在他耳边轻声道:“那你说,应该放在什么地方?”她说话的声音虽然小,青衣还是听得清清楚楚,心里顿时不是滋味。月凤凰这种女人,什么话都说得出来,更别说什么礼义廉耻。王离将她的手放开,月凤凰瞧了青衣一眼,青衣一脸不高兴,她反而觉得万分畅快,对王离轻声道:“上次要你来找我,也不知这两天你躲哪里去了,你知不知道,人家想死你了,你不来找人家,所以人家只好来找你了。”
青衣一听更气了,瞅了她一眼道:“不知廉耻。”
月凤凰也不生气,度到青衣面前道:“青衣姑娘,一个男人心里要是没有你,你再怎么管也是没用的,他心里要是有你,你又何必将他管得那么严?你要小心适得其反,反而将人推得越来越远。”这种女人男人拿她没办法,女人同样对她束手无策,青衣“哼”一声转过头去。月凤凰转身道:“有人让我来接你们,两位上车吧。”
三人同乘一辆马车,月凤凰一直冲王离抛媚眼;这个女人的厉害王离早就领教过,她身上一股柔情似水任何男人都难以抵挡。月凤凰在江湖中行走游刃有余,她的每一个眼神都是致命的武器;这个女人将女人的柔美利用到了极致,任何男人对她都趋之若鹜,更不忍心取她性命。
月凤凰在挑逗王离的同时也是在向青衣挑衅,青衣对这样的挑衅毫无办法;和一个无赖,你能有什么好计较的?青衣只是想起了上次在在月来阁她看到的一切,心里突然一阵痛,心里的那点不不信任又占了上风,一时陷入挣扎当中。
马车在阴雨楼门前停下来,此时青衣也被她气得够呛。月凤凰走在前面,二人跟在她身后走进阴雨楼。这是一家两层的酒肆,一条河从楼下穿过;盛夏时节,河岸边杨柳迢迢,夕阳下熠熠生辉。
古月楼站在窗口前望着窗外,小狸居然和他在一起。见到两人,小狸开心的跳起来道:“大哥哥......”
听到脚步声,古月楼转身对二人笑道:“王兄,久违了。”
见到古月楼,青衣有些尴尬,这个世上她最不想见的人就是古月楼。王离陪着一笑道:“古兄,咋们半个月以前不是刚刚见过面吗?可古兄你为人太不厚道,差点要了在下的命。”
古月楼呵呵一声笑道:“时过境迁,半个月前我们还是敌人,今天在下却想交王兄这个朋友。”
王离哈哈大笑一声道:“和古兄做朋友,那得有多大的胆子?郑三级不也是古兄的朋友,古兄杀他的时候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古兄,你说在下有那么大胆子吗?”
古月楼不答,一摆手道:“两位请坐吧。”一摆手对伙计道:“小人,上菜。”转眼间桌子上并摆了一桌好酒好菜,古月楼倒了一杯酒举杯道:“这杯酒王兄总不会不赏脸吧?”
王离端起酒杯笑道:“古兄手段毒辣,但还不至于在酒中下毒吧。”说着端起酒杯将酒饮下。
古月楼大笑一声道:“敢喝这杯酒,王兄的胆子也不小。”说完,他也就一杯酒饮下。
王离喝道:“废话少说,是你把伯琮带到临安来的吧?”
古月楼冷笑一声道:“王兄果然聪明,一猜就中。”
青衣一掌拍在桌子上站起来喝道:“古月楼,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话问得古月楼莫名其妙,他摆手答道:“什么什么意思?在下想让他做将来的大宋天子,这有什么不好的?”
青衣大气道:“你这是在害伯琮。”
古月楼不慌不忙道:“青衣姑娘你说错了,这个世上已经没有赵伯琮,只有赵瑗。”
事已至此,青衣再怎么生气也无济于事,她消了消气坐下来。王离道:“这么说一切都是你安排好的,是你让伯琮在皇上面前不能与我们相认,是你教伯琮那些宫中的礼数,还有那只猫也是你安排的吧?”
古月楼道:“你猜的都没错,的确是我派人将他从荆州带走的,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安排的,不过那只猫可不关我的事。”他忍了忍道:“我还要提醒王兄,他不是赵伯琮,是皇子赵瑗。”
王离深吸一口气,那只猫还用多说吗?肯定是小狸搞得鬼。王离喝道:“小狸,你怎么和他在一起?”
小狸皱着眉头道:“大哥哥你们离开开封也不和小狸道个别,小狸是来找大哥哥你们的呀。”
青衣问道:“那只猫是怎么回事?”
小狸嘻嘻一笑指着古月楼道:“他说帮那个孩子就是在帮大哥哥,小狸当然要帮大哥哥。”
古月楼真会花言巧语,他骗了小狸,现在赵伯琮成了赵构的养子,那哪是在帮王离,那是在给王离找一个大麻烦。小狸到底是个孩子,没办法和她计较那么多;再者说来,事情已经无法挽回,多说无益。
古月楼毫不在意道:“有什么大不了的事?赵瑗当上皇子对大家都有好处。”
王离喝道:“古兄约我们到这里有什么所谓何事?有话直说吧?”
古月楼笑道:“王兄那么聪明,在下约你来所谓何事难道你不知道吗?”他瞟了两人一眼道:“只要咋们联手,将来太子之位就是赵瑗的,不知王兄意下如何?”
青衣喝道:“我们凭什么和你联手?”
古月楼呵呵一笑道:“咋们联手对你们只有百利而无一害,为什么咋们不能联手呢?”
青衣道:“要是我们不和你联手呢?”
古月楼道:“青衣姑娘可别意气用事,你们要是不愿和我联手,难保我会将赵瑗和你们的关系告诉皇上,你想想到时候皇上会怎么样?就算姑娘你是皇上的亲妹妹,这个欺君之罪你们承担得起吗?”
青衣气道:“如果皇上追究起来,你也脱不了干系。”
古月楼道:“姑娘你错了,在下是大内侍卫,寻找太祖子孙是皇上给我下的命令,在下只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这事和我能有什么关系?”所有事情都在古月楼的计划之内,他早就想好对策,可以将事情推得一干二净,看来又被古月楼牵着鼻子走了。古月楼道:“王兄和我作对可没有一点好处,我要是把你们和赵瑗的关系告诉皇上,不但你们要死、柔福和铁华要死、赵瑗要死,就连八字军也要受牵连,那死的人可就不是一个两个了。”他停下来,见王离略有所思又道:“如果咋们联手,赵瑗和你们的事我永远不会说出去,他可以当上皇帝,我可以保证你们在临安没有任何人找你们的麻烦,王兄你想天下太平,只要赵瑗当上皇帝,你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到?”
王离冷笑一声道:“古兄为什么要这么帮我们呢?”古月楼笑而不答。王离道:“是不是赵瑗当了皇帝,你就可以永远大权在握?”
古月楼道:“王兄果然聪明,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
王离道:“古兄你可真是机关算尽呀。”
古月楼哈哈大笑一声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王兄你说是不是?”
一切古月楼都算计好了,还能怎么办?王离道:“好,古兄,我可以和你联手,但你要保证瑗儿的安全。”
古月楼哈哈大笑一声道:“王兄真是痛快人,一言为定。”说着满上一杯道:“咋们干一杯吧,祝咋们合作愉快。”
被古月楼抓住软肋,这下子,不想与古月楼为伍也不行了。喝完这杯酒后,两人站起来,王离拱手道:“古兄,告辞了。”说着对小狸道:“小狸,我们走吧。”小狸应声高高兴兴的随两人走下楼去,她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情当中杀机四伏,行差踏错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王离和青衣一早出门去了皇宫之后就再也没有消息,大伙只能等在家里干着急。天黑了,两人还没回来,众人坐在酒桌面前,桌上的酒菜都快凉了;起初郭婷还焦躁的走来走去,渐渐的没了气力也等的不耐烦趴在桌子上。大家都不说话,郭婷也泄气了。
门外传来“咚咚”的敲门声,郭婷都提不起精神来了。三宝站起来道:“我去看看。”说着站起来穿过院子去将门打开。王离、青衣和小狸站在门口,三宝大喜道:“公子、青衣姑娘,你们终于回来了。”三人走进院中,三宝将门关上。
走到酒桌面前,郭婷跳起来抱住青衣道:“青衣姐姐,你们终于回来了。”
真不知道她怎么那么高兴,青衣一脸疲惫,有气无力的将她推开道:“你干什么?”
郭婷高高兴兴的坐下来道:“终于可以吃饭了,饿死我了。”说着拿起筷子吃饭。见到小狸,她瞅了小狸一眼道:“死丫头,哪里都有你。”小狸冲她吐了吐舌头。
她焦虑的原来不是两人的安危,是什么时候可以吃饭。大伙微微一笑,三宝再添了一副碗筷道:“公子、青衣姑娘,先坐下来吃饭吧。”
饭后,大伙坐在院子当中;天空当中繁星点点、皓月当空,王离和青衣脸上都难隐困倦的表情。将这天发生的事情都一一告诉大伙,真相也令众人意外。唐津生道:“这么说,这一切都是古月楼在背后搞的鬼。”王离和青衣点了点头。
袁忠烈哈哈大笑一声道:“好事呀,那孩子现在都成皇子了,将来有可能是皇帝呀。”他这么说,郭婷、木红缨、灵隐等人都很开心,谁不想一生下来就荣华富贵。西鸿寿“哎”叹了一声,袁忠烈问道:“这是喜事呀,前辈你怎么还唉声叹气的?”
西鸿寿瞅了他一眼道:“没脑子。”
大伙都不解,木红缨问道:“前辈,你这话什么意思呀?”
董妙抢着道:“这哪是什么好事?分明是掉脑袋的事。”他和西鸿寿经历了世上多少风雨,对于这个世事,他们还是看得清楚的。
袁忠烈不以为然,呵呵笑了一声道:“两位前辈,你们别危言耸听。”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们还听不明白。董妙大气,喝道:“自古以来,你们有谁听说过哪个皇帝是安安稳稳坐上皇位的?现在有两个皇子,还能是好事吗?这都不懂。”董妙一语中的,大家还是一知半解。
王离道:“前辈果然一针见血,储君之位这条路本来就是你死我活的事情,瑗儿被皇上选为皇子,他只有两条路可以走,要么君临天下,要么死。”
说到这个死字,大伙吓了一条,郭婷道:“王大哥,没那么严重吧?”
西鸿寿道:“说你们这些小鬼不懂事你们还不服气,你们想想,现在有两个皇子,将谁谁都有可能成为太子,要是你们也当了皇子,难道你们就不想做皇帝吗?要做皇帝那怎么办?那就只能先铲除威胁是不是?”
三宝道:“不去争那个太子不就行了?”
西鸿寿骂道:“对牛弹琴,你不去争别人就不和你争了?你背后的势力难道就不争了?还有,你要是连去争的本事也没有,那皇帝还留着你干什么?别人不杀你,皇帝第一个就会杀了你。”原来这里边还有这么多道道,大伙终于听明白了,当然也听得心惊胆战。
不管怎么说,赵伯琮总算找到了,接下来的事情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王离道:“瑗儿已经找到了,大家要记住从今以后,这个世上再也没有赵伯琮,只有赵瑗,另外我们和瑗儿从来就不认识。”
郭婷不解的问道:“王大哥,这又是为什么?”
西鸿寿气道:“总之不想死的话就听这臭小子的。”
郭婷可不想死,西鸿寿这么一说,她忙点点头道:“哦......”
王离接着道:“这件事情必须尽快让义父知道,唐大哥、袁大哥,你们跑一趟荆州,将瑗儿的事情告诉义父,此事让义父也务必小心。”两人点点头,王离道:“事情既然也已经结束了,你们去给义父报信之后就安心为金银山庄办事吧,我这里如果有什么需要会派人通知你们。”
唐津生拱手道:“好,我们明日就去办。”
正聊着,门外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王离道:“三宝你去看看是什么人?”三宝应了一声去将门打开。
又是早上来的那个曹公公,他脸色铁青神色慌张,不顾三宝挡在门前,硬闯进来道:“王公子出大事了......”他忙得太急,脚底下不注意,一滑狠狠的摔在地上,“哎呀”一声。
他这般狼狈,逗得大家哈哈大笑。三宝走上来将他扶起来道:“公公,你那么着急干什么?”
曹公公道:“谢谢!”说着扑到王离眼前拱手道:“王公子,大事不妙。”
王离道:“曹公公,有什么事情你慢慢说。”
曹公公一脸惊慌,急着道:“公子,两位小皇子都中毒昏倒,太医束手无策,皇上请公子立刻进宫。”
赵瑗和赵璩第一天刚进宫,怎么会中毒呢?众人一听都站了起来。王离道:“两位小皇子分别由皇后和张贤妃抚养,他们怎么会中毒呢?”
曹公公道:“这个奴才就不知道了,皇上在贤妃娘娘寝宫里大发雷霆,公子还是赶快和奴才进宫吧。”
进宫还不到一天两个孩子都中了毒,这件事情实在太蹊跷;要是其中一个人中毒这还说得过去,可两个人都中了毒,这就难以解释了。难道说有人落选之后不满意,因此要毒害两个孩子报复?这也不可能呀,什么人有这么大的胆子?这不是不要命了吗?何况要在皇后和张贤妃宫中给两个皇子下毒这谈何容易。
王离想了想,自言自语道:“不对呀......”
青衣走到王离身边急着问道:“怎么办?”
疑点再多,此时也来不及多想。王离转身对董妙拱手道:“前辈,麻烦你陪王离倒宫中跑一趟。”
救人要紧,董妙道:“好,你等等,老夫去准备准备。”说完急急忙忙往药房跑去。
王离对灵隐和吴弋道:“灵隐吴弋,你们和我一起进宫。”
二人拱手道:“是公子。”
郭婷抢上来道:“王大哥,我也要去。”
如果带上她,木红缨肯定也要一起去,这不是去添乱吗?王离道:“我们不是进宫去玩的,你还是呆在这里吧。”听了这话,郭婷瞅了他一眼,一脸的委屈。
青衣忙安慰她道:“好了,今晚就别去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皇宫当中肯定早就乱翻天了,改天我再带你去好不好?”
郭婷高兴得跳起来,抱着青衣的手臂道:“谢谢青衣姐姐,还是你最好。”她这脸变得够快的,青衣可不听她拍的马屁。
董妙收拾好药箱匆匆走出来对王离点点头,一切都准备好了。王离对那曹公公道:“曹公公,我们走吧。”
那曹公公早已经慌得要死,大汗淋漓;要是赵瑗和赵璩有什么不测,他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终于可以动身了,他比任何人都高兴,摆手道:“公子、青衣姑娘快请。”带着王离青衣走出门,门外早已经有马车等候。救人如救火,这种时候还坐什么马车;灵隐吴弋牵来几匹快马,大家一同骑马朝临安城飞奔而去。
赵瑗和赵璩中了毒,宫中的警卫增加了一倍;四下戒备森严,大内侍卫正在宫中各个角落搜查可疑人员,皇宫当中灯火通明,一片刀光剑影。
张贤妃的寝宫中一片寂静,太监丫鬟都在门口低头排着队;上百个大内侍卫把守宫殿,任何人不能随便出入。王离青衣等人自然例外,没人敢阻拦她们。走进寝宫当中,赵构坐在椅子上,地上一片狼藉,到处是打碎的瓷片和溅在地面上的茶水;柔福、铁华两人早已经来了,眼下就站在赵构身边;张贤妃跪在地上痛哭,时不时用手绢将泪水擦干;几个太医跪在张贤妃身后,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
张贤妃越哭,赵构越是生气,抓起桌上另一个完整的茶碗用力摔在地上,茶碗碎了一地,张贤妃身上溅了一身茶水。赵构骂道:“别哭了,朕是怎么和你说的?璩儿和瑗儿刚进宫不到一天就出了这种事,你们是怎么当孩子母亲的?”他站起来指着那一群太医骂道:“还有你们,一群庸医,朕养着你们还有什么用?”
屋里的人谁也不敢说话,生怕赵构降罪到他们头上。王离让灵隐吴弋留在门口,带着青衣和董妙走进门去。来到赵构面前,王离拱手道:“皇上息怒......”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赵构并打断了他的话骂道:“朕能息怒吗?朕刚刚将他们选入宫中,有些人就对他们不满,下毒之人用心险恶,分明是冲朕来的,他们是想要朕断子绝孙,让大宋江山后继无人,让朕愧对大宋朝的列祖列宗,是可忍孰不可忍,这件事情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赵构已经气昏头了,王离和青衣也不知道该如何劝他。这时候,一个侍卫头领跑进来,半跪拱手道:“启禀皇上,属下已经金晚伺候两位小皇子的太监和宫女都抓起来了,属下正在一一拷问。”
赵构指着他喝道:“查到什么结果了吗?”
那侍卫头领抱手道:“还没有结果。”
赵构怒不可止喝道:“那就不用审了,将她们全部乱棍打死。”
侍卫拱手道:“属下遵命。”说完退了出去。
君王一句话就要了几个人的命,果真伴君如伴虎。赵构这是在杀鸡儆猴,在场众人谁都不敢多言。赵瑗和赵璩都还躺在那里生死未卜,王离硬着头皮拱手问道:“皇上,两位小皇子怎么样了?”赵构气得大袖一甩转身不说话。王离心急如焚,并对张贤妃拱手道:“娘娘,赵瑗他怎么样了?”
被这么一问,张贤妃并又哭出来道:“晚上还好好的,瑗儿只是喝了一杯人参茶就晕过去了,太医诊断说是中了毒,可就连太医也不知道瑗儿中了什么毒。”
王离又问道:“那赵璩呢?皇后娘娘那边怎么样?”
张贤妃摇摇头不说话,柔福道:“皇后娘娘那边也一样,太医说璩儿和瑗儿是中了同一种毒。”
这么说是同一个人下毒所为了,那个人为什么要下毒害两个孩子呢?王离拱手对赵构道:“皇上,草民带了一个大夫进宫来,他或许能解两位小皇子身上的毒。”赵构一听转过身,张贤妃大喜,站起来望着王离。王离走到董妙身边指着他道:“皇上,娘娘,这位前辈叫董妙,江湖上的人称他为草医,他是神鬼医仙贾重的徒弟,号称天下第一神医,可以让董前辈试一试。”
张贤妃一听,扑到赵构身边含泪道:“皇上,你就让这位先生试一试吧。”
天下最好的大夫都在皇宫当中,赵构将信将疑,可眼下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板着脸道:“好,就让他试试,如果能救了两位小皇子,朕必有重赏。”
董妙拱手道:“谢皇上。”接着又对张贤妃拱手道:“娘娘,不知小皇子在什么地方?”
张贤妃擦了擦泪水道:“先生请跟本宫来吧。”并带着董妙和众人一起走到赵瑗住的房间当中。赵瑗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张贤妃走到床边摸摸赵瑗的小脸,泪水又禁不住落下来。张贤妃对赵瑗倒是真的好,赵瑗已经是个孤儿,他能找到张贤妃这样的母亲还真是他的福分,王离和青衣都为他感到高兴。张贤妃对董妙道:“先生,拜托了。”说完退到一旁。
董妙这人菩萨心肠、乐善好施,济世救人是他的本分,他绝不会眼睁睁的看别病人去死,张贤妃的请求倒是多余的。董妙将药箱放下,走上前替赵瑗认真把了把脉;众人都站在身后不敢出声。片刻之后,青衣焦急的问道:“前辈怎么样?”
董妙点点头,站起来转身对赵构和张贤妃道:“皇上、娘娘,小皇子中的是一种奇毒,叫水溶冰。”
赵构问道:“先生可有解毒之法?”
董妙道:“这种毒极其少见,虽然能之人于死地,但只要在十二个时辰之内解毒,就不会有大碍,解毒的方法其实很简单,只要皇上和娘娘不心痛小皇子就好。”
只要能救命,那还管得了心痛不心痛的。赵构道:“只要能解读,不管先生有什么办法都行。”
董妙拱手道:“请娘娘为草民准备一把匕首和一个碗。”张贤妃不知道他要匕首和碗干什么,直管吩咐人去准备。董妙拿到匕首和碗之后,在赵瑗的手腕上划了一刀,鲜血从赵瑗的手腕上流出来,流进碗中。张贤妃好不容易得来的孩子,她可不愿失去,心痛的在一旁看着。等碗中流了半碗鲜血之后,董妙将赵瑗手腕上的伤口包扎好,又命人拿来纸笔,写了一副药方交给张贤妃道:“皇、娘娘,这解毒的方法只要将中毒之人身上的血适当的放出来一些即可,这是草民开的药方,有补气调养之功效,娘娘可以命人按这副药方给小皇子抓两服药,让他早晚各一次服下,用不了多久,小皇子就会康复。”
这么简单就能解毒,未免太夸夸其谈了,赵构和张贤妃都不愿相信。这时候,赵瑗微微睁开双眼;张贤妃大喜,扑到赵瑗身边道:“瑗儿你终于醒了......”赵瑗醒了过来,青衣总算松了口气。这下子,赵构和张贤妃终于信了,张贤妃转身对董妙道:“先生救命之恩本宫无以为报,多谢了。”
董妙拱手道:“娘娘不必客气,草民不过举手之劳罢了。”
赵瑗身上的毒已经解了,赵璩身上的毒还没解。赵构道:“先生既已解了瑗儿身上的毒,那就请先生再帮个忙到皇后宫中为璩儿也解了身上的毒。”
董妙拱手道:“草民遵命。”
王离对这毒药十分好奇,也想问问董妙毒药的来龙去脉,并拱手道:“皇上,草民和董前辈一块去吧。”
赵构点点头道:“好,你和先生一起去吧,替璩儿解了毒到御书房来候命。”为了赵璩和赵瑗中毒的事情,赵构已经心力交瘁;此时赵瑗身上的毒解了,他哪还有心思呆在张贤妃寝宫中,说完就摆驾回御书房了。
这次中毒事件实在令人费解,那个下毒者为什么要急于除掉两个孩子呢?这似乎与常理不合,许多谜团在王离脑海中沿绕,他甚至觉得这又是一场有预谋的事件;到底是谁下的毒呢?偏偏给两个孩子下毒?中毒的是那两个孩子,实际上下毒的人似乎是冲着赵构去的;赵构不能生育,不得不在太祖子孙当中挑选孩子寄养,下毒者居然还要死缠烂打,当真是用心险恶,是想大宋江山后继无人,这么说来,那个下毒的人和赵构不知该有多大的仇呀。
要查出下毒的人是谁,还要从赵瑗中的毒开始查起。从张贤妃寝宫走出来,王离问道:“前辈,水溶冰是种什么毒?晚辈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董妙看了他一眼,笑着答道:“这种毒产于云南的深山当中,是一种极其稀见的毒药,此毒的毒性并不算强烈,中毒之人十二个时辰之后,全身的鲜血就会凝固,直至死亡。”他停了停道:“这种毒药无色无味,中了这种毒,人会昏昏欲睡,不会感受到什么痛苦,虽然是毒药,有时候也能用作药品,只要用法得当,对人体不会有什么损害,因为极其稀少,你当然没有听说过。”
这下子明白了,王离道:“怪不得那些太医束手无策。”
董妙道:“有件事情我弄不明白,那个下毒的人如果要致他们于死地,干嘛给他们下这种毒药?”
王离一愣问道:“前辈所言何意?”
董妙道:“天下的剧毒那么多,如果真的想取他们的性命,随便一种毒药给他们喂下去,这两个孩子不是早死了。”
王离呆站在原地,董妙的话提醒了他;按理来说,赵瑗和赵璩早就应该死了才对,下毒之人为什么要给他们下一种慢性毒呢?这怎么也说不通呀。那个下毒的人都已经得手了,真的想要两个孩子的命,那为什么还留时间给他们去救呢?难道下毒的人另有目的?那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越来越多的问题困扰这王离。皇宫大院戒备森严,什么人有那么大的本事同时在皇后和张贤妃寝宫中下毒而不被人发现,想想就叫人后怕。这个皇宫看起来戒备森严连只苍蝇也飞不进来,其实千疮百孔漏洞百出,幸好赵瑗并无大碍。
赵瑗有惊无险,最高兴的莫过于青衣;可她不能再张贤妃面前表现的太过明显,以免惹人怀疑。大家同样很欣喜,能看到张贤妃是个好母亲,虽然赵瑗不是她自己的亲生骨肉,虽然赵瑗刚到她身边,她却能以一个母亲的态度对待赵瑗实在难得。其实张贤妃她心里知道,赵构不能生育,作为宫中的女人,赵瑗是她一生的希望,只有牢牢抓住赵瑗,在这个皇宫当中,她才不至于孤孤单单。她这般对赵瑗,与其说是为了孩子,何尝又不是为了自己呢。
将赵瑗哄睡着之后,众人离开他的房间回到正殿当中,张贤妃还是一脸的忧伤。青衣走到她身边道:“瑗儿已经没事了,娘娘你不用太担心。”
张贤妃摇摇头道:“本宫这个做母亲的实在不称职,瑗儿来到本宫身边还不到一天就出了这种事,到底是谁要害我们娘俩,本宫真是觉得愧对皇上,愧对瑗儿。”
青衣劝道:“娘娘你别这么说,瑗儿有你这样的好母亲是他的福分。”
张贤妃含泪道:“有瑗儿应该是本宫的福分才是,本宫真是害怕以后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本宫就瑗儿这么一个孩子,他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本宫该怎么办。”
她说的都是真心话,在这个皇宫中生存,明枪易躲却不知道还有多少暗箭。青衣早已经后悔莫及;大家都在担忧赵瑗的安危,没想到这么快就验应了,今晚幸好有董妙,要是这个赵瑗死了,她会悔恨一生。
柔福接上话道:“皇宫当中戒备森严,经过今晚是事情以后,我想也没人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张贤妃道:“说的也是,这件事情都怪本宫太不小心了。”
虚惊一场,事情既然已经解决了,柔福道:“娘娘,时候不早了,瑗儿既然已经没事了,那我和驸马就先回去了,娘娘如果不放心,就让青儿留下来陪你。”
张贤妃点点头将两人送到门口道:“公主和驸马慢走。”等两人走后,张贤妃拉着青衣走回去道:“还好有青衣姑娘陪着本宫,到现在,本宫这颗心还是七上八下的。”青衣一笑不答,其实此时叫她离开她也放心不小,这件事实在是太怪了。
赵璩中的同样是水溶冰之毒,董妙为他解毒之后并随王离在那曹公公带领下往御书房走去。这件事就像有人事先安排好的一样,给两个孩子下了慢性毒;太医束手无策,董妙偏偏又为两个孩子解了毒。他怎么知道太医解不了水溶冰的毒,怎么会知道董妙能解这种毒?自从来到临安后,什么事情都变了,好像一直被人牵着鼻子走,这种感觉实在不好。
遇上这种事情,赵构寝食难安;他是个疑心很重的人,给赵瑗赵璩下毒,他并开始怀疑有人要对他不利疑神疑鬼,连觉也不敢睡。想当年他还是康王的时候,金兵南下攻宋,他一人独闯金营时是何等的英雄。后来国破家亡,他孤身一人沦落在外偏安江南;一句“搜山捡海捉赵构”将他吓得逃之夭夭。在大海上的颠簸让他吃尽苦头,几个月下来没有睡过一天好觉,没有吃过一顿安心的饭;终于能回到临安,容颜也开始渐渐消退,从此不能再生育。是金兵的铁蹄让他心有余悸,而后来的苗刘兵变更是在他伤痕累累的心上再添了一道伤疤。从此以后,听到完颜兀术的名字就让他忌惮三分,而朝中的领兵大将更让他寝食难安;赵构一面要依靠他们抵挡金兵进攻,一面对他们又不敢不防。这种矛盾的心理折磨着他,固然他不想再次坐船出海,他更怕的是发生当年苗傅、刘正彦那样的事情;毕竟金兵南下大不了赔点钱粮,割让点土地,而在外领兵的大将要是作乱,那无异于对他釜底抽薪,那就不是割地赔款能解决得了的事情,是掉脑袋的事情。
说他是古往今来最操心的皇帝一点不为过,既要操心金兵什么时候就会南下,又要操心刘豫何时会来进宫,再要操心朝中大将不会造他的反,还要操心天下人对他这个皇位血统来源的质疑问题,更要面对无儿无女孤家寡人的孤寂。这些事情桩桩件件都很重要,他哪还有心思去收复失地呢。
赵构坐在龙椅上,脸上全是忧虑,一副焦头烂额的样子,就连王离和董妙来到他身边他也没有察觉。王离拱手轻声道:“皇上,两位皇子身上的毒都已经解了,皇上不用担心。”
赵构回过神来叹了了声道:“今天晚上,多亏了你和这位董先生。”
董妙拱手道:“治病救人是草民分内之事,皇上不必言谢。”赵构已经是一团乱麻,无心再说话。
王离拱手道:“皇上脸色不好,不如让董前辈替皇上把把脉,皇上意下如何?”
赵构点点头道:“也好。”拉起袖子道:“先生请吧。”
董妙走上前抓住他的手腕,为他把把脉;过了一会退回来抱手道:“皇上心神不宁、内息浮躁,是否心事过重压力太大?”
赵构道:“先生果然神通,朕的心事都被你看出来了。”
董妙道:“世上的事情既来之则安之,皇上要多注意休息,遇事不要太急躁,草民可以给皇上开几副修身养性、静心通气的药,皇上服了之后有助于调养内息,有助睡眠。”
赵构闭上眼点点头道:“多谢先生。”
其实赵构更在意的是他的身体能不能复原,以后能不能生育。乘此时机王离问道:“董前辈,皇上的身体有恙,不知前辈有没有治愈的办法?”赵构不能生育,这件事情毕竟关系到赵构的颜面,王离说的隐晦,赵构一听迫切的看着董妙。
董妙当然也明白王离说的是什么,他叹道:“皇上操劳过度,已经伤了命根,要想治愈草民无计可施,如果皇上注意调养,修生养性,遇事不要疑神疑鬼,或许还有修复的机会。”说着,董妙将写好的方子交给一边服侍的太监。
赵构道:“多谢先生。”于是,一摆手对那刘公公道:“刘公公,你带先生下去休息,朕还有事与王离商量。”
刘公公拱手道:“是皇上。”并对董妙道:“先生请吧。”
董妙拱手对赵构道:“草民告退。”说完,在刘公公带领下走出去。
御书房就只剩赵构和王离两人,赵构站起来渡了两步叹道:“朕这个皇帝命苦,哪有什么舒心的时候。”天下人都以为皇帝好,其实是他们不知道皇帝的痛苦,王离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赵构瞟王离一眼道:“好了,不说这事了,两位皇子中毒,这件事你怎么看?”
王离道:“皇上,这件事情草民有很多疑惑。”
赵构喝道:“他们进宫不到一天就出了这样的事情,这个皇宫还是不是朕的皇宫。”
王离道:“皇宫当然是皇上的皇宫,我想这件事情迟早会水落石出。”
赵构道:“水落石出?”他指着王离道:“你想的太简单了,这个皇宫是权力最集中的地方,也是争斗最多的地方,里面藏着多少秘密谁能说得清楚。”
王离问道:“皇上将草民留下来,不知道是为什么?”
赵构走回去坐下道:“你也是两个皇子的老师,他们的安危你也有责任,以后他们的安全你要多留意。”
王离拱手道:“皇宫的守卫一直有大内侍卫和禁军负责,王离能做什么?再说我不过一介草民。”
赵构道:“你可不是随随便便的一介草民,青儿是朕的妹妹,你们是夫妻,按理来说你也是当朝驸马,两位皇子的事情朕更愿意相信青儿和你。”
王离拱手道:“既然如此,王离一定尽力。”
赵构点点头道:“那好,朕累了,你也退下吧。”
王离道:“皇上早些休息,王离告退。”
天上的一轮明月又大又圆,没想到这件事情让大伙忙了这么久;此时都已经三更,整座皇宫一片寂静,静得有点吓人。天下哪还有什么安宁乐土,就连这皇宫也一样危机四伏;古月楼为了他的一己私利将赵瑗送进皇宫,大家都被捆在一条船上,为什么不能让赵瑗选择他想走额路呢?这样的安排是祸是福,王离早就在摇摆。
赵构一甩手就将赵瑗和赵璩的安危丢给了他,平心而论,他想帮的是赵瑗;但赵璩又有什么错?他还是个孩子,只懂宫廷争斗有多残酷。这两个孩子将来都有可能成为大宋天子,赵瑗品行端正他是了解的,以赵璩今天在御花园对那只猫的态度来看,小小年纪就毫无怜悯之心,更无同情之念,他要是当了皇帝,百姓必定遭殃,赵瑗必定死无葬身之地。无论如何他都要让赵瑗当上太子,只有赵瑗成为皇帝,天下百姓才有活路,赵璩才有一线生机。
王离从御书房走出来,灵隐吴弋一直等在门口。两人迎上来拱手道:“公子。”
王离问道:“柔福公主和铁大哥呢?”
吴弋道:“公主和铁大哥早已经回驸马府了,至于青衣姑娘,贤妃娘娘非要她留在寝宫中作伴。”
王离又问道:“董前辈去哪了?”
灵隐道:“刘公公已经派人将他送回去了。”
吴弋拱手道:“公子,夜深了,我们该怎么办?”
青衣既然留在宫中,王离并不担心,她和赵瑗感情深厚,就让她留下来多陪陪赵瑗吧;何况是张贤妃让她留下的,别人也不会怀疑她们之间的关系。王离心里一直在想两个孩子中毒的事情,越想越不明白,古月楼答应会保护赵瑗,他现在是怎么保护的,此时迫不及待想找他问个明白。
唐津生和袁忠烈早就注意到古月楼居住的那所大院,只不过一直井水不犯河水罢了。离开皇宫之后,王离带着灵隐吴弋匆匆往那所大院赶。
深更半夜敲开大院的门,开门的是月凤凰,院子当中刀光剑影和白天一样热闹。跟着月凤凰走进客厅,古月楼还没有休息,正等在客厅当中,似乎正在等什么人。
见此情形,王离更不解,拱手道:“古兄,你这是在唱哪一出?”
古月楼呵呵一声笑道:“在下以为王兄不来了呢。”
这么说古月楼却实在等他,王离问道:“古兄你怎么知道在下会来?”古月楼笑而不答。王离似乎明白了什么,怪不得能在不知不觉中给两个孩子下毒。王离喃喃问道:“你是下的毒?”
古月楼道:“没错,什么都瞒不了王兄。”
王离咬牙问道:“为什么?”
古月楼道:“王兄是在质问我吗?”
王离道:“你以为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古月楼不紧不慢道:“王兄不必那么激动,他们身上的毒不是已经解了吗?”
给两个孩子下毒这种事情他都能做得出来,还丝毫没有感到愧疚,王离真的越来越看不明白古月楼是个什么样的人。王离喝道:“你这是想害死他们。”
古月楼道:“王兄你错了,我这是在帮他们。”天下哪有给别人下了毒还说是在帮别人的,简直是荒谬。古月楼道:“赵瑗虽然被选进宫中,不过皇上还在幻想将来他能有自己的亲生骨肉,这两个孩子他虽然养在身边,却不会在意他们,赵瑗中了毒,皇上肯定以为有人在和他作对,以后就不会不把赵瑗当回事,张贤妃还会更疼爱赵瑗,王兄你说,在下这不是在帮他,难道是在害他吗?”王离还真没想过这些,不过古月楼的用意确实达到了效果。他接着道:“王兄你为赵瑗解了毒,在皇上面前立了一次大功,以后皇上就不会在顾忌王兄你,他将赵瑗的安危交给你,你就可以在暗中保护他,这件事情岂不是一举两得?”
不得不佩服古月楼的算计,一切都在他的掌握当中。可他这样做未免太残忍了,王离喝道:“古兄,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给他们下毒,害死了好几条人命,当真人命就那么不值钱吗?”
古月楼也喝道:“那又怎么样?如果人命可以换来赵瑗的太子之位,我还会再杀人。”
王离瑶瑶头道:“如果让他当上太子就非要去杀人,我宁愿他不做这个太子。”
古月楼哈哈大笑一声道:“王离,你也太妇人之仁了,不就几个太监和宫女吗?死了就死了呗,反正人迟早要死。”
王离问道:“古兄,你就不怕这件事情被皇上知道?”
古月楼冷笑道:“只要你不说我不说,皇上怎么会知道?”他停了停道:“王兄,我要提醒你最好别干傻事,这件事情要是让皇上知道,到时候你可别怪我不够朋友把所有事情都告诉皇上,到那时候,死的就不止是几个太监宫女。”
古月楼只要永远抓着这条软肋,王离就拿他没办法;王离道:“多谢古兄提醒,不过我也要提醒古兄,你机关算尽,最后你可别把自己装进去还害了赵瑗。”王离拱手道:“告辞了。”说完转身走出去。
古月楼得意万分,微笑道:“王兄慢走。”
天边一片泛白,一层薄雾笼罩着临安城,天已经亮了。这个时候才回到赵庄,村里已经忙碌起来,一股股炊烟从农舍里升起来,江南一片安宁。
忙碌一夜,王离和灵隐吴弋三人早已经精疲力竭疲惫不堪。推开院子的门时,唐津生和袁忠烈已经起来;前一夜王离已经交代过,让二人去荆州报信,两人很早起来,打算不与大伙辞行并离开。正好与王离三人相遇,二人与王离告别之后并离开了。
郭婷、木红缨听到院子里有动静,并也起床开门;她们哪知道王离三人一夜未睡,更不知道这一夜刀光剑影。郭婷还满心想听听他们说前一夜的情况,可三人累得够呛,纷纷回屋休息去了。至于下毒之人是谁,以及他们去见古月楼的事情,王离都严令灵隐吴弋不许告诉任何人,这种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王离同时又命灵隐日后暗中保护赵瑗的安全,以免中毒这种事情再次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