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榆抬起头来,便见到了攀雨仙子的目光,她眼眸之中似是含着泪,一口吞下了酒樽里的酒酿,这般豪迈的做法那是记忆里那个仙子会做之事?当大脑出神了片刻之后,她终是明白一件事。
糟糕,倾榆竟然沦落为为世人所不齿的小三。
“春风殿,之于帝君到!”
“之于帝君快到母妃身边来。”
长长的绯色衣袍,之于帝君一路走来竟是聚集了在场所有的目光,倾榆已是许久不曾见到过他,。
“今日之于帝君可真是俊。”
“你这小仙子不要胡说好不好?之于帝君向来便是俊的。”
原来传言是真的,比起若炎帝君在这边自顾自自的饮酒,那高坐之上之于帝君紧挨着天妃坐下,母慈子孝的这般场景,哪个帝君受宠已是再明白不过的。
之于帝君似是感受到了目光,向着倾榆的方向看过来,她先是愣了一下,微笑着点头示意。
“倾榆可在?”
若炎帝君侧过头来,“别怕。”
她还以为是为了何事,若炎帝君眯着眸子盯着她,倾榆背后身后竟是起了汗珠,原来那唤了她的名字之人是高坐上位的天妃?
倾榆从席上起来,宴席之上无数道射来无数道目光,这阵仗她已是许久不曾遇到过了,竟是有些心虚起来,但面上却仍是嫣然一笑,做出一副大家的风范,她甩了衣袖翩翩来到殿中央。
天妃着了一袭金丝编织的百花衣裙,顶上梳着簪花高髻,发鬓间别着的正是那花中之王牡丹,嫣红一片却也是富贵之极。
“你便是阿榆?”
“是。”
倾榆曾在赏花大会上远远的见过天妃一面,这般面对面说话还是第一回,也不知她老人家到底是心中有何想法?是为了何事才会挑这样的场面,众目睽睽之下喊她出来问话?
现下若炎帝君便在身旁,那天妃又不是吃人的老虎,哪里有有什么好怕的?倾榆挺直了腰板。
“若炎帝君曾说起过你是位极好的姑娘,问了名字才知道原来是那倾锡上仙门下弟子的,想来也是不会差到哪里去,现下看来是所言非虚了。”
这算是褒奖吗?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你便在九重多呆几日在回去吧!”
若炎帝君从席上起来,来到她的身侧。
倾榆也不抬头,她的手背宽大的衣袖罩住,倾榆只觉得那双手离得极近,似是轻轻一拉便要到了她的身侧。
“儿臣方才在席上便在担忧,想今日母妃事多定是会漏说了一事,如若如此,便由儿臣亲自出来对大家说明白。”
天妃有些不快,“若炎帝君快些退下!”
此时之于帝君捧了酒樽,缓缓开口说道。
“若炎帝君逾越了,若是在这大好的日子惹了母妃不快,怕是不合规矩的。”
“之于帝君说的极是。”
“若炎帝君有事不妨他日再说?”
也不知殿上是哪位多嘴的仙友,叽叽喳喳的吵得厉害,倾榆此时站在若炎帝君的身侧,突然心里有些难受,一直以来他都是这样过得吗?
之于帝君在高坐之上望着他俩,倾榆一时猜不出那双眸子里在想些什么,为何若炎帝君同他之间竟是有着一股杀气?
“阿榆。”
若炎帝君却是不着痕迹的握住了她的手,“阿榆,怕吗?”
这一出是怎么回事?倾榆竟是有些昏头昏脑的,小声的唤着身边之人。
“若炎帝君?”
他想要说些什么?为何偏偏挑了这个日子?若是他真要想证明些什么,也不该这么急不可待的,这本不是他的的性子,倾榆愈发的迷糊起来。
衣袍甚是宽大,在外人看来也没什么不妥的,不经意间若炎帝君已是握住她的手,灼热的她有些挣不开。
两方僵持不下,一时间场面冷得厉害,只听到一声高呼。
“天帝到!”
众仙家纷纷从席上起来,那原本坐在高坐之上的天妃也是迎了下来。
倾榆低着头未那个被称为天帝的男人,但凭着声音便可知道,那人必定是不凡额,要不然那方才夺目的天妃站在他的身侧,却也是将气韵低了一级,甘愿做凡世间在普通不过的妻子,想来年轻之时他也是长得极出色的。
厚重沉稳的嗓音,倾榆听来那若炎帝君竟是同天帝像上了几分。
“今日之宴很是热闹啊!”
“之于帝君,身子可好了?”
“儿臣惭愧,让父君担忧了。”
天妃上前笑言,“他啊!哪是什么大病?陛下莫要担心。”
“陛下,请上座。”
之于帝君生了病吗?倾榆怎么不知道,想那时在忘川幻境之时他还是好好的。
“不知若炎帝君身侧的女子是哪家的仙子?看着甚是眼生。”
倾榆只觉得天帝一直盯着她瞧着,若炎帝君抓着她的手愈发的紧,似是无形之中有一双手掐着她的颈,让她有些喘不上气来。
“回父君,她便是蓬莱倾锡上仙门下的倾榆。”
倾榆?天帝一时却是想不起来,想那倾锡上仙门下收的便只有一位弟子,便是华姥姥留下来的小女娃,突然间恍然大悟,哪知时光过得这般,眼前的这红衣女子已是出落的这般好。
“你是夭夭?”
天帝竟是认识她的?倾榆点了点头。
“夭夭是小仙的乳名,如今小仙已是有了名字,随了师父的姓氏,唤作倾榆。”
他是天帝,倾榆唤自己为小仙,应当也不算是失了礼数。
天帝似乎是有些喜欢她的,说话很是温柔。
“你莫要紧张,身份地位不过是些俗名罢了。”
若炎帝君拉着倾榆上前一步。
“父君,儿臣要娶阿榆为妃。”
天帝见着倾榆低着头不说话,想这儿子自来沉闷,小时候还好些长了些年纪愈发的死板,今日倒是第一回喊了他为父君。
“若炎帝君可是说的真话?”
“是,儿臣之心比金银珍宝还真。”
众人皆是一愣,方才的话是从那冷面若炎帝君口中说出来的?
倾榆想找个地洞马上遁地消失,也顾不得反驳,将头低得越发的低。
这不是她的曾经说过的吗?私底下说说也就罢了,怎么今日倒是摆上台面来了?
天帝见着眼前的两人,便是联想到不知多少年前,自己也曾这般求着同那华姥姥的婚事,哪知她竟是一点都不稀罕天妃的位子,转眼去寻那人已是不再这世上,想来前段日子蓬莱仙岛的倾锡上仙也是仙逝,而在他俩栽培之下出生的女子,她的夭夭如今已是也要嫁做他人妇了。
“甚好。”
“天妃,你说呢?”
之于帝君从席上站起来,天妃伸手将他按下,眉眼往倾榆身上看了一眼,耐人寻味。
“陛下,说好便是好的。”
“儿臣谢过父君,谢过母妃。”
“恭喜若炎帝君。”
上来恭贺的仙友倾榆都不曾见过面,倾榆不知该说些什么,而身旁的若炎帝君始终在笑,似是个孩子似地。
倾榆早已是分不清方向,只觉得手中的热度这般真实,若炎帝君一路上拉着她前进,她曾见到那攀雨仙子回过头来,目光是说不出的冷似是从未认识过她,那时若炎帝君便伸手捂了倾榆的眸子,贴着耳畔说道。
“阿榆,什么都不要看,什么都不要听,眼里便只留下我一人。”
“若炎帝君。”
“阿榆,便听我的可好?”
“可好?”
倾榆看不见若炎帝君现下的神色,可是一连三个可好,她却是怎么也说不出一句不好,片刻之后唇畔之上贴上一片温热,她这才慌了没了主意,双手双脚动弹不得。